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晚这么一搅和,众人已经没了玩笑的兴致。物理课代表趁机喊了声“上课”,同学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回到自己的座位。
该拿书的拿书、该补作业的补作业……
跟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事,他们忘得比谁都快。
如果不是邢菲菲一直趴在桌子上小声啜泣,沈晚都要以为刚才的那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谁都不会将这场闹剧放在心上,过不了几天,也许没人还能记得。
但它永远都会是扎在当事人心头的一根刺。
有这根刺在,她永远担惊受怕、活得战战兢兢,生怕某天有人会揭开她的这道伤疤,令她再次无地自容。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
“别哭了。”
沈晚皱了皱眉,淡声道:“好吵。”
沈晚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邢菲菲哭得更厉害。
所以才说千万不要搭理哭泣中的人,这个时候,无论是安慰还是斥责,一旦被人关注,他们的眼泪可以瞬间决堤。
集中在两人身上的视线愈来愈多、愈来愈复杂。
沈晚深呼一口气,倏地站起来。
她是真的烦死了女生哭!
“陈洋,我没记错吧?”
沈晚走到陈洋跟前,敲了敲他的桌面,淡淡开口:“拿出来。”
第09章
陈洋吓了一跳,怔怔地问:“什么拿出来?”
沈晚睨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们刚念的是什么?”
念的……是邢菲菲写给他的情书。
可沈晚为什么会要这个?
陈洋没想通,动作也相应慢了一拍。
沈晚耐心耗尽,狠狠地踢了脚陈洋的凳子:“拿个东西这么慢,你他妈属乌龟的!”
陈洋猛地一个激灵,将信封从抽屉里抽出来递给她。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怕眼前的这个女生,明明除了那些不知真假的传言,她和其他同龄人没太多区别。
但刚刚那一刻,他分明从女生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凌厉,那是一股不管不顾势必要和他死磕到底的狠劲。
有这种眼神的人,他们通常称之为,亡命之徒。
这绝不该是一个高中生的眼神。
“可以了吧?”陈洋仍旧心有余悸。
沈晚用两指夹住信封,淡淡打量了片刻后,慢条斯理地将信摊在自己面前。
“你是天边的明月,”她轻声念了句后,嗤笑着重复一遍,“天边的明月,你也配?”
陈洋的脸上青一阵黄一阵。
沈晚收起信封,淡淡啧道:“我看是茅坑里的石头还差不多。”
“噗——”
教室里响起几声轻笑。
沈晚看也没看陈洋的脸色,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将信封丢给邢菲菲,说:“你眼光真差。”
邢菲菲呐呐接过信,边抹眼泪边说:“谢谢。”
“别擦,哭,继续哭。”
沈晚弯了弯眸:“看上这种垃圾,是该多洗洗眼睛。”
邢菲菲被她逗乐。
“不过,”
沈晚突然板起脸,正色道:“哭完后你要记得,今后离陈洋远一点,离今天看你笑话的人更要远一点。喜欢一个人不丢人,给喜欢的人告白也不丢人,真情实意地告白被拒绝更不丢人。真正丢人的是那些践踏你真心的人,该觉得丢人应该是他们,该被人嘲笑的也应该是他们,该在这个班待不下去的更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