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又绝望。
顾思晨没有说话，但他时不时瞥一眼关婳，显然今天晚上出现的男人她并不是全然不在意的。
不过俩人之间明显有还没有消除的矛盾隔阂。
顾思晨没有再提音乐会的事情，音乐会本来就只是一个为了开溜的幌子，他直接将关婳送回学校。
直到停下车，关婳仍陷入思绪中，顾思晨不得不叫醒她：“婳婳。”
关婳抬头就发现已经到了校门口，连忙朝顾思晨道谢：“顾老师，谢谢你。”
“还有，今天晚上，很抱歉。”
顾思晨微笑：“和你又没关系，你道什么歉？除非，你和他…真的有什么？”
反被打趣，关婳脸一红，连忙下车：“老师你就别取笑我了。”
“那你回去路上小心。”
顾思晨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道：“丫头，过来。”
关婳疑惑的凑过去。
男人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丫头别怕，不管你做什么，怎么做，按照你心中所想去做就行，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是非对错，全凭选择，而无论你做什么选择，老师都会支持你。”
关婳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顾思晨这番话的意思，她震动看向顾思晨。
男人笑了笑，驱车离开了。
酒吧里。
祁湛之已经在吧台上坐了很久，他面前空了一瓶又一瓶酒，保镖赶走了一批又一批上来搭讪的女人。
直到走来一个保镖也认识的女人。
祁湛之还在喝着酒，手里的杯子却忽然被抽走。
“阿湛，别喝了。”
第456章 番外浮华若梦（147）
来的人正是秦雪衣。
秦雪衣先前借助论坛的事情将事情煽风点火炒得极热，还故意鼓动了那三个人对关婳下手，没想到祁湛之来得那么及时，不仅救走关婳，还在关婳身边安插了不少人，导致秦雪衣后续的动作直接做不下去。
以前她能对关敏下手是因为她动作足够小心，加上祁湛之从未在关敏身边安插帮手，所以秦雪衣的动作才畅通无阻。
可也正是在这番明显的对比之下，秦雪衣才发现，原来祁湛之根本不爱关敏。
所以祁湛之以前才从未像照片中亲吻关婳那样亲吻关敏。
这也导致秦雪衣以前还能容忍关敏的存在，现在却丁点儿也无法容忍关婳的存在。
曹肃全那个没用的东西，靠他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
祁湛之已经喝了不少酒，他的酒量还可以，但架不住喝那么多。
但喝醉的他却表现出与平常完全不同的乖巧。
他不吵不闹，只是安静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垂着脑袋，被秦雪衣抢走酒杯，他才动了，顺着杯子望过去，他没看秦雪衣，只想拿回杯子。
秦雪衣本想上前凑到他怀里，哪知直接就被拽开，祁湛之朝杯子伸出手，刚要拿起，杯子又被秦雪衣拿走了。
这一次，他才顺着那只手望过去。
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看了好一会，才认出这人是谁来，“雪衣，把杯子给我。”
秦雪衣道：“阿湛，你不能再喝了。”
她说着，将杯子背到身后，在谁也没有看见的地方，中指敲了敲食指上的戒指，戒指裂开一条缝，里头洒出白粉，落入杯中，瞬间消失在酒里。
见秦雪衣不肯还杯子，他也不恼，转身朝服务员道：“再给我个杯子。”
见状，秦雪衣连忙将杯子还给他：“阿湛，还给你，但是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你这样，明叔知道了，会担心的！”
祁湛之抓着杯子，双手一顿，下一刻，像是为了验证秦雪衣的话般，祁明从酒吧外走了进来。
保镖开路，祁明走到祁湛之面前，心头一叹，“别喝了。”
祁湛之没有动，许久，他定定望着某处，神情荒凉：“小叔，疼。”
秦雪衣难以置信看向祁湛之，心头大震。
祁明神色微动，让保镖强行将祁湛之带出酒吧。
祁湛之最后那杯酒，没有喝下去。
秦雪衣眼睁睁看着祁湛之被带走，没有理由出声阻止。
祁明走到秦雪衣面前，微微一笑：“雪衣，我让保镖送你回去？”
秦雪衣摇头：“不用明叔，我带了司机。”
“好，回去路上小心。”
“你们也是。”
祁明将祁湛之带回别墅，祁湛之一进门就冲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祁明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让管家上楼去取一套新衣服。
管家下楼来，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却发现祁湛之不见了。
祁明一惊，就听地下酒窖里传来动静。
那人已经又开了一瓶酒喝起来，祁明气得想打他。
强行想要抢走他手里的酒，他死死抱着不肯放。
祁明无奈，最后由他去了。
祁湛之坐在地上，一口一口闷声灌酒，灌着灌着，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眼睛一片猩红。
“小叔，婳婳说我是霸道蛮横、傲慢无礼的自大狂，她说她很讨厌我，不让我碰她……”
祁明看向瘫在地上的祁湛之，心想：关婳这话，好像没说错啊……
“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什么这样说你？”
“她……她和一个男人一起出去吃饭，她和那个男人，聊得很开心，我好嫉妒……”
嫉妒的同时，他也无比害怕。
他害怕会失去她。
她之前就说过不喜欢他，又说很后悔认识他，这段时间，她对他也是视而不见，毫不理会。
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好像她真的已经不爱他了，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没有兴趣。
他怕她真的不爱他了，或许以前关婳真的喜欢过他，但现在他根本无法确定，他害怕、没有丝毫安全感，他不能失去她的，他像钻进了一个死胡同。
而这种害怕，在看到她和顾思晨相谈甚欢之后被无限放大。
他把顾思晨当成可能会抢走关婳的敌人，加上顾思晨还试图带走关婳，这一行为被他认定为‘抢夺’，导致那一瞬间他已经不能思考关婳和顾思晨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关婳不能被顾思晨带走。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孩被一个可能将她抢走的男人带走呢？
但他没想到会引起关婳那么剧烈的反应。
听完他的话，祁明才了然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
但这件事，严格来说，的确是祁湛之的错。
也难怪会被骂了，他在祁湛之面前蹲下，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他的头：“阿湛，你要学会如何爱一个人。”
爱这个字，有些人无师自通，有些人付出惨痛代价后才懂，也有些人困在其中，终其一生也不得一法。
同一时刻。
已经逐渐从噩梦中脱离出来的关婳没由来的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这一次，在那个男人抓住她喊着‘乖乖，抓到你了’那一瞬间，她无比清楚的看到了一张狰狞的脸。
关婳从梦中醒来，整个人宛如被抽了神般，双目空洞，浑身颤抖。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铃声却在此时响起。
她吓了一大跳，低头，看见是祁湛之打来的电话。
关婳现在很害怕，周遭的冷意还没有被驱散，看见他打来的电话，二话不说接了起来。
她此刻无比想要和他说说话。
“祁湛之……”
祁湛之喝醉了，听不出来关婳声音里的颤抖。
他红着眼，难过又害怕，嗓子沙哑得不像话，带着卑微的乞求：“婳婳，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第457章 番外浮华若梦（148）
关婳微微愣住。
祁湛之继续道：“你和他…一起吃饭……笑得那么开心……”
“我好害怕……”
“我怕他会抢走你。”
“婳婳，不要和他走好不好？”
关婳握着手机，那浑身的冷意都被他的话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愕恍然。
所以，他下午，才会那样……
可她和顾思晨，只是纯粹的师生关系啊，她敬重顾思晨，如果不是他，她也许都走不上画画这条路，幼时就会被爷爷阻拦下来。
所以顾思晨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她曲起腿，将脸埋在膝盖上，露出湿漉漉的水眸，闷闷道：“我和顾老师只是师生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喝醉的祁湛之无法理解她的意思，他醉得很厉害，只能一遍遍重复。
“婳婳，不要和他走……”
“别不要我……”
关婳被他直白的话说得有些耳赤，她别扭的抓了抓耳垂，露出赧然的表情，但很快，她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祁湛之，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道：“喝了一点点……”
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迷醉了，这只怕不是一点点那么简单。
“祁湛之，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
“婳婳，你不要和他走好不好？别丢下我，你今天……离开的时候，一次都没有回过头，看看我……”他越说越一脸委屈，“婳婳，疼……”
关婳只觉得越来越热了：“祁湛之，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我只喝了一点点……”
都成醉鬼了还说没醉，果然喝醉酒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祁湛之，你快去睡觉！”
祁湛之拒绝道：“我不要。”
他靠在墙上，一手抓着酒瓶，一手抓着手机，满脸迷迷瞪瞪，“我要听你说话，而且，你还没答应我，不要和他走。”
明明都已经喝醉了逻辑却还这么强，关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装醉了，她不悦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吵到我睡觉了，我要睡了，挂了。”
说完，没等祁湛之反应，她啪嗒把电话挂了。
但下一秒，祁湛之又打了过来，关婳挂掉，他又打，又挂，再打，再挂。
如此反复，祁湛之锲而不舍一直不停的打，关婳怒了，接起电话没好气道：“祁湛之，你到底要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