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她亲手签的。
当年，迫不得已签这个——
楼君亦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这张纸，不过浅浅扫了一眼。
“妈妈先前答应你，是希望你能通过这段时间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周菁茹显然怒气冲冲，“但是如今你看，她被有心人盯上还害你受伤！这样的扫把星，你怎么能留在身边？”
说着周菁茹又指着李星河，“还有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想来周菁茹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
李南意挡了挡李星河，“周女士，请你尊重他。”
李星河懵懵懂懂，虽然不太听得懂这位奶奶的话，但是一直以来就没什么好印象，做了个鬼脸然后紧紧抓着妈妈的手，不说话。
楼爸爸教他的，如果不知道怎么回应敌人，沉默就是最好的武器。
楼君亦面色一沉，缓缓撕掉手中这张皱巴巴有些年岁的白纸，“妈，以后不要拿这种没有法律效应又幼稚的东西来闹。”
“闹？”周菁茹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是妈妈在闹？妈妈是为你好！”
“这次你是轻伤，下次呢？妈妈不想再担惊受怕一次了你知不知道？五年前你和你爸——”
周菁茹打起了感情牌，一边哭诉一边擦眼泪，“当时我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难道要我一个女人去面对楼家的一切？老爷子一向就不喜欢我，这往后的日子你要我怎么办？我能依靠谁？”
“自从李南意跟咱们家有了牵扯，哪件事不是危险重重？妈妈难道是要害你？”
越说越离谱。
周菁茹的眼泪湿透了一整张娟秀的丝巾，一旁看着沉默不作声的管家佣人们都识相退下。
李南意平静地看着周菁茹，“周女士，我也无依无靠来的楼家，无依无靠离开的楼家，无父无母，也过得挺好的。”
甚至在这些年里陆续失去了奶奶和姐姐，但是索性现在姐姐已经回来了。
“……”周菁茹被李南意突如其来的正经严肃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李南意想着反正自己也不招周菁茹喜欢，左右直接了当说了，“我也有儿子，至少我儿子以后找什么对象，我是不会干涉的，毕竟我也没有皇位要给他继承。”
“你羞辱我？！李南意，你什么意思？！”周菁茹顿时睚眦欲裂。
李南意是在暗示自己，楼家的一切都没有自己的功劳？
“楼家现在有这一切，即便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不是我守着这些——”周菁茹挥着手，仿佛在看当年陪着楼爸爸打下来的一片江山。
楼君亦从小只觉得母亲活的有些可悲，楼家在海外的事业周菁茹尚未接触过，父亲似乎从未对母亲推心置腹，而母亲总是工于算计，似乎很在乎这些财产的分配。
第176章
“可是功名利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您守着难道要守一辈子？财富不是守来的，是靠自己挣来的呀。而且如果想要过的好，您应该去过自己喜欢的日子，而不是守着自己的儿子。”
周菁茹越是失态，李南意越是伶牙俐齿。
“要你教训我！？”
楼君亦倒是颇有些帮理不帮亲的架势，轻咳了几声，“母亲若是担心日后没有保障，我大可以再划拨一些股份给您。”
出于孝道，楼君亦觉得这是应该的。
楼君亦此话一出，周菁茹眼中闪过一丝得逞，谁也没有察觉。
她继续擦了擦眼泪，“横竖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你从小就这样，太有主见。”
“我也不要你给我什么股份，你表弟来楼氏这么久了，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受了许多欺负，你回来多帮帮他就好。”
“妈妈别无所求，楼家人丁单薄，你以后在集团和你表弟互相帮衬，也省得你爷爷操心太多。”
楼君亦眸中跳过一丝寒光，终是点了点头，“我让王乾去办。”
随后周菁茹只是和楼君亦寒暄了几句，提着包像个胜利的公鸡一般离开。
李南意大约明白是自己的出现，楼君亦不得不答应周菁茹的条件，下意识抿着唇不说话。
母子俩沉默得像鹌鹑。
“当初怎么签这个？”
楼君亦指了指手中的碎纸。
李南意望了望天，谎话张口就来，“当时以为楼先生再也醒不来了，好歹拿一笔遣散费过点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