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声音越低, 不是不好意思, 倒像是后悔。
景陆沉不想虞隙被这种绝不该属于她的情绪沾染分毫。
他低头找到她的下巴, 挑出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
“有,我有准备。
那个时候是我不好,没有安排好。
我应该及时送给你的,不管是礼物,还是祝福。”
虞隙被他抬着下巴,才觉得他的手指好霸道又好温柔。
她认认真真地回望他浅茶色的瞳孔,觉得他好郑重其事又好举重若轻。
还没有听到具体是什么礼物,虞隙忍不住先凑上去亲一口他眼下那颗规整的小痣,像花章亲吻卷纸,印下清浅却隽永的铭痕。
亲完了才捧住他的脸,喜滋滋地问:“是什么呀?现在还能重新给我吗?”
“可以。我现在去拿给你?”
虞隙看着他像蕴着茶香似的浅淡眸子,笑着又把手挪回到他颈后,笑得像个小孩子,仗着受宠就耍无赖:
“可是我现在不想松手哎,怎么办!”
景陆沉习惯了无奈,一点也不为难。
“那你还要不要现在看?”
“要!不然你就这样抱着我去拿吧,我跟你一起——”
话没说完,人就被稳稳地端起,抱在怀里。
正和他意。
从阳台去储物间会路过卧室,虞隙挣着要下来自己走。
这回轮到景陆沉不想松手了,他轻轻一颠,分出掌心往她后臀一拍:
“老实点别乱动。”
虞隙原本嘴里还兴奋地念叨着,是什么是什么,在哪呀藏在哪里啦。
受了这么一下,她立马消停趴在他肩头,红着耳朵不再出声了。
虞隙就这么被抱小孩儿似的抱进了景陆沉家的储藏室。
进去他也不急着放下她,而是先给她找了张软垫,把她抱过去坐好。
“我去拿,很快。”
虞隙被她搞得怪不好意思的,可是撒娇的调调却是莫名其妙地越发顺口了。
她乖乖地坐在原地掰着手指头等,没想到等到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小盒子,一样是大纸包。
虞隙决定先拆小的。
没什么意外,锦盒里是一组两枚戒指。
玫瑰金的细指环,一枚是星星一枚是月亮,星星的主钻大,月亮则做得瘦长,跟常见的众星捧月反了过来,叠在一块看起来倒成了弯月拱星的样子。
虞隙也不讲什么矜持,自己先取了出来欢欢喜喜地套上了,完全没有给景陆沉动手的机会。
想了想去年春天两人间的光景,虞隙真心实意地夸赞:
“好看!比那种大钻戒好看!还没有求婚的嫌疑,我喜欢!”
虞隙说着,又翘着手指去拆旁边的牛皮纸包。
看这尺寸,像是一幅画。
拆开来,确是一副裱好了框的拼图。
图上的场景像是在海边的小楼里。
远处是阳光下泛着波光的海浪,绵绵的细沙,前景是白色栏杆的小阳台。
阳台上有小茶几,有玻璃杯装着果汁,还有吊在围栏上的碎花盆栽。
角落还有一盏闲置的煤油灯,本该是透明的玻璃罩子上,挂了一层灰黑的雾。
虞隙一时间本没有对这场景有任何反应,只瞧着那盏煤油灯倒是有点眼熟的意思。
她扶着画框问景陆沉:
“这是什么呀?是画吗?为什么做成了拼图?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呀?是你自己先拼好的吗?哪有送人拼图自己先拼完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