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秘密——倪多喜
时间:2022-03-23 09:47:50

  陆嘉鱼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听到陈谕问她,抬起头来看向他,摇摇头说:“没什么事,好好的。”
  陈谕闻言也没怀疑,点了点头,叮嘱她,“你记得今天多喝点热水。”
  “噢。”陆嘉鱼乖乖点头。
  赵月枝端着刚蒸好的馒头包子从厨房出来,听到陈谕在叮嘱陆嘉鱼多喝热水,担心地问:“怎么了小鱼?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陆嘉鱼连忙摇摇头,说:“没事没事,您别担心。”
  陈谕揉着脖子走去餐桌边,解释说:“昨晚洗澡洗一半放不出热水了,冷了半天,我怕她弄感冒。”
  赵月枝闻言就紧张起来,“那要不要一会儿带去诊所看看,配点药什么的?”
  陆嘉鱼连忙说:“不用不用。赵姨,我没事,您别担心。”
  “我先洗脸。”她说完就跑去卫生间洗漱。
  赵月枝还是不太放心,一边摆筷子一边小声和陈谕说:“你待会儿带小鱼去诊所看看吧,这马上要期末考了,别弄感冒了。人家一小姑娘无依无靠的,既然住在咱们家里,就得把人照顾好了。”
  陈谕道:“她说没事,应该没什么。等会儿我再问问她吧。”
  赵月枝点点头,去屋里拿了几百块钱偷偷给陈谕,小声说:“这钱你拿着,要是小鱼有点什么,你也好带她去看医生。要是没事,你就给她充饭卡里,你看她瘦的,也不知道在学校里有没有好好吃饭。”
  陈谕没拿他妈妈的钱,给她塞回去,说:“您别就担心陆嘉鱼了,人是我带回来的,她的衣食住行我来负责。总不能让您养两个。”
  赵月枝心疼道:“我养你什么了。你都多少年没问我要过钱了。”
  说到这个,赵月枝就很自责,说:“也怪我这个做妈的无能。别人家的孩子,像你这个年纪,都是无忧无虑在学校里念书的,哪像你,放了学回来还得去打工赚钱。”
  赵月枝说着说着就有点哽咽了,陈谕最怕他妈妈哭,连忙说:“说什么呢您?您哪儿无能了,你一个人把我养这么大,有几个人能做到?”
  说话间,陈谕看到陆嘉鱼躲在卫生间门后面,他叫她,“陆嘉鱼,躲着做什么,出来吃早饭了。”
  赵月枝回过头,这才看到陆嘉鱼躲在门后面。
  她脸很红,带着一种不知所措的局促不安,陈谕看她的样子,猜到她大概是听到他和他妈妈的谈话了,叫她,“过来吃早饭,一会儿上学迟到了。”
  陆嘉鱼点点头,红着脸走过去。
  这顿早餐,陆嘉鱼吃得比平时少。她心中有一种深深愧疚感,总觉得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
  想着吃少一点,不让别人因为她多花费钱。
  陈谕大概是看出她在想什么,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往她碗里多夹了两个小笼包,说:“多吃点,吃那么点哪有精力上学。”
  赵月枝也往她杯子里添牛奶,心疼道:“是啊小鱼,多吃点,你看你多瘦,你爸爸看到要心疼的。”
  陆嘉鱼忽然就掉了眼泪。她把脸垂得低低的,强忍着眼里的酸胀。
  吃完早餐,陆嘉鱼跟着陈谕一起出门去学校。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他们最近都不骑车,改乘公交车。
  在站台等车的时候,陆嘉鱼还是抬起头望住陈谕,忍不住问:“陈谕,我住在你们家,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谕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多个碗多双筷子而已,你不在,我跟我妈也是这样生活。”
  可陆嘉鱼不傻。如果真的只是多个碗多双筷子的事,舅妈也不会委婉地让她离开。
  家里多了一个人,开销自然会变大。她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忽然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呢。明知道给别人添了麻烦,就应该主动离开才对。可是她能去哪里呢?现在这个时候,除了赖在陈谕家里,她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陈谕见她半天不说话,盯着她皱眉,“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陆嘉鱼望着陈谕,忽然红了眼眶,哽咽道:“陈谕,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和赵姨。”
  陈谕叹气,“多大点事。”他尽量减轻陆嘉鱼的负担感,说:“其实我妈老嫌家里冷清,你这段时间住在我们家里,我妈高兴还来不及。而且你来了之后,把以前我要做的家务活都包干净了,我不知道轻松多少。”
  陆嘉鱼捏住校服下摆,有些羞愧,“可我也没做什么。”
  陈谕道:“怎么没做?你不整天帮我妈浇花吗?我以前最烦这个,不知道给我妈养死多少盆花,没少被骂。”
  陆嘉鱼闻言终于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说:“那些花花草草可好养了,你怎么能养死的。”
  陈谕道:“我哪知道什么花要浇多少水,有时候给淹死了,有时候又给干死了。”
  陆嘉鱼听得咯咯笑起来,笑得眼睛弯弯的,像对漂亮的小月牙。
  陈谕见她终于笑了,总算松口气。正好公交车开到站,他顺手揉了把陆嘉鱼的脑袋,“别笑了,上车了。”
  上了车,陆嘉鱼忽然想到什么,跟陈谕说:“陈谕,你以后有什么不想做的事,我帮你做。”
  两人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陈谕看了她一眼,“干嘛呢?”
  陆嘉鱼眼睛亮亮的,认真地说:“你总要让我做点事报答你吧?要不然我心里老有负担感。”
  “……”陈谕见陆嘉鱼一脸认真的表情,也不忍心令她受挫,索性敷衍地点了下头,“……行吧。”
  到了学校,陆嘉鱼原本想着中午帮陈谕打饭,可上到第二节 课的时候,她就头晕眼花,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趴到了桌子上。
  课间操的时候陆嘉鱼请了假没去,同桌做完操回来,看见陆嘉鱼还趴在桌上,她凑过去看了看她,担心地问:“嘉鱼,你还好吧?”
  陆嘉鱼没反应。
  同桌不由得担心,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这一摸就吓了一跳,陆嘉鱼整个人都烧得跟个火球似的。
  同桌没主意了,跑去叫班长,班长也跑过来看了看,见陆嘉鱼都烧晕了,吓得赶紧叫几个同学把陆嘉鱼送去医务室。
  到底都还只是学生,到了医务室,几个同学商量着给陆嘉鱼家里人打电话。主要是陆嘉鱼都烧晕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也负不起责。
  而且校医也在让他们通知家长,最好是送到中心医院去。
  班长在那儿着急地翻通讯录,想着通知陆嘉鱼的家里人把她接回去。
  同桌夏欢提醒道:“嘉鱼家里前段时间不是出了事吗?她现在好像没监护人了。”
  班长这才猛然想起来,抬起头来,“那怎么办?”
  夏欢想了想,说:“要不然我去找找沈池吧?他们俩青梅竹马,沈池应该能照顾嘉鱼。”
  班长道:“那你快去,一会儿上课了。”
  夏欢点点头,立刻跑去找求知楼找沈池。
  也是巧合,她跑到实验三班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池在走廊外面。
  她立刻跑过去,着急道:“沈池你好,我是陆嘉鱼的同学,她现在发高烧在医务室,校医让通知家里人,最好送到中心医院去。不过因为她家里出了事,我们现在也不知道通知谁,你能去照顾嘉鱼吧?”
  沈池愣了下,闻言下意识就要跟着去,可他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不准去。”
  沈池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母亲,他皱眉道:“小鱼在医务室,我去看看。”
  沈池的母亲长得相当漂亮,保养得宜,衣着打扮也是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她今天是来给沈池办理转学事宜。
  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严肃的,提醒沈池,“你爸在家里是怎么警告你的?你都忘了?陆嘉鱼如今已经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为了你自己的前途着想也要离她远一点。”
  沈池皱眉,“可她发烧……”
  “她发烧关你什么事。学校里这么多同学老师,再不济,她家里总还有人可以照顾你,用得着你去插手?”薛虹严厉道:“跟我回家,你爸在车上等你。”
  沈池迟疑几秒,最终到底还是跟母亲走了。
  那个时候,陈谕和朋友上完体育课回来,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林浩看到沈池最终还是跟他母亲走了,不由得唏嘘,小声嘀咕,“这些权贵阶层真的挺势力,没事的时候觉得人家家里条件好,漂亮又可爱,一旦出了事,划清界限比谁都划得干净。”
  陈谕看了眼沈池和他母亲离开的背影,到底是什么也没说,抬手拍了下林浩肩膀,说:“帮我跟老师请个假,我后面两节课不上了。”
  林浩一愣,问:“怎么了?”
  陈谕道:“有点事。”
  他转身下了楼,径直去了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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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真好啊啊啊啊!!!!!】
  【这样也挺好彻底断了免得以后,还是我们男主靠谱啊】
  -完-
 
 
第10章 
  ◎这么喜欢他啊?◎
  陆嘉鱼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回到了十五岁那年的暑假,她当时报名参加了一个国际芭蕾舞比赛。当时比赛的地点在北城,她事先告诉爸爸,她在周末有一场比赛,请他到现场观看。
  可真正到了比赛那天,她在台上并没有找到她的爸爸。台下有很多芭蕾演员的父母,唯独没有她的爸爸。
  那天的表演很失误,她甚至在台上摔了一跤。谢幕的时候,她看到前排的评委摇着头在她的报名表上打分,她跑回后台,找到手机给爸爸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她不想听任何解释,发泄情绪一样地哭着问:“你为什么不来?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有比赛,你为什么不来?”
  父亲的声音很急促,像是在应酬的间隙匆匆抽出一点时间来接她的电话,匆忙地说:“对不起小鱼,爸爸临时有个重要的应酬实在走不开,下次,下次爸爸一定来看你比赛。”
  她生气地挂掉电话,那时候却不知道,再也没有下次了。
  她站在后台的角落呼吸急促,气得摔掉了手机。
  转过身,却看到了抱着鲜花的沈池。
  她当时脸上还挂着泪痕,沈池一定没见过她发脾气的样子,吓得呆住了,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笨拙地安慰她,“小鱼,你跳得很好。”
  他走向她,绅士地将鲜花送给她,笑着说:“我刚刚一直在台下,你看到我了吗?”
  她哭花了眼妆,顶着一双熊猫眼瞪着他,“你是故意来嘲笑我的吗?你明明看到我摔倒了。”
  沈池笑了,说:“公主摔跤也是美的。”
  那天晚上,沈池带她去游乐场,他们玩遍了游乐场里所有刺激的项目,她糟糕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他们玩到游乐场关门的最后一分钟才离开。经过公园的时候,她在路灯下重新跳了一段舞给沈池看,沈池坐在长椅上,看得很认真。
  等她跳完,他鼓着掌给她打了一百分。
  她嗤了一声,说:“你懂什么打分标准吗。”
  沈池道:“我不懂,但不影响我觉得你好看啊。”
  他当时说了句让陆嘉鱼很感动的话,他说:“小鱼,你要是喜欢跳舞,我一辈子都当你的观众,以后你到哪里表演,我都来给你献花。”
  陆嘉鱼从梦中醒来,空气中浓浓的消毒水气味将她拉回现实。她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有那么几秒钟,感觉到现实与梦境割裂的讽刺。
  这个时候,病房门从外面打开了,她看过去,看到的却是陈谕。
  有那么一刻,陆嘉鱼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她看着陈谕走过来,忍不住开口问他,“陈谕,沈池呢?”
  她在昏昏沉沉的时候,好像有听到同学在说,要去找沈池来照顾她。
  陈谕手里还拿着缴费单子,听到陆嘉鱼问沈池,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看向她,看到陆嘉鱼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身体,又不忍心告诉她事实。他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声问了句,“这么喜欢他啊?”
  陆嘉鱼在问出口的那瞬间,其实就已经清醒过来。之所以醒来看到的人是陈谕,一定是因为沈池没有来。
  她不再问,陈谕也不再提,只是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问:“头还晕不晕?喉咙还痛不痛?”
  陆嘉鱼轻轻摇头,望着陈谕,小声说:“不疼了。”
  陈谕摸着好像不烧了,但又不敢完全放心,让陆嘉鱼先喝了点温热水,说:“你再躺会儿,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陈谕出去叫医生的时候,陆嘉鱼从病床上撑着坐了起来。她看到手背上的留置针,又抬头看到床边空掉的吊瓶,才意识到她应该已经昏迷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陈谕就带着医生过来看她。
  医生给她量了量体温,又检查了一下她的喉咙,说:“烧已经退下去了,今晚再观察一下,只要今晚不再反复发烧就没什么事了。最近饮食记得要清淡点,多喝水,早点睡,别太大压力。”
  陈谕点了下头,问:“明天还要吊水吗?”
  医生道:“明天上午再吊一次,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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