谩骂还没说完,顾清辞置若罔闻,指尖直接扼住赵总肥肉重合的喉咙。
随后淡声吩咐:“让他闭嘴。”
陈导愣了一下。
还以为“让”的主语是自己,但下一秒,很快有几个身材健硕的保镖应声进来。
顿时,赵总便被掣制无法动弹。挣扎间,松开的裤子直接滑落。
露出那块软趴趴的烂肉,形状极其不堪。
顾清辞连眼皮子都没动,视线移向床榻晕厥过去的江听雾。
只一眼,就能看出女孩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双颊,明显被人灌了不少酒。
这才造成短暂的晕厥。
骤然间,陈导只觉周身的温度,似乎又冷了几分。
顾清辞并未多说,只倾身小心将人打横抱起,“喜欢喝酒,就让他喝个够。”
被几个威猛的保镖掰开唇齿,赵总逮住空隙就嚎:“我要报警!!我要告你这种非法行为!咳咳咳我要……把你们送进局子!”
“不必劳烦,”视线冷得像淬了冰,抱着柔弱无骨的女孩径直越过他:“警我报好了,试试到底谁会进局子。”
丢下这句话,没管身后鬼哭狼嚎的赵总,径直将人抱着走出包厢。
他刚走没一会儿,顾岁欢终于赶来。
远远的,就听见十六楼都传开赵总杀猪般的嚎叫。
甚至还伴随几句:“我要报警,我要把你们都抓紧大牢——”
听见这声音,顾岁欢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不用多想,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急冲冲走进包厢,目光所及都是一片狼藉。冷笑一声,她举起空酒瓶子,本想直接朝赵总的脑门砸下去,手腕却被人轻轻握住。
男人穿着蓝色刑警制服,俊逸的眉眼被灯光衬得有些冷戾。
“闻初哥?”看清来人是谁,顾岁欢一时有些呆愣。
好家伙,顾清辞这是直接把市局刑警队长都请来了???
“岁岁,别冲动,”松开她的手腕,贺闻初俯身瞟了眼狼狈至极的赵总:“有人举报涉.黄——”
勾了勾唇,半眯的眼尾犀利无比:“是你吧?”
保镖闻声松开。
见警察过来,赵总就跟看见自己的再造爹妈一样亲近:“警、警察,有人行凶!你、你快把那个刁民抓起来!”
贺闻初:“……”
这被吓得疯癫的样子,看得他眉梢一挑。
随后拿着对讲机吩咐几句,干脆利落和保镖吩咐:“带走。”
—
附一院急诊科。
过了凌晨,病房依旧零空位。就连医生的号,仍旧人满为患。
没再耽误,顾清辞给林澄打了电话。
确认住院部还有床位,他当机立断。抱着人大步流星乘坐电梯。
倒是身后的小护士,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
“……刚刚、刚刚那十万火急的人,真的是神外顾医生吗?”
同伴也瞳孔地震,好半晌才找回声音:“我、我靠我靠!我看清了!顾圣僧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
小护士一脸惊诧:“妈鸭,难怪一向心如磐石的顾圣僧,有朝一日也能失态!”
“我说他为什么拒绝一众芳心,原来是顾圣僧有老婆了。”
“唉……”同伴感慨:“这下也不知道多少芳心要受到伤害了。”
赶到住院部的顾清辞,并不知道一个照面,就让自己贴上了“有老婆”的标签。
早在询问空床位的电话里,林澄就按要求,让小护士迅速准备好一应药物。
只是到了扎针的时候,愣是被那双渗凉的视线整得头皮发麻。
……总觉得这不是扎针,而是在扎心。
“顾、顾医生,”试了几次都没扎进去,林澄终于放弃:“要不您、您来?”
她怕坚持扎下去,待会儿后背就能被顾医生的眼刀子扎穿。
顾清辞:“……”
忍了眉心的跳动,他应声:“好。”
他小心翼翼执起小姑娘纤细白嫩的右手,绑了止血带,仔细用棉签消过毒,最后才摘除枕头的保护套。
深觉自己十分多余,林澄很有眼色退出病房。
女孩眼睑紧闭,纤密的睫羽轻轻颤抖着。一看就是深受酒精荼毒。
忍了又忍,总算将眼底的森冷压住。
理智有些溃散,他的牙关咬住舌尖,微微用力才将注意力集中。
好在多年的手感还在,一次性就将针头对准血管扎了进去。
固定好输液器,顾清辞这才想要起身。
只是蹲得太久,从脚掌的神经末梢,一路延伸到大脑神经中枢,控制不住发麻。
这时手机震动传来,他打开微信。
贺闻初:[还没问几个问题,赵慎就全都交代了。]
赵慎就是那位仗着和顾家有点关系的投资商。
随后附带几张审问记录的图片:[除了扮演主要诱导角色的小演员,还有温家最重要的那位。]
[岁岁说必须公了,你觉得要呢?]
顾岁欢的原话是“必须要告得他们牢底坐穿”,转达意思的时候,碍于顾温两家的关系,贺闻初选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
按照温语浅唆使诱jian妇女,就算不是执行嫌犯,也算主谋之一。
要是顾清辞决定往死里告,没个十年八年,都别想出来。
作为兄弟,他当然站在顾清辞这边。但是作为顾局长一手带出来的弟子,他不得不站在顾伯父那边考虑。
以免闹得太难看。
顾清辞想也没想,眉头似覆盖了一层冰雾,冷得没有人气:[公了。]
[所有参与者,全都告。]
第27章 撩你27(新年好)
◎顾医生他落寞了。◎
神外住院部。
一直留下观察的顾清辞, 等第一瓶点滴结束,起身熟练给她换下第二瓶。
几乎在他离了输液架的半秒内,女孩紧闭的睫羽轻轻抖了抖。
修长的指尖不由一颤, 下意识想探出手, 用手背贴向女孩饱满的额头。
然而指尖刚抬起, 他便生生止住了这个动作。
下一秒, 迷迷糊糊的江听雾,终于撑着混沌的意识睁开双眸。
眼皮子露出一丝缝隙时, 冷不丁撞上一道颀长挺拓的身影。
很熟悉。
熟悉得像是梦里那个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的仙子。
其实在佰宴酒店, 的确有十几杯烈酒下肚, 倒也不至于彻底灌醉她。
只是她每次遇见生理期都会被迫虚弱,太冰凉的酒水, 导致她腹部阵阵抽搐。
痛得直不起腰。
后来被赵总钳制住又灌了不知名的液体, 她才毫无反抗之力。
靠牙关紧咬舌尖,才保持半丝微弱的理智, 勉强让理智不被彻底吞噬。
向来逼格很高的赵总,就没见过她这种难搞定的, 成功起了猫逗耗子的兴致。
于是没狗急跳墙直接上手,而是一而再再而三欣赏她的挣扎。
也给了她喘口气的机会。
毕竟许欲提供的这酒, 里面加了不少助情的好东西。就算她强撑, 根本撑不了多久。
当她的神智陷入恍惚,玩够了的赵总,不疾不徐解开皮带。
但他没想到, 差半分钟就能得逞的好事,居然真的会被人破坏。
江听雾也没敢想, 救自己脱离地狱的, 会是那个她曾经求而不得的男人。
她想睁开眼, 却始终没办法集中视线去确认是不是他。
直至鼻尖被那股烙在心底的墨香包裹。
酒精上头,她没办法思考太多,按照理智不应该再和这个人有所纠缠;
而感性却掣制她的整具身躯,胁迫她遵从内心最原始的冲动,靠在男人坚硬宽阔的怀抱。
甚至很可耻的,脑袋紧贴男人左侧胸膛,感受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唯独这样,她才像个小人,能够短暂缩短地面和神坛的距离,短暂拥有不染纤尘的仙子。
哪怕与她有着云泥之别的仙子,心里从未有过与她相同的想法。
就当……是一场梦。
梦醒了,她也该遏制住这贪婪可耻的私心,不再去妄想那轮不属于她的天上月。
大概男人熟悉的气息太容易让她心安,没走几步,所有的思考都被酒精吞没。
等她再有力气撑开眸子,看见熟悉的身影,她第一反应怕梦已经醒了。
因此她选择阖了眼睑。
不过这个转变太快,还是没能逃过顾清辞的注视。
也因此没注意到他唇角微乎及微的弧度。
偌大的病房里一片沉寂。
两道呼吸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处在相同的频率,似乎在比较谁更有耐性。
江听雾:“……”
这种无形的寂静,很快就被腹部恢复的抽痛打破。
……靠。
生理期这个时候发作真的好吗?
她想强忍,但腹部明显不止痛意,还有难掩的一道热流。
她:“……”
哪怕还没从梦里出来,也不能在顾清辞面前社死。
纠结半晌,她还是松开上下眼皮子。瞳孔被灯光映得片刻刺痛,等视野变得清晰,男人熟悉的脸部轮廓直愣愣撞进眼底。
他难得没再医院穿白大褂,而是一件胸襟略显褶皱的衬衫。袖口挽在胳膊肘,露出一小截线条流畅的手臂。
依旧是冷白皮,迷人得紧。
不由得网上看,男人领口最上方的扣子松散着,视线最终停落在他凸出的喉结处。
明这种不经意流露的禁欲范,瞬间便让她移不开眼。
好在生理期不间歇的痛感再次传来,随即也收回她飘忽的思绪。
没敢再多看,她快速移开视线。
只当她因酒精的劲头没过才一语不发,顾清辞的语调温和几分:“有哪里不舒服吗?”
如珠玉落盘的声音,低沉而不失柔润。
……是她听错了吗?
为什么在表面的清透之下,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一时间,江听雾难掩愣神。
顾清辞:“……”
默了默,余光瞥见点滴打完,习惯性想给她更换输液瓶,便轻抿唇角倾身。
视线倏地被那道挺拓的阴影覆盖,意识不知触及了什么,江听雾的理智刹那便回了笼。
“……我没事,”张了张唇,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转过眸:“谢谢医生。”
自温泉山庄结束以来,现在是近半个月,江听雾直面与他对话。
区别在于,她只能故作冷心冷肺,将这个人推得越来越远。
果不其然,“医生”这两个距离感十足的字调,成功把他的记忆拉回一周前的微信联系。
那个时候,江听雾待他的态度,就平白多了几分意料之外的疏离。
很陌生,让他几欲手足无措。
而现在这道比文字更冷淡的话语,距离感显而易见。
男人眼底的细碎温淡骤然僵持,反被难以言喻的晦暗取代。
一秒,两秒,三秒。
他足足盯了女孩有些苍白的侧颜三秒。
这三秒明明转瞬即逝,却又格外漫长。
直到手背落下半滴输液瓶渗出的液体,那股冰凉的触感才收回他发散的思绪。
惊觉自己太过失态,他移开盯得太久的视线。
鬼使神差的,他问了句:“难得,你也会这么客气。”
男人的话语太自然,自然到江听雾已经拼命拆除滤镜,仍旧能听出每一个音调里所蕴含的的温柔。
心脏不受控地加快速度。
重逢一个多月以来,江听雾从没见他这样将温柔外露。
……可,她为自己努力编织的梦境已经醒了。“订婚”的现实,无时无刻不化为一柄锋利的刀刃,周而复始在她心口划拉。
每一寸的钝痛,都在提醒着,她没有办法,不顾道德底线将这个人占为己有。
“顾叔叔,您……”无法想象她用尽多大的力气,终于逼回险些夺眶而出的酸涩。
知道自己这样特别狼心狗肺,但……他们之间本来就有无法消除的距离。
她宁愿现在狼心狗肺,总好过不去理会道德底线,肆意插足别人姻缘的没心没肺。
江听雾移开视线,敛了眼睑,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瞬间冷凝的面色。
后脑勺被那双噙着冰雾的眸子紧紧盯着,江听雾压着几近颤抖的心绪,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
“你走,”她张了张唇角,整张脸几乎埋进被子里:“……这里有护士在,便暂时不需要您的帮助了。”
江听雾怕。
怕他再多呆一秒,自己就会沉沉溺进他的温柔里,再也没办法抽开身。
顾清辞:“……”
他的声线不知何时低哑得厉害:“我不走。”
话音落地,他才回神这句话有多不妥。
怔了片刻,勉强解释:“……你别乱动,免得跑针。”
江听雾:“……”
倔强咬住下唇,逼迫己不要让心理的最后一层防线坍塌。
她的一语不发,成功让顾清辞眼底的冷戾又深沉了几分。
他也没多问。
就这样无声息的对峙着。
江听雾:“……”
腹部似乎要和她作对到底,没几分钟,再次痛得她五感都发麻。
包括那股温热的的液体,不用动弹,她都能察觉源源不断得有多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