渐渐西沉的太阳打下的金红透过叶子发黄落下的林木, 斜照在慕幺脸上。
顾望背着光, 往化进光里的慕幺走近了一步。
慕幺的步子静静地往后退了一步。
“幺幺。”这个动作,让顾望有些心绪难平,“我们的事, 你要是现在不想谈, 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再谈。但是许修隽, 他那个人真的不可信。”
没来由地,顾望对许修隽的敌意就是比之前更深。
他当然不相信,许修隽会无条件对慕幺好。
可是眼下,慕幺连眼也懒得抬起来看他, 顾望有些心凉,“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你现在不信我?宁愿信他?”
这才是最挖苦她的事情,慕幺还是没抬眼。
他们认识了十几年,那会儿他的票还是投给了别人。还好别人不知道,要是别人知道了,可能还得夸他公正呢。
可笑至极。
许修隽骗了她什么。
慕幺想起她刚认识许修隽那会儿,他那副模样,眉目间的冷意简直比呼伦贝尔零下四十度还冻得让人不想靠近。
顾望可以在各种交际场合游刃有余。
无论他喜不喜欢,他都可以谈笑自若,送上门的,他也可以全盘接收。
但慕幺知道许修隽不行,或者是说,他压根懒得去。
他的社交人数,好像永远都是稳定的那几个人。
慕幺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屏幕那端的声音,永远是安安静静的。
他好像在一个空落落的地方,一言不发地听着她讲,末了,他会很认真地回她一句好。
他的作息和生活习惯,永远自律得令人发指,不近人情。
慕景山心脏搭桥的时候,手术结束。她拧巴着个心,想待在医院等着爷爷醒过来,却被他很严厉地勒令回家。
在为了方便探看慕景山,他们临时休住的小房子里,晚上十一点正整,他就直接把客厅所有的灯都拉了闸。
那晚她自个躲在房里泣不成声,他估计遵从着他惊人的作息睡得沉沉。
很多人都对许修隽有些误解,觉得他不好接近。
但慕幺觉得,其实许修隽不是这样的。
他表里如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他就敲她的额前,直接了当地跟她说着不喜欢。
和许修隽相处的时候,不用去揣摩他的心思,甚至她的脾气,他还会好笑地纵着。
用他的话讲,“我都是你爷爷辈的朋友了,不跟你一般计较。”
许修隽到底能骗她什么呢。
慕幺摇摇头,她怎么能因为一个顾望,去怀疑一直对她好的许修隽。
“幺幺?给我一个机会,来月皇,我们可以一起合作,一起分享。”只要有牵扯,他们的关系会慢慢修复如初。
但是顾望连着叫了几声,慕幺都没有回应。
顾望皱了眉,声线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温和,“幺幺,你不能因为许修隽帮你圆了那栋小洋房的谎,就选择无条件地信任他。”
这句话慕幺倒是听进去了,她摇摇头,“是的,我不信你,我信他。”
不过,慕幺也抬了眼,“他帮我圆了什么谎?”
“那栋小洋房,不是你的。”顾望直说。
这当然不是她的,是她爷爷的。
慕幺觉得顾望这人真是逻辑越来越理不清了,“我爷爷的房子,就不能算是我家了?”
“那根本也不是.....”
“慕小姐。”差点就赶不上了,古泽泽还没到慕幺跟前,就赶忙说着,“慕小姐,我们老板正找着你呢,没想到慕小姐在这里。”
古泽泽瞅了眼顾望。
果然顾望一脸不屑和他说话的样子。
那正好,古泽泽茶里茶气地接着说,“原来顾先生也在这里。我们老板还说着晚上要再做饭给慕小姐。女孩子下厨房油烟容易对皮肤不好,都是朋友,顾先生晚上一起来吃饭顺便搭把手吗?”
顾望被这几句话闹得有些昏,“谁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