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你说过你和焉小姐什么关系都没有。”
“……”
两分钟后。
明殿出现在马场,他戴着鸭舌帽。
依旧是一身黑色的着装,垂在身侧的手捏着一部黑色手机,宽松卫衣挂着银色链条,卫衣下年修长的腿遒劲笔直。
这样优越的身形以及着装,哪怕不看脸也是一道风景。
“表哥!!”
隔着还很远,顾从今的声音从马场的另一端传来。
明殿循着声音的声音看过去,看到顾从今在朝他挥手:“表哥!这呢!这呢!”
明殿一眼便看见了顾从今。
视线微微右移了一下,停留在顾从今身边的少女身上。
她穿着深蓝色与白色拼接的骑马服,马靴到膝盖的位置,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帽子。见习惯了她平时淑女温婉的打扮,此时穿着一身帅气骑马服的她,更挪不开眼。
驯马师上前来:“明先生,需要现在把您的马牵来吗?”
明殿收回视线,看向驯马师,说:“今天不骑马,等会去看看就行。”
驯马师点点头,下去准备。
顾冬露出一脸惋惜。
刚才进来的路上他才得知,明殿在这马术场里也养了一匹马,而且是血统唯一单一的弗里斯兰马,那玩意儿顾冬只在电视上见过,黑的发亮,四肢强壮,高贵又霸气。
本以为能见到明殿养的那匹弗里斯兰马呢。
明殿回头看他:“你想骑?”
“啊不不不不。”顾冬使劲甩头,他没经验不敢造作。
而且听说这里的马都很贵,他伤了倒是小事,马要是不小心伤了哪里,把他抵这里都赔不起。
此时马场另一边。
焉织问顾从今:“明殿也在这里养了马,为什么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就在刚才,焉织才从顾从今那得知,明殿在这家马术场也养了马,还是一匹血统单一的弗里斯兰马。弗里斯兰马整个马场就那一匹,焉织之前在马厩见过,但那时候从未遇见过明殿。
顾从今一脸说来话长的表情:“哎呀这个,这个嘛……那时候我也没想到你会对我表哥一见钟情,而且表哥他一年来马术场的时间也就那么一两次,不一起约的话根本碰不到一起。”
焉织把玩着手里的马鞭:“要是我能再早点认识他就好了。”
即使现在也不晚。
顾从今把手里的马鞭丢回边台上,低头闻了一下手心,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擦了擦手,忽然一愣,想起来明殿以前不就去南洋待过两年吗?
于是顾从今说:“说不定你们早就见过呢。”
焉织看过来。
“什么见过?”
说话的是明殿。
他过来时,刚好听到顾从今说的那句早就见过的话,不过没听到前面的话,也就猜不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没什么。”顾从今摇摇头。
随着明殿的出现,焉织的视野进行大删减,删除了所有人,只剩下明殿一个人。
她小步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明殿,你来啦。”
声音十分温软。
“嗯。”明殿一看到她,神情间不觉变柔:“玩得开心么?”
焉织努了努嘴,粉腮微微鼓起:“勉勉强强。”
勉勉强强是因为什么,她在电话里就说了,明殿目光忽然看向顾从今,说:“你自己的骑术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
顾从今一脸懵逼:“啊?”
顾冬则是一脸吃瓜的表情杵边上。
他想起以前在书架上看到过一本书,书名至今难忘,叫做——《昏君养成记》,里面内容可精彩了。
在顾从今一脸懵时,明殿瞥眼看向不远处,正在被驯马师伺候的两匹马。
利皮扎马,和一匹温血马。
利皮扎马能跑过那匹温血马吗?答案一目了然。
在捕捉到少女眸底一闪而过的慧黠时,他心底里的秤偏向她纵容她,于是只好委屈了顾从今:“你就不能让着点吗?”
顾从今:?
明殿一一数落:“她没你那多年骑马的经验,要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呢!”
顾从今:这辈子表哥白喊了……
虽说一开始很蒙蔽,不过顾从今脑子也不钝,很快反应过来后,便顺着说:“那我想让,我小甜甜不想让啊。跑起来就跟一阵风似的,缰绳拉都拉不住,真不能怪我。”
小甜甜就是顾从今养的那匹马名字。
小甜甜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母马的名字,实际上是一匹公马。
明殿见身边的少女笑得开心,知道差不多了,便说:“你也听见了,顾三不是故意的,因为她的马比她有本事,还是驯得好的原因。”
焉织歪头,乖巧道:“我理解了,以后我也要好好驯一驯我的乘风。”
明殿:“理解正确。”
顾从今:我擦!
我擦我擦我擦我擦!!
这个世界一点都不温柔。
肩膀一沉,顾从今侧目,就看到顾冬放大的那张脸。
顾冬喊:“今姐。”
“滚滚滚。”顾从今没好气。
顾冬嬉皮笑脸,手肘撑在顾从今肩膀上,姿势亲近道:“今姐,好歹我们一个姓,关系要是回溯到寒武纪,说不定我们是亲戚呢。”
顾从今嘴角抽抽,脸上写满了郁闷:“寒武纪?亲戚?日!那时候连植物都还没有呢。”
顾冬较真:“没有植物有生物啊。所以回溯到寒武纪,四舍五入我们可能还是亲戚,只不过可能要从第一批登陆的生物开始。”
顾从今:“……”
顾冬还说:“寒武纪太远的话,那就从石岩纪开始,不过石岩纪那会儿巨型虫子多,进化不好看。要不泥盆纪呢?泥盆纪要从海洋开始做亲戚!再不济的话,从二叠纪生物大灭绝开始,三叠纪的话恐龙怕是要出没了,从霸王龙开始做亲戚呢?”
顾从今:“……”
沃日!
两人掰扯的时候,明殿和焉织已经去了温血马那边。
等顾从今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顾冬为什么莫名其妙跟她掰扯一通。
“牛逼还是你牛逼。”顾从今对他竖起大拇指。
顾冬点点下巴,wink一下:“小意思。”
……
驯马师看向站在对面的两人。
“马绳给我。”焉织伸出手。
驯马师恭恭敬敬将马绳递上来。
不敢抬眼看焉织,小心翼翼退到一旁。明殿注意到这一幕,多看了眼,随后移开视线,看向少女的背影。
少女利落的翻身骑上马背。
马靴隔着马鞍,贴近马腹,她微微俯身,对明殿伸手。
明殿说:“我没有换骑马服,就不上马了,你自己再骑两圈,不要忘了你下午还有课业,抓紧点时间,要进组了。”
什么课业?
当然表演课业!
明老师亲自授课。
其实焉织都快忘记了,主要是也不怎么上心,当下对她来说,每天只要能看见明殿就很满足了。
“晚上可以吗?现在收不住玩心。”她说着实话,没有撒娇,只是打着商量的语气。
明殿没同意,仰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她:“提前说好的事情不能轻易变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在我这,一次都不行,你看着办。”
焉织咬唇。
明殿无视。
明老师还是很严肃的。
她又问:“那你陪我骑两圈可以吗?”
“不可以,但我可以给你牵着马绳走两圈。”明殿说。
男女共乘一匹马,其实没什么,只是当下的关系,明殿有意在克制距离。再加上她小动作多,他也总是睁着眼睛上当,能在避免的情况下自然要避免。
焉织很乖,明殿不同她共骑乘,她就妥协让他牵着马绳走。
夕阳西下。
万千金光破云而出,于尘世中贯彻天地之间。
天色忽晚,昭昭的夕阳落进偌大的马场里。
少女一身英气的骑马服骑在马背上,身下的温血马昂扬着马头威严目视前方。而一身黑色着装的男人站在马身侧,摘了帽子,手里攥着马绳,步伐不紧不慢行走在马场里。
‘咔嚓-’
助理职业病的顾冬,捕捉到这一幕的美好之后,立即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还录了短视频。
顾从今听见了那没有关掉的拍照快门声:“你动作很快嘛。”
顾冬继续拍:“专业的,开什么玩笑。”
顾从今摸着下巴猜:“我这什么都不缺,只缺一根感情线的表哥,最后能和小织女修成正果吗……?”
顾冬看了眼刚拍的照片,满意的点头自我肯定:“不错不错。”
听到顾从今说的话,他忙里抽空搭了句实在话:“成年人的爱情来得快,走得也快,能不能修成正果不知道,但他们现在这样实在是太别扭了。”
一说就急。
不说自己急。
没提就一直想着念着,提了就说没关系。
谈恋爱之前都这样吗?
好作哦。
顾冬在内心疯狂吐槽。
顾从今给了他一个白眼。
……
明殿牵着马绳陪走了一圈后,让焉织自己骑了一圈。
等焉织自己骑那一圈时,明殿站在驯马师身边。
驯马师是一位很健谈的人,但是每次焉织来马术场,驯马师就变成哑巴了,能不说话几乎不说话。
“你很怕她?”这是明殿看出来的,很明显的怵怕。
驯马师知道这话是在问自己,扬起一抹职业化的微笑:“明先生说笑了,没有的事。”
明殿便没再问什么,等焉织最后一圈结束的时候,他走上前。
朝她伸手。
焉织一下子跳下来,明殿动作迅速,稳稳接住她。焉织双手环着他脖子,笑得容色秾秾:“明老师,你接住我了。”
明殿神情明显比刚才冷一些:“要是我没接住呢?”
“明老师一定会接住我的。”环在明殿脖子上的双手,收紧了力度,甚至往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