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爸妈的卧室门口,见老爸戴着老花镜坐在小沙发上看书。
她走进去,顺道把门关上了,神秘兮兮地跟林父说:“爸,我需要700块钱。”
林泽远摘掉老花镜,和蔼可亲地问,“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林洛诗并不想说实话,可是她又不善说谎,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阵,才凑合出一个理由,“我想买练习册。”
林泽远看穿了女儿的小心思,但是孩子毕竟大了,有点小秘密正常,他也就不深究了。
他拍拍林洛诗的脑袋,指了指放在窗台上的景泰蓝花瓶,“去,自己拿吧。”
林洛诗心领神会,她之所以管老爸要钱,是因为她知道老爸有藏私房钱的小习惯,她记得在六岁生日时想买芭比娃娃,妈妈不给买,她就哭着让爸爸买,那时候老爸就是从床垫底下拿出钱带她去买的。
这会儿,她把手伸进花瓶里,一下就抓到了一大把钱。
她抓了几张上来,面值不一,20的,50的,就是没有100的,她指尖轻轻捻过一张张纸币,数的好不快活。
就在她数的不亦乐乎时,房间门被推开了。
不妙,她忙把手背到身后。
徐凤娟双手插着腰,眼神敏锐地看过来,“拿出来吧,我都看见了。”
林洛诗嘟着嘴,不情愿地举起双手。
林泽远的表情更是痛心疾首,这可是他攒了大半年的私房钱,想着买副好鱼竿,现在全泡汤了。
父女俩眼睁睁的看着徐凤娟把景泰蓝花瓶搬走,把里面的钱全都倒在了茶几上,她坐在沙发上,老板娘附体,数的那叫一个溜。
林洛诗最后的希望也泡汤了,她叹着气走到茶几前,把自己的两百块递过去,委屈地说:“妈,我钱没要回来,这两百你拿去吧。”
徐凤娟停下手里的动作,“呀,忘了告诉你了,你那同学周六就把钱给了。”
林洛诗现在的感觉很复杂,有如释重负,有懊恼,有被耍的感觉,总之种种感觉杂糅在一起,很不舒服。
徐凤娟把数好的一摞钱放到桌上,抬起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问,“你左边脸怎么肿了?”
林洛诗咬着嘴唇,她回来的时候照过镜子,感觉不严重呀,老妈的眼睛太毒了。
徐凤娟又打量了她一圈,看到她手上贴着创口贴,忙揪过来仔细瞧了瞧,“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说。”
林洛诗把手抽回来,突然想到颜萧的脸肿的和自己很像,灵机一动说:“脸上是蚊子咬的,手是不小心划破的。”
徐凤娟又看了看她的脸,嘀咕道:“今年蚊子有点大啊,看来我得多买点艾叶放门口驱蚊。”
林洛诗附和着点点头。
徐凤娟又拿了摞钱接着数,边数边说:“我看你那同学不像个好学生,你以后可得离他远点。”
她很少说这样的话,因为林洛诗一向很乖,但是她觉得女儿到了这个年纪,该提醒的要尽早说,等到真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林洛诗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对颜萧的印象不好,难道是他打扮的太像个小混混?
她本想要反驳,告诉妈妈颜萧没那么坏,但是转念一想,说了妈妈会更怀疑她的,还是什么都不要提的好。
于是,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
清晨,窗外云层压的极低。
也许是因为昨夜天气闷热,林洛诗睡的很不踏实,一觉醒来,时钟已经拨到了七点一刻。
她快速从床上蹦起来,洗漱完毕背上书包就跑,终于在早自习铃声打响的瞬间,气喘吁吁地踏进了教室。
今早是语文自习,小组长们在检查文言文《阿房宫赋》的背诵。
林洛诗背着书包穿过二组和三组之间的过道,听到小组长张大嘴摇着脑袋背,“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开,开什么来着,提醒我一下。”
张大嘴敲着桌子问王立嘉。
王立嘉摇摇头,这段张大嘴背的磕磕巴巴的,还怎么检查别人,他摆摆手说:“哥们儿,你再自己背会儿吧,不用你检查了,我还是让小林子检查你们组吧。”
张大嘴撇撇嘴,趴桌子上自个背去了。
王立嘉拍拍刚坐下的林洛诗,“背会没?”
林洛诗扫了一眼刚打开的语文书,昨天晚上她背到十二点,算是能够顺下来了,她点点头说:“应该没问题。”
“行,你背下第一段吧,背完你帮张大嘴检查第三组的背诵。”
林洛诗把语文书扣起来,眼睛看着天花板开始背诵,“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