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浴室,先洗完头发再敷脸,然后才将浴缸调成恒温模式泡澡。
热水和香薰精油蒸腾得人全身懒洋洋的,似乎能祛除游走在四肢百骸的疲累,慕暖意识近乎又陷入沉睡时,盥洗台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响了两声。
灵台短暂地恢复清明,澡也泡的差不多了,慕暖起身,才想起刚刚随手放下的睡裙没有拿进来。索性裹了浴袍,从盥洗台上抄起手机出了浴室。
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恢复了气色红润的脸,她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打开手机,桌面弹出两条许梨发过来的消息。
许梨:【暖暖,晚上有时间么?】
许梨:【出来陪我QAQ。】
慕暖单手勾住鬓角碎发,撇到耳后,无声地弯唇笑了笑,伸手打字回复。
慕暖:【好。】
紧接着,消息很快转进来,是晚上相聚的地点。
于是她放下手机,开始迅速吹头发和化妆,捻了些遮暇膏擦在后背蝴蝶骨处,半个小时之后,涂完嘴上最后一抹口红。
她起身,进衣帽间挑了件烟霞紫吊带裙,换上下楼。
听见脚步声,家中佣人陈姐从厨房里探头,看到慕暖这一席盛装打扮,皮肤又雪白,美的像个天仙模样,愣怔开口道:“太太,您今晚出门么?”
“嗯。”慕暖点了点下巴,走到玄关低头换鞋,边随口说了一句:“若先生回来的话……”
“罢了。”似乎想到没有这种可能,慕暖直起身摆了摆手,另外交代了一句:“今晚我不回家吃饭,你弄完了可以早点休息。”
“我晓得的,太太。”陈姐在围裙上擦了下手,温和地笑道。
慕暖随手拿了置物柜上一个精致玫瑰金嵌小羊麂皮夹子和车钥匙,转身进入私人电梯。
从地下车库驱车出来,才发觉外面的雨早停了,天色似乎又亮了一点。
她赶到‘酡颜’的时候,许梨正坐在吧台那儿喝闷酒。
望着明显心情不佳,纯粹买醉的好友,慕暖皱了皱眉:“怎么不去二楼?”
“暖暖,你来了。”许梨眸中惊喜一亮,立刻扔下酒杯,抱住她开始哭诉:“呜呜呜我好难过!我们导师那个变、态,我的课题他为什么不给过,说毙掉就毙掉!还不给理由,害我白忙了三个月,太气人了有没有……呜呜呜!”
“听你这么说,是气人。”慕暖点了点头,拍拍她的后背。
然后曲起两根手指,敲了敲吧台玻璃,朝调酒师道:“麻烦要一杯‘深海’、加冰。”
许梨收住哭腔,瞪圆了眼睛呆滞,忙摆手拒绝道:“姐妹,倒也不必给我点这么烈的酒,狗币导师还不值得我为他醉死过去。”
“我知道,我喝。”慕暖淡定地接过酒杯,扭头不忘继续安慰许梨:“你接着说,这位变……呃有个性的导师他还干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了?”
意识到她的情绪也有些反常,许梨突然不哔哔了,定睛疑惑盯着慕暖的脸,抬手去揉了揉她纠结的眉心,轻声问:“暖暖,你又做噩梦了吗?”
“我没事,都习惯了。”慕暖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一语带过其中的无关紧要。
“来,继续说你的烦恼。”
“也没什么……”许梨低着头,开始絮絮叨叨讲述奇葩导师,鸡毛蒜皮的一堆破事,说出来也就气顺得多。
两人安静地对坐着喝了一会儿酒,大厅吧台这里不比包厢,周围的混乱嘈杂也会传来。
恰巧碰到一茬A大学子,就聚在旁边卡座,大概是刚考完试,来酒吧团建,插科打诨不断,时不时爆发出阵阵哄笑,少年人血气方刚的年纪,讲的无非一些荤素不忌的笑话,无聊又烂俗。
离得太近,慕暖和许梨再不想听,那些话也传到了她们耳朵里。
“——听说啊有一美女学姐清早去菜市场,对着菜摊挑挑拣拣不满意,老板问她到底要买什么?学姐掩唇回答,请问有新鲜黄瓜卖吗?老板打量她一眼,摇头说,别想了姑娘,一大早黄瓜和茄子都脱销啦!美女学姐震惊,原来茄子也可以的喔?”
“哈哈哈哈,神他妈美女学姐震惊,我裂开来了!除了黄瓜,茄子也可以?艹!污神你太污了!讨厌啦!讲这种段子,污神,请你离学姐的生活远一点,监控拆了,懂?”
许梨本来心情就糟糕,皱了皱眉,和慕暖低声说:“早知道去二楼包厢了。”
这时刚讲完笑话的桀骜少年过来吧台点酒,路过看见坐在高脚凳上的慕暖和许梨,眸中露出惊艳神色,故作风月老手,调戏般地吹了个流。氓口哨:“哈喽,美女!”
许梨瞬间色变,在淮城还没有哪个小流。氓敢调戏到她头上来,抓住面前的红酒杯,抬手就要泼出去!
慕暖按住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继而勾唇微微一笑,清冷的眸子,顷刻间万种风情,却又偏偏透着股反差的冷艳感。
她单手捏着细长颈玻璃酒杯,慵懒地转过高脚凳,朝那少年抬了抬下巴,慢悠悠地举杯隔空和他致意,然后语气轻飘飘地道:“弟弟,你该科普新知识点了,学姐们现在都是用藕的,排水又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