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沈肇东释然地点了点头,收拢掌心。
他重新返回麻将桌上,众人收回视线,再看向乔笙的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刚刚听沈太太和沈总吵架的意思,话里话外指向她,在场的谁不知道沈总年少那段迅疾如龙卷风的初恋事迹。
嗐,说到底红颜祸水啊!
*
慕暖和许梨离开繁华深处,一口气开车兜风开出去半个小时,正好停在淮水河边上,今晚夜景很美,于是她们下车沿着江边走走散酒气。
慕名媛握拳表示振作,对自己小声碎碎念:“不气不气,慕小暖你坚强一点!小慕子不怕。”
手机灯光闪烁,提示有新消息进来,她点开聊天软件,下午咨询林听喃的事有了回复。
林听喃:【暖暖,位置我已经帮你找好了,随时可以去看工作室场地,到时候觉得满意约产权人谈判签合同即可。】
许梨跟着读完消息内容,拧眉问道:“暖暖,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准备自己开工作室吗?”
“嗯嗯,我要努力搬砖自强了。”慕名媛撸起袖子点了点头,放下豪言壮语:“谁稀罕狗男人那俩破钱,攒够了老娘就踹掉他,等着吧。”
许梨:“……”那破钱可不止俩。
一边散步,许梨用心听着慕暖详细描绘她的事业蓝图,那些因为慕爷爷去世受到的心灵创伤跟打击,不知不觉被时间冲淡了痕迹,她对未来明媚向往,充满希望。
这两年,其实慕暖跟着沈肇东,他待她很好,疼入掌心。
许梨突然拉住慕暖,认真而诚恳地看着她说:“暖暖,你一定可以成为乐正白大师那样著名的画家的,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加油。”
慕暖眨了眨眼睛,停止滔滔不绝,舒展眉眼温柔一笑:“好啊。”
人生一旦决定有了新的目标与追求,就会变得动力十足,慕暖站在淮水河边上,吹着迎面而来的江风,带着深秋寒冷的峭意,也吹醒了头脑,画画才是她毕生应该追求的东西。
心情缓解以后,许梨送慕暖回家,她仍旧不放心,最后问了一遍:“暖暖,你自己可以吗?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慕暖抿了抿唇,摇头道:“没关系,你回去吧,沈肇东再混账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有事我会告诉你。”
“好。”许梨点头。
两人在沿江别墅外分手,慕暖乘电梯上楼,精神紧绷后放松,才觉得饥肠辘辘。
她进门让陈姐帮忙煮碗面条,拿出笔记本搜索资料,了解林听喃交代她关于工作室需要提前做的功课,到时候洽谈合同不至于被人糊弄。
没过多久,沈肇东也回来了,他长腿迈出电梯,然后站在玄关处换鞋,抬眼看见慕暖坐在沙发上,本该穿在他身上的那件高级手工西装外套,被裹成皱巴一团扔在沙发尾,上面沾了不少泥土与灰屑,沈肇东收回视线,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
慕暖连眼皮子都没抬,继续忙自己的,直接当没看见这个人,他就是一团空气进来了。
这诡异冷静的氛围,连陈姐都察觉不对劲,煮完面条小声告知慕暖,然后就回保姆房去发微信找周特助紧急求助了。
慕暖抱着笔记本维持姿势不变,沈肇东在客厅空站了许久,见她不肯说话搭理他,吸了口气转身上楼。
慕暖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飞快关上笔记本,挪动到餐桌前吃面条,刚夹了口大的,又听见沈肇东脚步声下楼,于是迅速改换成小口慢咽。
沈肇东手里拿了条丝绸披肩下楼,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挪到了餐桌前,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这是在闹别扭生闷气,不努力的话永远也哄不好的那种。
沈肇东掉转脚步走向餐厅,在她身后站定,凝视着莹白背上那朵娇艳红玫瑰。
慕暖身体僵硬了一瞬,连吃面条的动作都停了,感受到灼热视线,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拢好。”沈肇东展开披肩盖在她身上,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静,“光着胳膊别着凉。”
慕暖抬头看了眼室内二十四小时恒温系统指标,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沈总,你觉得冷吗?”
“……嗯。”沈肇东摸了摸鼻子,欲盖弥彰地点头。
慕名媛冷笑一声,掀开披肩扔还给他,呛声道:“既然沈总觉得冷,这披肩您自己留着用。”
沈肇东:“……”我要干什么?
男人傻了眼,终于没憋住说出真实目的,轻哼道:“以后在外面不许露出玫瑰。”
慕暖抱臂站起来,直截了当地质问:“沈总凭什么说不许?这纹身位置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花也是正常的花,难道它就只有你一人能看得?”
慕名媛被气到不想说话,怼完人回到沙发上坐下,面条瞬间也没有心情再吃了。
沈肇东亦步亦趋地跟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慕暖扭过脸,不想搭理他。
本来一波未平,现在一波又起。
沈肇东没话找话,主动问道:“这朵玫瑰,是十八岁的时候纹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