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球没醒,皱着小眉头,扁着小嘴,‘嘤嘤嘤’哭得可伤心了。
梦哭,这是个老毛病了,从她出生几个月开始,过段时间就会这样搞一次。
每次孩子梦中哭得这么伤心,沈易和萱儿都轻轻地拍着孩子,不停地亲吻小脑袋安抚。
因为他俩前世家乡有个说法,孩子睡梦中哭,是在跟前世的妈妈道别。
萱儿每次都特别心疼,忍不住也红了眼眶,亲着小家伙的脸蛋,轻声说:
“宝宝得有多爱前世的妈妈啊?都四岁了,还时不时的跟前世的妈妈道个别。”
沈易亲了亲萱儿的额头,连忙哄。
“谁能跟我家公主比?小混球不是道别,挨揍的概率比较大。”
萱儿:“……”
很想生气,但又找不到太大的破绽。
小混球‘嘤嘤嘤’哭了一小会儿,就又睡安稳了。
沈易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十一点多了!
他急忙翻身下床,边朝洗漱间走,边说:“萱儿,我要出差几天,很快回来。”
萱儿这几天表现的特好说话。
“好的~你别太累了,我等你回家哦~”
现在她提心吊胆的是,警察追查黑客和侦探的事该怎么办?
警方的绝密资料库,那是能入侵的?那关系到国家和人民的安全问题,除非想把牢底坐穿。
也不知道易大美人用了什么样的威逼利诱,说动黑客冒这险的?还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听安安透露,黑客已经跑路了,身份都是假的,很难查到。
但是雇主很容易就被警方锁定了,因为他赶在警方前面,独闯虎穴救了人……
所以兄弟妯娌几个都希望易大美人赶紧出去躲一躲。
要是警察找上门,萱儿决定顶罪。
现场救人她没本事,只要咬死黑客和侦探是她找的就行。
夫妻俩第一次各怀心事。
沈易这次拿了个黑色的行李箱,装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还是没跟长辈们打招呼,急匆匆的出了门。
他离开不久,燕飞就被沈老爷子叫去了主屋书房。
“你小子来沈家多少年了?”
燕飞隐隐感到有些不妙,恭恭敬敬的回话。
“沈爷,我来沈家二十八年了。”
“都快三十年了?”
老头砰的一声,把茶杯重重的往书桌上一搁,声音骤然提高了几十分贝。
“所以说,你小子现在主意大了!认为老子老了!管不住这个家了是吧?”
燕飞后脊背猛地一僵。
完犊子了!
这分明是在责备,易少的事他没做汇报,现在只听易少的命令了。
“沈爷,您息怒……”
“别跟老子打马虎眼!说!沈易这小子最近在搞什么?到底瞒着老子什么事?”
燕飞硬着头皮,不接话。
这种情况下,说啥都是错。
老头那双有了岁月痕迹的浑浊双眼中,满是智慧的光芒,是真半点不糊涂。
威严不减当年。
老头接下来的一番话,就把燕飞惊得手心冒汗了。
“二小子是不是回来了?受伤了还是闯祸了?需要易小子如此护着?说!”
如此精明难缠一老头,燕飞是真没办法了,只能一五一十的说了。
“大年三十晚上,二少是被易少救回来的,安顿在君豪酒店,二少可能受了伤,但又不去医院,也不让我们上去打扰,甚至连服务生都不准进二少的房间,一直是易少亲自照顾……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二少的面,知道的就这么多……”
燕飞汇报完,老头沉默了良久,起身独自出了门。
除了开车的司机,老头没带保镖,也没惊动家里其他人。
车停在了君豪酒店。
老头没让司机跟着,独自进去了。
但还是慢了一步。
易混账带着风混账,跑了……
留了张字条。
潦潦草草几个丑得要死的字,是风混账的笔迹。
【爷,您就别瞎操心了,把鞭子准备好,到时候我和哥回来领罚,哥是主谋,您多揍他,拜拜呢您!】
‘哥是主谋,您多揍他’这几个字被笔划掉了,纸张都划破了。
多半是风混账吊儿郎当的写好,易混账当作业批改,给划掉了。
老头瞪着纸上的字,气得头顶快冒烟了……
第102章 沈单纯易
燕飞那货是个什么德行,沈易还能不清楚?
大过年的他连续两晚不着家,接着再往外跑,老头能不起疑?能不抓住燕飞拷问?
加上蓝从安这两天突然从消沉变得活跃起来,和萱儿一起帮他打圆场。
老头那么狡诈的人,稍微一揣测就能发现端倪,多半跟沈风有关。
估计老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风这小混账是不是又闯祸了?被这样偷偷摸摸的护着?
不,这次闯大祸的却是从不闯祸的他。
而风混账,只是为了大家,牺牲了小我,都快碎了。
没时间解释。
深知刚正了一辈子的老头,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他得把风混账一点一点拼凑回来。
本来是要带风混账出国的。
风混账自嘲的说:“丢脸就不要丢到国外去了吧,我还一人民特警呢。”
沈易没接依华独家整理话,默默地又顺了他的意。
兄弟俩一直没有摊开来谈‘毒’这件事。
一个不提,一个不问。
只是一起面对这件事。
他俩在一座北方小城落了脚。
租了套很普通的民宿,添置了几身便宜衣服。
衣食住行都很低调。
民宿在一条小胡同里,道路比较狭窄,好在卫生环境还不错。
一路进去,挨着有好几家‘发廊’和‘足浴店’,都挂着粉色的薄纱窗帘,夜晚灯光暧昧。
里面上班的全是女人,大冬天的,还一个比一个穿着暴露,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场所。
这得怪沈易。
第一次租房子住,完全没经验。
大洁癖只关注房子的卫生问题了,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和二货弟弟送进了烟花柳巷。
哎!殊不知,更脏。
关键是,他自个儿毫不知情,还相当满意周围的卫生环境。
两天的行程,下午刚到。
晚上十点多,沈风的毒瘾又发作了。
浑身抽搐,冷汗如雨,发了狂的从床上翻滚到了地上。
听不进去任何话,毫无理智可言,桌椅被撞倒,玻璃窗被撞碎……
他仅存的意识是哀求:“哥,绳子……绑……”
对,还很有救,他要的不是毒品,而是用绳子绑住他。
这种场面即便沈易见识过了,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又破防了。
他的那双手腕和双脚被毒贩们用钢丝捆绑过,勒得伤痕累累,哪还有绑绳子的地方?
沈易猩红了眼,紧咬着牙,从身后把他紧箍在怀里,任由他拼命的挣扎。
嘴唇被他的后脑勺撞破了而不知。
默默记下了他毒瘾发作的周期,大概是三天一发作。
本来可以把他敲晕过去,应该能好受些,可是总敲后脖颈那个部位,对大脑的伤害也很大。
沈易只能这样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他,陪他一分一秒的在地狱里煎熬。
今天是新年的正月初四。
北方的夜晚真的好冷。
窗外飘着雪花,一片一片,纷纷扬扬,像是要掩盖掉世上所有的罪与恶。
凌晨两点多。
沈风终于折腾不动了,脑袋一耷,晕厥了过去。
沈易整个人也虚脱了。
不过依然耐着性子,帮他擦洗了一身臭汗,重新包扎了身上的伤。
收拾干净了才把人丢床上去。
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已经没力气洗漱了。
塞了两粒感冒药进嘴里,水都没力气去倒了,就这样硬咽了下去。
摸出手机,给萱儿发了条信息。
【我不在家期间,定要照顾好自己。】
信息依然是秒回。
【好的!晚安!】
傻憨包总等他的消息。
他心疼的紧,急忙回了条。
【晚安,明晚开始你必须早睡。】
傻憨包知道会挨收拾,不敢回信息了,立即睡觉。
他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睡了过去。
身体透支的太厉害,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听见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响动,像是在做饭的动静。
沈易猛然睁开眼。
窗外已大亮。
看了眼时间,十四点二十五分!
第二天下午了!
这套独门独院的小民宿,没请佣人,房间里只有他跟二疯子。
此时在厨房里做饭的人,除了二疯子不会是别人。
沈易思绪回笼,瞬间清醒。
只感觉浑身上下难受到了骨头缝里。
坐起身,低头一看自己一身皱巴巴的衣裤,差点当场驾鹤西去。
他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洗漱间跑,边跑边扒身上的衣裤。
这澡洗得够长时间的。
做好饭的人都等的不耐烦了,砰砰砰地砸浴室门,有气无力的损人。
“沈大漂亮,你是在清洗表皮呢?还是连胃肠都灌洗了?咋滴?洗剥干净了,你还能做盘菜啊?”
沈易懒得搭理他,只顾洗刷刷。
门外的人继续砸门,有气无力的怼人。
“你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仙人,柴米油盐都不知道准备,啥也没有,我买了两包泡面,都快坨了,你快点。”
疯狂洗刷刷的大仙人,可算关了浴霸。
等他出去的时候,就一碗坨掉的方便面,上面顶着一颗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