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期末考题，都会全权交给顾清辞处理。
帮许博渊核对初版考题的文档时，裴帆全程看得龇牙咧嘴。
这他妈是给大二学生答的题吗？！
看着挺简单，但真正想作答，思考半天都不知道怎么下笔。
难怪《病理学》这门课期中考，医学部一百多号人，能考六十分以上的只有十几个。
还好他读本科那会儿，《病理学》没碰见顾清辞这个变态。
“好，”顾清辞淡淡颔首，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说：“还有其他事？”
“没了没了，”余光瞥见江听雾侧颜还没褪去的红润，裴帆连连摆手，“老大，我在许哥那等你。”
要不是宁延那心机男跑得快，他也不至于沦落到上赶着来魔头这儿送死。
许哥也是，开完会不说，非要让他再找一遍魔头。
留下这句话，裴帆脚底抹油开溜前，还朝顾清辞递去一记意有所指的暧昧眼神。
顾清辞：“……”
眼皮子不禁跳了一下，他转眸看向江听雾。
正准备张口，视线掠过那双暴露在外的纤细双腿，眸色不由黯了黯。
黑色裙摆距离膝盖骨还有一截距离，底下的一双腿骨肉匀称，肤色白得晃眼。
可以说，几乎美得让他移不开视线。
不受控地盯了几秒，眼前不知浮现了什么，男人冷白的耳根骤然泛红。
“听听，”好半晌，他才艰难移开视线：“我让人给你送件外套过来。”
江听雾：“？”
送什么外套？
对上那双不明所以的美眸，顾清辞薄唇微抿，开口解释道：“穿这么少，会冷的。”
顺他视线往下，短暂的怔愣后，江听雾很快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听雾：“……”
这个死直男，没有审美就算了，连光腿神器都不知道！
“不要，”她没好气掀了掀眼皮子，起身在他面前转了半圈，“顾医生，这身衣服还是你送来的，难道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转悠间，白皙的纤腿明晃晃在他跟前晃动。一时半会，顾清辞本就不稳定的心跳，更是直接漏了半拍。
“不好看，”他低声，直接摸出手机：“换了。”
江听雾：“……”
原本想直接拒绝，瞥见他低沉的长眉，瞬间悟了他这诡异的转变。
于是她撩了把鬓边的碎发，唇角轻轻勾起，笑眯眯发问：“顾医生，你该不会怕我穿这样给你招情敌吧？”
顾清辞：“……”
握住机身的手机一顿，恰好屏幕顶端浮现顾清霜的消息。
[老弟，你该不会怕听听穿得太美出去，引起很多小鲜肉觊觎吧？]
莫名相同的问题。
顾清辞：“……”
心思被戳破，他面无表情掠过这个话题：[这忙，你帮不帮？]
顾清霜忍着笑：[老弟难得找了媳妇，我这做姐姐的怎么可能不帮？]
[等着，姐姐亲自送过来。]
敏锐捕捉“亲自”两个字，直觉顾清霜的来意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眼皮不受控制跳了一下，他试图阻拦：[你不用亲自，太唐突了。]
消息发出去，顾清霜明显没了回复。
顾清辞：“……”
手指摁了摁眉骨，想起顾清霜那兴奋的吃瓜劲儿，眉心不由微微蹙起。
“你干嘛这副表情？”见他神色颇有无奈，江听雾单手撑着下巴瞥他，“是不是背着我，偷偷郁闷怎么勾搭其他小姑娘？”
顾清辞：“……”
他难得笑了声，迈步靠近她：“是我二姐。”
闻言，江听雾想起刚开学那会儿，陪唐绵来医院碰见的旗袍美人。
都说顾家美人如云，熟知的顾清辞和顾岁欢，几面之缘的有顾清霜和元秋锦，包括暂时还没有交集的顾砚沉，每个人的皮相，都是人类颜值界的天花板。
单论长相，谁都没办法相信，顾清辞那位现任新创总裁的姐姐顾清霜，起码要比他年长二十岁。
“我才不信，”男人的气息逐渐靠近，从后背将她圈在怀里，江听雾忍不住唇瓣的弧度：“毕竟现在很多看着斯文的男人，背地里就是包.养无数小情人的败类。”
顾清辞：“……”
操纵鼠标的手骨一顿，他移开落在电脑屏幕的眸光。
灼灼黑眸里噙着笑意，他主动打开屏幕，将手机递放在江听雾面前：“不是要查岗？”
他这么坦诚，江听雾的心间就跟沾了蜜一样。
有他无条件的纵容，江听雾半倚他的臂弯，视线下意识避开电脑：“你不怕我发现你手机里的秘密啊。”
“除了病患和你，”他把文档移进U盘，面不改色道，“基本不算秘密。”
他的嗓音本就又低又磁，此刻沾染温柔，此刻俯在耳畔，越过神经中枢，直直撞向江听雾本就不牢固的心墙。
“你都这么说了，”她勾着唇，想要得寸进尺：“我不得看看，你有没有诓我。”
男人没有应声，江听雾径自点开微信，首先看见的就是一个置顶。
甚至还给她改了“宝贝老婆”的备注。
江听雾：“……”
虽然很不理解顾清辞会给她定这么骚的备注，但不可否认，她还是被取悦到了。
没看出来，这老男人背地里还挺会的嘛。
这样想着，顶端忽然浮现一条新的语音提示。
发消息的头像，还是一个穿白色吊带裙的漂亮妹妹。
江听雾唇角一抽，下意识点开那条语音。
[顾医生，我最近感觉头好痛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能找你看看嘛~]
简单的几句话，愣是用那种嗲里嗲气的腔调，营造一种没法让人拒绝的楚楚可怜之感。
……靠！
这明目张胆的勾引，当她这个正牌老婆不存在吗？
顾清辞：“……”
他愣了一下，没等江听雾有所反应，他拧眉直接把这个账号点击删除。
“……你不怕她真的是病人，”愣了一下，江听雾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想找你看病？”
“如果是病人，”顾清辞拔.出导好文件的U盘，眸色清润道：“自然可以通过正常流程挂号。”
也就是说，他根本不会和这种别有用心的“患者”，有除了看诊之外的任何接触。
别的不说，顾医生这种原则，不仅给足她安全感，还秉承了为医者难得可贵的品质。
“你都有两个微信号，”江听雾软着声，想要继续靠近他的底线：“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其他账号。”
“不会，”顾清辞接话，每一个音调都尤其认真：“除了你，没有其他人。”
闻言，江听雾轻轻弯起眉眼。
以前她觉得这个死直男.根本就不会说话，但现在，往往不经意间，他说的每一个字，逗比那些花里胡哨的情话更让她心动。
因为她认识的顾清辞，赤忱到不会说谎。
每一个字，都是真诚且真挚的。
江听雾没有应声。
她退出微信，不知想起什么，手指伸向微信旁边的图标。
好奇心驱使，她点进备忘录，习惯性打开那条置顶。
内容很简单，记录了十几首曲目。
一眼望过去，江听雾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眼熟。
这……不是一开始，她为了找话题，特意发给他的那些歌曲吗？
看见最初编辑时间，居然在10月10日。
正是她准备进《与他》剧组的那段日子。
……难道这个时候，顾清辞就开始留意她发过去的消息了？
“……顾医生，”脑中瞬间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江听雾笑眯眯指着这条笔记：“说说，这是什么。”
归类完文件，顾清辞一低眸，就撞进那双藏匿细碎星子的澄净眸子。
见他耳根明显泛红，江听雾挑了挑眉，红唇凑近他的左眼眼尾：“你该不会，很早之前就对我图谋不轨了吧？”
要不然，收集她发的这些歌单干什么？
四目对视。
男人眼底的汹涌深情，仿佛一湾幽幽深潭，引得江听雾深陷其中。
没有办法抽身。
也不想抽身。
“嗯，”男人耳根止不住发热，他环住江听雾的后腰，“百度说，如果想靠近一个人，或许可以先从她的喜好入手。”
“听听，”说到这，他停顿几秒继续道：“我不太会讲话，但唯一可以肯定。”
“这辈子，我只钟意你。”
难得听他这么直白的表露心迹。
回忆认识他的这几个月，江听雾鲜少看见他面色浮现过忐忑。
江听雾一直觉得，这种不自信的情绪，完全与顾清辞这种天之骄子不沾边。
现在，他所有的不确定，都因为她。
不知不觉里，她以为的一厢情愿，其实早就是双向奔赴。
还有什么，比得知自己爱的人，其实比想象里更爱自己值得开心？
想到这，江听雾没有多说什么。
她直接勾手，红唇吻向他的眼尾：“顾医生，现在我们真的盖章了。”
这话正是下午那会儿，顾清辞说的录音为证，不能反悔。
现在，她用同样的路数，也让他没有中途折返的余地。
“好，”男人钳住她的下巴，眸光撩人心弦，近乎执着的看着她，“听听，不如我们换个盖章的方式。”
江听雾：“……？”
没等她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下一秒，男人直接倾身靠近。
眼见唇瓣贴近唇瓣，门外再次传来熟悉的清冽男音：“老大，你——！”
被许哥催得紧，他忘记及时敲门，哪知刚推开把手，就撞见这无比旖旎的一幕。
裴帆：“！！！”
简直瞳孔地震。
好家伙，这个气息喘重，不由分说把江听雾困在怀里，就差就地非礼的男人，还是那个清心寡欲的附院圣僧吗？
察觉有人过来，羞赧之际，江听雾直接一把推开他。
顾清辞：“……”
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腰身，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心底的那股欲.念。
“听听，你先等一会儿，”连一个眼神都没扔给恨不得原地消失的裴帆，他垂眸看了眼手机：“二姐已经过来了。”
“不是，”江听雾顿时有些慌，“我、我还有准备好见你姐姐。”
万一顾清霜对她不满意怎么办？
“别怕，二姐她很好相处，”顾清辞拿起文件，柔声安抚道：“而且她一直期待见你。”
末了，他状似低笑一声：“我家里人，迟早都要见的。”
留下这句话，他把钢笔别进白大褂左上角的口袋，径自朝外走去。
同为男人，裴帆切身知道，这种时候被打扰有多不爽。
“老、老大我、我不是故意的，”裴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求饶：“ 我我我……”
说到这，他嘴角打绊子，一句完整的解释都说不出口。
“嗯，”顾清辞淡淡扫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没有什么温度：“你最近的空闲时间有点多。”
裴帆：“……”
他试图挣扎，“不是我——”
“下周我会向韩主任申请，”顾清辞头也不台往前走，“你和宁延，可以提前观摩博士生的手术台实验。”
裴帆：“……”
—
办公室内，江听雾用了短暂的三分钟，已经设想过无数种和顾清霜打招呼的方式。
结果一通操作猛如虎，待女人一身鸦青旗袍婀娜走近时，江听雾磕巴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到嘴边的“姐姐”，不受控被她喊成了“阿姨”。
“你和岁岁同辈，”看出她的羞愧，顾清霜含笑道：“喊我阿姨也没错。”
江听雾：“……”
她一脸尴尬，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往年轻称呼？
偏偏这个时候，她向来灵巧的嘴，笨的让她无地自容。
……QAQ。
顾小姐会不会觉得她很蠢？
“听听，”顾清霜自然而然，试探性开口：“我可以这么喊你吗？”
江听雾连忙点头，“嗯嗯。”
可能因为太紧张，三言两语的功夫，天就被她聊死了。
一时间，江听雾只觉得偌大的办公室，一度让她无地自容。
原本想找话题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张了张口，半天发不出半点声音。
“没想到还能以‘姐姐’的身份，再次见到你，”顾清霜率先弯了唇角：“老三好福气，还真追到了你这么漂亮的姑娘。”
不同于财经新闻报道的女强人，与她面对面站立的顾清霜，眼角眉梢都挂着温婉。
说这话的时候，不似追捧，一言一语都写满了真诚。
不知不觉间，江听雾缓缓放下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