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落进你心里——玉胡芦
时间:2022-03-24 16:24:19

  忽然意识到那女人找了好工作,底气硬了不要他,顿又无语。刚才路上没停下吃饭,这会也懒得点外卖,随便取了两颗鸡蛋出来,搁进锅里加点水。几分钟后煮成水煮蛋,然后剥了皮,丢碗里,倒点儿酱油,就那么沾着酱吃两个算一顿。
  吃完脱了T恤和短裤袜子,直接光着走去卫生间洗澡。
  硬朗的一米九身躯,在灯光的打照下泛着淡淡光泽,麦色皮肤,腰腹上肌腱紧实,长腿挺拔。
  唐鹭搬走之后的卫生间,大玻璃镜子面前,各种杂七杂八的化妆品不见,显得空荡陈旧。只有余琅易的两三瓶洗面奶、护肤乳孤零零摆着。
  余琅易对东西一贯的原则是,用的简单可以,但必须精。虽然是当保镖,每天一身黑西装墨镜地站在酒店,但他的洗发水、沐浴液还有护肤品都是在专柜上买的,甚至有些国外直购。所以唐鹭才会经常看见一些全英文的包装,只是唐鹭也看不懂什么英文,男士名牌她更识的少。外面人亦并不知他对生活的讲究。
  不像唐鹭,都买个一两百、两三百的,偶尔也有专柜上的一些好品牌,那都是余琅易带她逛街时送她的。
  余琅易其实很看不上唐鹭的这些消费,可生活就是如此奇怪,她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就这样跟他的名品混合摆着,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妨碍。反正住在一起就是了,都成习惯,仿佛她就是他身边的一部分。尽管对于各种讲究的他而言,对她的平凡和朴实更多是迁就,可他也没想着离开她。
  结果她却先行搬出去,再便强行分手,这么把他甩了不要。
  还忽然对他说什么:余琅易,我不爱你了,我就不爱你!
  呵,谁爱你了么?老子也不爱你。从没爱过就。
  看了眼唐鹭搁置在水台底下的小盆,心里仍有气郁,揶揄唇角,直接走到里面去冲凉。
  淅淅沥沥凉水洒下,冲淋着他精毅的寸发,他呵了口气。冲完出来,抹了把脸,拿毛巾擦。看到是唐鹭没带走的毛巾,就又扔回去挂着,揩起自己的擦。
  擦完直接光着走到衣柜,套了条内裤,余琅易闭眼爽快地往床上一倒。
  没她在,真别太他么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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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他吻住她,便觉得她是自己的唯一了◎
  54
  一米八的床,平时两人睡不显得挤,因为都抱在一起;现在一个人躺,也不觉得宽。
  余琅易脑袋枕着枕头,两条颀健长腿大喇喇搭在床尾,耳畔静悄悄的寂寞,却盖不住他胸中畅然惬意。忽而闻到一抹熟悉的淡香,他睇了眼脑后的枕头,原是唐鹭平时睡的,他就丢去一边,换了自己的枕上。
  往常出外省的差回来,头一晚两人都会尤其地默契和缱绻。这会儿必是早已经搂在一块了,唐鹭的两只小手会挂着他脖颈,两人脸贴着脸,无需多少言辞,只听见唇齿在柔情纠缠。
  那就是个容易娇羞的女人,并且害怕独处,从余琅易出外差之日起,便会在微信消息里变得特别温顺。每天晚上数着琅哥离回家又近一日,会给他发语音叫着甜柔的“琅哥”,像生怕他不再回来。
  等到余琅易真进门那一刻,开门能见到她两颗放光的星眸。更甚至在刚才进门前,就可闻到她给自己预留的夜宵,绝不至吃两个水煮蛋果腹。而从他入卫生间冲淋起,仿佛隔着门都感受到她雀跃的心跳。她在期待和等候。
  每次出差回来时,他们的呼吸便缱绻得似放不开,一晚上啥也不干,明明有两三个枕头,其余的两个都闲置了,只枕在其中一个上。当然,另一个晚些时也许将垫在她的腰下,给予她更多爱惜。
  竟有那么那么地想他,让余琅易都忘却了世上还有个叫“孤独”的玩意。余琅易若问:“想不想我?是不是每天都想我?”唐鹭便脸红,连说“不想,想你才怪呢。”忽而余琅易倾身把她压下,叫她小妖精,噙着嘴角冷笑:“让我试试就知道有没想?”
  却是根本经不起试的,他们似是天然的互相迎合,不到两下便奏响的旖旎旋律,便彻底暴露了彼此对对方的渴念。
  余琅易亦是很喜欢唐鹭的啊,哪怕在一起的生活是如此枯燥,她是如此平凡,平凡得只有自身的曼妙。甚至连快乐都不敢发声,轻飘的嘤咛却更为动听,仅有的几次放肆也都是在无人打扰的酒店。但他亦沉醉于泥淖,想起她,他的心魂便发软,对她狠硬不起来。
  此刻已然深夜,空调开始渗出冷意,25度也只有她不在的时候才开得起,否则唐鹭怕凉。余琅易揩了揩被单,某种惯性使然的悸动凝集在一处,让他的被单显出痕迹。他已经许多天没见她了。
  他辗转翻了个身,破天荒地打开手机去翻了翻朋友圈。平日他除了偶尔随手转载资料,无事一月都难得翻一次。然后便看到唐鹭八点多时发的一条:第一天上班的惊喜感,我要好好努力。
  呵,他颦眉戏谑。可怜儿又可爱可恨的小虫。蓦地搁了手机,合眼睡下。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晨光透过帘子打照进来,照在床上睡着的余琅易健硬脊背上。把他光着的脊梁打出一道暖色光泽,余琅易正觉着这女人怎这时候还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唐鹭枕头——昨晚撇开,不知道何时又被他捡了回来,梦里他还以为是她颈下的小可爱。
  他靠在床头,捋了把根根竖起的短寸,端过柜子上的水喝了几口。心里又很无语,想起她每天清早从他怀中睡醒来,粉嫩的小脸儿,堆着蓬松的长发,娇羞地捂住肩,揩过旁边的衣物穿起。然后洗漱啊蒸蛋啊杂七杂八,忙碌着出门去。
  余琅易坦白,他就迷恋唐鹭的乖娇了。她的发丝带着馨香,脸埋进去似包容而亲柔,唇衔住了是啄不尽的芳香和甜润,然后一切的柔情蚀骨便从这里开启。
  做是男人与女人促成相伴的天性起始,他每每沉醉在那极致的甜蜜中,听着她缱绻的声息。他吻住她,便觉得她是自己的唯一了,那般的惹人疼宠,是依偎着他、化解他孤独的甜糖。他愿意给她所有最好的,给予他所能倾尽的更多温柔。在那朝夕往来的过程中,她怎样对他耍性子、拿乔甚至无理取闹,他都心甘情愿去迁就和漠视。
  结果现在这个唯一的女人,却不要他。
  余琅易点燃一根烟,抿了大约三分之二便掐灭,自去卫生间里洗漱,换好衣服便出门去。
  外面的日头正盛,五月的G市正式进入了盛夏,阳光从早上七点多钟就刺眼。余琅易今天本来是晚班或者调休,但他给调到早班了,反正在家待不住。
  下到小区院子里,听见一道轻盈的女生说:“阿亮,你再骑过来一些呀!”
  叫阿亮的小伙答:“这就两步,你自己走过来不行?”话虽说着,电动车却已骑去了楼道口。
  “不行,我就差这两步不爱走。”女生攀住他肩膀坐上后座,一对小情侣便往外面上班去了。
  余琅易冷眸睇去,哂了哂唇角,然后拉开车门,一探身坐了进去。
 
  第二天的上班开始,唐鹭就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
  早上九点上班,她8点45分左右到公司,打完卡在座位上喝了一盒牛奶,啃两口面包。楼上财务组的电话就来了,让她帮忙提取一份一季度的财务报表。
  唐鹭才刚入职,许多资料库的权限还没对她开启,等她找到组长柏冬获得了授权,结果材料还没打完,项目部又给她发来20多页的合同书,让检查检查错别字和排版,20分钟必须打完送上去。
  唐鹭于是忙得脚不沾地,一上午楼上楼下的飞奔着,期间还差点在美视组门外滑了一跤。
  然后被上次见过的一个面貌刻板异国男同事扶住了。那位男同事竟然还记得唐鹭,对她自我介绍说,他叫王大唐,来自英国,今年二十九岁,上次唐鹭面试时他见过她,对她印象很深。等等。
  一米八多的瘦高身躯,高挺鼻梁,络腮胡,说着弯下腰帮唐鹭把地上的材料捡起,开玩笑说每次见到唐鹭都是帮她捡东西。
  唐鹭听得,很是感谢了几句,然后便对王大唐弯眉笑笑,在王大唐的失神中匆匆忙忙继续跑开。像一只在瑰丽疆土上翩然飞跃的彩色蝴蝶。
  唐鹭觉得除了面试那天的高管们比较严肃,其实同事们还挺好相处的,大家来往只要在规矩范围内,都比较大方自在。
  中午吃完饭只休息了十五分钟,就又开始忙碌起上午未完的琐碎。
  等到下午,唐鹭便自制了一个excel表格,把各个部门按楼层的远近从左到右排列过去,然后底下再分为“待办”、“急办”、“已办”等列框,这样她就可以一目了然哪个部门的时间最急,怎样的送材料路线比较节约时间。下午虽仍旧忙得应接不暇,连坐下喝杯水的五分钟都奢侈,但总算不至于像上午那般热锅上的蚂蚁乱窜了,稍微松了口气。
  晚上六点多整理完桌面和柜子,下班回去随便吃了个饭。
  九点多雷小琼陪完她老妈回到公寓,哀嚎着栽倒在沙发上。说一直跟着的一个客户,好容易快要成交了,却临时被另外的同事抢了单,她老妈雷娟再继续这么逼着,她快撑不住了。
  雷小琼对那个小伙压根儿没感觉,这么硬牵扯实在尴尬。绝望地抱着唐鹭的胳膊说:“鹭鹭,你快帮我想想法子,可别被逼着回去嫁人生子,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打拼是为了什么?”
  一边说,一边搜起了交友网,准备花钱雇个男朋友,就跟她妈说自己有对象了。
  唐鹭见她两颗大黑眼圈,委实可怜,要是还和余琅易在谈,早就叫余琅易帮她去冒充了。
  可她在这个城市也没认识几个男生有交情。
  她忽然便想到了魏邦,说道:“要不我找余琅易的保镖同事,让他装作你男朋友去应付下,总比网络上的靠谱。”
  雷小琼当然是好啊,连问:“方不方便,要不方便算了。”
  唐鹭说:“就上回旅行前,你跟我逛完超市,一起去他们酒店楼下遇见的那个。我记得他是没女朋友的,应该还蛮方便,我明天上午问问。不过要背着余琅易,我可不想和他有交道。”
  说着嘟起嘴来,没有一分一厘留恋。
  雷小琼本来都忘了,被提起便隐约有了印象,好像记得是个清俊高挺的男子。连忙答道:“真方便就好了,等送走了雷娟,我请你俩吃大餐!”说着重重吁了口气。
  第二天中午,白金酒店的员工茶座里,几个交了班的兄弟正在吃茶点,一边聊着最近热门的臂力健身项目。
  忽地魏邦手机响起,他看了眼屏幕诧然道:“哦草,鹭鹭嫂子给我发消息了!”
  余琅易正凛着剑锋眉,淡漠地握着一次性的咖啡杯。一连几天下来,他的容色冷郁,大伙儿在聊天说笑,他也只不咸不淡地散漫回复几句。
  本在睇着外面的天空,听耳畔说唱音乐若有似无。见魏邦看过来,猜着唐鹭那女人怕不是也熬不住了,这便私下跟魏邦打探自己消息。
  他的嘴角有些发干,大抵上火了。眉宇间似有光芒浅掠,讽刺道:“看我干啥,你俩爱发啥你俩的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结果魏邦却没吭声了,只默默在摁着手机屏幕,显得很紧张很庄严的模样,搞得大家伙儿气氛都逐渐不对劲。
  魏邦先在微信里问了唐鹭好,又接着说道:“鹭鹭嫂子是不是问琅哥的消息?我跟你说,琅哥那天晚上的确有不对,不该因为和嫂子分手难受,就去酒吧里挥霍,破罐破摔,还和人公主跳了一段舞。”
  “但是我敢说,他对你的心意是绝对坚定不渝,他就因为太难过了才这么着。这两天我瞅着他眼皮都有点厚,脸色发青,估计是没睡好,真特么太可怜了,孤苦伶仃。听说鹭鹭嫂子搬出去住了,还是别和琅哥吵吵,大家都看好你们一对来着,赶快和好吧这就!”
  呼……唐鹭坐在楼下的员工食堂里,享用着可口的午餐。原本只是想和魏邦说起帮忙的事儿,结果没想到魏邦蹦出来这么一长窜。
  什么叫挥霍,叫破罐破摔,还和公主跳了一段舞。
  唐鹭都没和余琅易跳过舞、蹦过迪。他眼皮厚、他瘦了是他自己不好好睡,关她何事,他要真爱她、真爱一个人就不会做破罐破摔的事。男人就不要用爱做为自己放纵的借口了,越用借口越显得渣。
  唐鹭原本对余琅易已经平息下去的气焰,顿时又汹涌起来。
  她便回道:“我不是打听他的,分就分了,没什么可说。他爱怎么去都是他自己的自由,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嫂子了,直接叫名字吧。”
  “我今天找你是想叫你帮个小忙的。”
  魏邦:“好吧,那我不劝了,总之琅哥他真是对你一片赤诚之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你会看明白。”
  “有什么事儿只管说,一定尽力。”
  唐鹭就跟魏邦简单说了下假装雷小娟男朋友的事,说自己闺蜜的妈带着个小伙来,硬要把两人扯一起,问他能不能装半个小时男朋友,把她妈哄回老家去。
  魏邦之前就听余琅易说过此事,说唐鹭闺蜜把她借走搬出去了。他下意识问道:“行啊,不会是你上次一起在酒店门口的闺蜜吧?”
  唐鹭说是,又问可以吗?
  魏邦感觉态度都有些紧张了,他一直记着当日那个率性爽朗的姑娘,没想到还真是她。
  只觉得任务重大而神圣,连忙答说:“没问题,你们瞅瞅什么时候需要,我调个班就行。”
  唐鹭便谢过了,又再次强调他以后不许叫嫂子,也别把这事儿告诉余琅易。说事成后闺蜜请吃饭。
  魏邦奉如圣旨。
  聊完抬起头,才发现大家兄弟几个都在瞟自己。他怔了一下,忙道:“怎么了都,这么看我?刚才聊到哪了,说到练二头肌是吧。”
  一个兄弟凉凉唏嘘:“你说你在聊啥,你这聊天的表情就不对劲,一忽儿笑,一忽儿屏住呼吸,不知道情况的以为你在跟谁谈恋爱。是吧琅哥?琅哥正主儿还搁这坐着没吭声呢。”
  余琅易噙了嘴角淡笑,隽脸上的表情更加清愠了。
  “我随便,哥不要的女人,爱咋作任她作,还能守着她一个是怎样?”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唐鹭是何时加上他兄弟微信的。这个女人,到底私下添加了多少男人的号,特么的一个接一个没消停。如果是打听自己还好,可看着魏邦小子的表情,就明显不是。
  魏邦明白误会了,只怪心里对那个闺蜜下意识太紧张,就茫然道:“不是我,是鹭鹭她不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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