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隙情绪仍然有点低落,任由自己的手被人牵住,好像这个时候,牵她去哪里,她就会乖乖地跟着去哪里。
等车都开到半路了,她才想起来问一嘴:
“这是要去哪啊?不要跑太远了哦,一会下午还要——”
景陆沉:“知道,不是说约了我大伯吗?干脆直接去找他蹭个饭。”
虞隙:“???还能这样?”
景陆沉面不改色:“怎么不能。”
虞隙怕他没搞清楚状况,小声提醒道:
“可我这是代表我爸爸,去找人家帮忙的,还是需要客气一点的。”
景陆沉思索几秒,像是听进去了,改口道:
“那就不让他买单,我来,就行了。”
说完,他继续维持一贯的安全行车的风格,目不斜视地叫虞隙帮忙,拿他的手机出来给他大伯打个电话。
虞隙权衡了一番,想想爸爸在病床上的交待,叫她不要擅作主张节外生枝;
又想想毕竟是不熟悉的长辈,有个自己人在场说话总归不会更难开口。
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照做。
电话接通后,对面的长辈好像反而更兴奋:
“哎哟,沉仔啊,今天怎么想起来给大伯打电话啦?”
反倒是景陆沉,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连对长辈客套的热情都懒得装:
“大伯,吃过午饭了吗?”
那头的景部长丝毫没有嗅到不对劲的味道,乐呵呵地回答:
“正要去吃呢,怎么,你要来一起?”
“方便吗?我现在在淮中路这边。”
“方便方便,你要来哪还有什么不方便的?那边过来也就二三十分钟,我等等你就是了。想吃什么?大伯去找地方。”
“您找的地方就没有不好的,定哪都行,我再带个人。”
虞隙在一旁听得叹为观止。
她原以为,按照自己的脾气程度,在家里已经算是有够没大没小的了。
可这会儿光听这俩人的语气,还以为胸有成竹淡定开车的景陆沉才是做伯伯的呢。
“你就这么跟你大伯说话的啊,会不会太高冷了点。”
景陆沉单手把着方向盘,不以为意地说:
“我们家正常就这么说话的。”
说完,他悄无声息地探出空闲的右手,趁虞隙注意力分散,轻车熟路地牵住她的左手。
像在心里预演排练过无数遍那样,精准熟练。
“再说,他还想乱牵线搭桥,还要怎么说话,我还得谢谢他不成?”
虞隙想不到一向正经到死板的人,居然还时刻惦记着这一出,见缝插针地说酸话表达介意。
她晃一晃被握住的手指,示意他自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又在他握得更紧之前,摊开掌心,大大方方地钻进他的指缝,又好气又好笑地轻挠他的掌纹,眼神却转向窗外,小声又快速地回敬了一句:
“你应该赞同他的品味。”
.
景俞安选的地方完全符合他的老干部品味,即便只是中午吃顿临时约下的便饭,也找了家清净雅致的私房菜馆。
由于环境太过清幽,导致虞隙的尴尬和局促反而比上回在竹檐馆的“相亲局”更有甚之。
景陆沉在电话里说的要“带个人”,景俞安原本没有多想,可是见到他这个侄子身后跟着的是虞隙,中老年人精脑筋一转,就明白了九成。
原本当时牵线不成,便歇了心思,却不想今日竟还能有这样的后续。
剩下唯一一成不太明白的便是,他的这个小侄子吧,跟他那狗爬脾气的儿子不一样,从小就比同龄孩子稳重内敛,是打从底子里的沉得下心静得住气。
怎么今天也会......
没等他继续琢磨下去,景陆沉领着人过来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