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娉咬牙低吼:“他凭什么随随便便打发我身边的人?”说完她就随便拿了个口罩和帽子,准备出门打车去公司。
常丰听到她这边的动静,叹息道:“小娉,你也别去找谢岩了。”
“凭什么?我一定要找他理论。”
“小娉,其实谢岩也没做错。他本来想一过来就解雇小淼的,但是他怕你拍戏受到影响,所以才回到珠城才解聘小淼。”虽然不太妥当,常丰还是委婉地指出:“按照上司的说法,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钟娉冷笑一声,“他是怕我拍戏受到影响?他分明是一时半会儿没找到下一个吸血对象吧。”
常丰知道劝动不了她,只能提起当事人:“小淼让我帮忙瞒着,就是不希望你为她一个小助理出头。你也说过谢岩是高材生,他既然有随便解雇一个员工的本事,说不定也有雪藏艺人的能力。”
钟娉眼睛干涩无比,只能被动地眨了几下。
“小淼说了,你的新助理谢岩已经找到了。小娉你去和谢岩道个歉,就不用在家里待业了。”
“……”
不知道是几点了,窗外的雪花开始簌簌飘落。
钟娉忽而迷惘地偏头,清冷透明的玻璃上印上一两片雪花,融化的速度快得让她看不清雪花本来的样子。
哽咽之中,她听见常丰无奈又无力的劝诫:“小娉,我们都希望你好。”
*
钟娉没有再让杜淼帮她挑礼物。
一是不合适,二是她改变了主意。
无业游民的一天,钟娉去实体店挑了一款新腕表,价格已经完全超过她的承受范围,但她不仅选中,还特意让店员用礼品盒包了起来。
导购员瞅了她一眼,很快说:“好的,请您稍等。”
今天钟娉扎了个简单的丸子头,黑色羽绒服十分常见,妆容也素净得不行。
尽管如此,商场里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她,手机摄像头无一不对准了她。
她没有太过在意,选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真的是钟娉啊?”
“是啊,这块表我销售了两个月才卖出一块,终于有新客户了。”
“明星可有钱啊,几百万说买就买。诶,这是男士款的吧?”
“这有什么稀奇的?她不是有金主吗?说不定讨好金主的。”
“……”
等了一会儿,导购员把包装完好的腕表拿了出来,递到钟娉手里,微笑询问:“钟小姐,我们已经替您装了起来,请问需要开□□吗?”
“不用。”钟娉收起手机,却没有去接袋子。
导购员一愣,讷讷问:“那您这边是怎么支付呢?”
“不用了。”钟娉站起身,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吐出:“我现在不想要了。”
导购员的表情蓦地僵住。
说完她便起身去了隔壁的钟表店。
……
谢岩的生日她并不是很明确,只是想早点挑个日子把东西还给他。
像他这种家境优渥、学历顶尖又样貌出众的人,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所以钟娉也只是硬着头皮买了件他可能看得上眼的。
她在这件事上跌过一跤,所以不会再重蹈覆辙。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如何怨他。
她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徒劳。
钟娉正胡思乱想着,门铃被按得通天响,门外是男人粗犷又焦急的叫声:“老姜!老姜!你在家吗?”
“常丰哥?”钟娉听到这个声音,又看了一下猫眼,确认对方身份后才开了门。
常丰被冷风刮过来的,脸冻得通红,嘴里不停喘着粗气,哆哆嗦嗦道:“老姜呢?”
钟娉不好解释这事,只好随口胡诌:“他出差了。”
常丰扶着墙,艰难地串成一句话:“那,那别让他回来了。”
“怎么了?”钟娉又是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