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糖的术式感觉好像都是为他人而存在的哎……”
我笑道:“是的……我们快去找伊地知先生吧,刚刚他给你打来电话我可是很清楚地听见他的哀嚎了。”
虎杖挠挠头嘿嘿一笑:“好。”
我和虎杖不是回同一个地方,他是回到五条老师专门给他准备的住处,我是回到高专,他先下的车,下车前还特地跟我说了一句“祝砂糖也有个好梦”,我们互相说了明天见后便各自离开。
回到宿舍后我好好地洗了一下澡,待穿好睡衣后才走出房门在过道里吹着凉风。夜间的风凉意不浅,我抬头看着满天星辰,明天或许会是一个好天气。我想到。
“白桜?”
伏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伏黑?你还没睡呀。”
“嗯。”他走到我旁边,同样穿着一身家居服。
我们两人又再度陷入沉默,但比起之前要好的是少了几分尴尬。不知何时起即使我和他谁也不说话,也不会感觉任何一丝的不适,我和他都不是爱言语的人。
“白桜。”
“伏黑。”
他和我同时开口。
“你先说。””你先说。”
我们又再度同时开口,他闭上了嘴似在等我开口。
“呃……你先说吧。”我对他道。
“……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今天很忙,一天都没有看见你。”
“是有点。”我目视着他回道。
“我没什么想说的了。”他率先移开目光。
“嗯……”我想了想,“伏黑你知道夏油杰吗?”
“夏油前辈?我知道他,怎么了?”
“我想了解了解他。”
“他是五条老师的挚友。”
我点点头一脸认真。
“一年前他率百鬼夜行攻打高专失败然后……离世了。”
“攻打高专?”夏油……前辈原本是高专的学生吧?
“嗯,他在零七年的时候叛出高专。”
五条老师的挚友……叛出高专……
“夏油前辈他……是怎么死的?”
“被乙骨前辈重伤后由五条老师亲手……”伏黑没再继续说下去。
沉默,长久的沉默。
“这样啊……”
五条老师,你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近了吧……
“嗯。”
我们俩没有再交谈,彼此沉默着看着夜空。
“要是哪天我站在了伏黑的对立面,比如像是变成了诅咒什么的伏黑会亲手祓除我吗?”
“不会。”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诶?伏黑不怕我伤害其它无辜的人吗?”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我相信白桜你是不会伤害无辜的人的,而且……不是所有的诅咒都需要祓除。”
他的目光坚定,眼眸干净,我不好意思笑道:“你也太相信我了吧。”
我刚想扯开话题,手机铃响起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抱歉,我接个电话。”
伏黑点点头,我拿出手机,界面显示——五条老师。
我点击接听键:“五条老师?”
“白桜有没有想老师!”
“呃……”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在想老师!”
五条老师我还没有说话吧……
“五条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难道没事不能给白桜打电话吗?我在难过了哦。”电话那头的声音含了委屈的情绪。
我忙道:“可以的,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那白桜想要老师早点回来吗?”语气又变得欢快了起来。
我拿着手机片刻没回话,五条老师也不着急安静等待我开口。
“五条老师之前不是答应了我会早点回来的吗……”所以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嘛。我嘟囔道。
“快告诉老师,白桜想不想嘛。”
“想的……”我小声道。
“嗯?白桜在说什么,老师我听不清哎,再说一遍嘛。”
电话对面的语气像是小朋友在要糖似的。
“我想要五条老师早点回来。”我硬着头皮说到,感觉脸颊很热,低下头将脸掩在长发间。
晚风凉人却也没能吹走我脸上的热气。
我听见电话对面那头传来两声轻笑。
“好的好的,老师听到了哦,明天就回来啦!”
“嗯。”我轻轻回道。五条老师根本没有必要跟我说他的行程吧……
“白桜还有什么想对老师说的话吗?”
“没有了。”
“诶?就没有了吗?”对面不可置信道,“真的没有了吗?”
“没有了,五条老师。”
“难道就没有像‘晚安’什么的话给老师说吗?”
“老师你是小孩子吗?”
“我想听嘛。”
我无奈道:“晚安,五条老师。”
“晚安,白桜。”
五条老师终于满足地挂了电话,我松口气将手机收起。
“是五条老师啊……”伏黑垂眸道。
“嗯,对。”怎么感觉伏黑不是太开心的样子?我瞧见他又蹙起眉头,“老是皱眉会长皱纹的了。”
他一顿闷声道:“嗯……”
“伏黑,咳咳咳……”我突然咳嗽起来,心脏感觉很痛,下半身瞬间失力,好在伏黑眼疾手快将我扶住。
“白桜?”他茫然道。
我下半身传来撕扯般的痛苦,像是骨肉被什么巨兽咀嚼般。
疼,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疼。
我趴在他怀里说不出一个字来,浑身不停冒出冷汗,这种钻入骨髓的疼痛让我什么都顾不上。
“白桜你怎么了?”伏黑的声音溢出焦急。
“我……没事……”我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喘气说到。
我想要站起身,但剧痛让我完全使不上力,我浑身颤抖着嘴角溢出猩红,红色染污了他的衣袖。
“我带你去找家入老师。”他将我横抱起跑向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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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520,发点糖(?)
这几天都是日更(o^^o)
有时候小说封面会消失,半夜的时候我会重新上传,文案什么的审核就需要点时间qwq
第24章 幼鱼(四)
如果想要救下一个与你交情尚浅的人的代价是你自己生不如死你会怎么选择?
所有的痛苦与折磨都由你来承受,就连让喉咙发声都很困难。骨血的痛楚让你只能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痛觉上,意识模糊只想要一个解脱,生也好,死也罢。但是,偏偏你无从选择,你所能选择的只有忍耐或者放弃救下那个人。
这样,你又会怎么选择呢?
我再次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浑身颤抖发不出一丝声音,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伏黑在和家入老师说什么。
不痛……不痛……一会儿就好了。
我这样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试图减轻自己的痛苦。
我的嘴里又涌上一股浓烈的铁锈味顺着我的嘴角下落染污了白色床单,我庆幸自己是在高专能免受惹来不必要的诅咒。
要是给大家添麻烦就不好了。
我闭上眼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想要开口说话,我之前使用“祝福”术式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出现不可预料的状况,没想到那么快就有作用了。
不痛……不痛……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明显感觉到冷汗打湿了我的头发与衣服。
“吉野家……出事了。”我努力说出这几个字,猩红争先恐后涌出我的嘴。
好不容易我才看清我身边离我近一些的人——伏黑的那双眼睛里又再次倒映出我狼狈的模样。
“白桜。”他紧锁眉头,眼眸里的担忧都快溢了出来。
“……我马上联系伊地知。”家入老师明白我在说什么,很迅速地拿出手机走到一旁。
我强迫自己保持意识清醒,以免昏迷后“祝福”术式不能够维持运作。
腿疼到快要失去知觉了,像是下身被啃食一样,心脏被狠狠握捏般疼痛,而我身上那渡源家的诅咒我还在努力用咒力抵抗它的折磨……
一会儿就好了……没事的……
吉野顺平完全没意料到咒灵会出现在他家里。
一只长相丑陋怪异的咒灵正啃食着他母亲的下半身,他急急召唤出水母式神将他母亲救下,令人惊奇的是他的母亲只是昏迷了过去而身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他忽然想到之前治疗他的砂糖白桜。
忽然,一根看起来很不详的手指从她母亲手里掉出,他拾起。
“手指?”
又有几只咒灵冒出,吉野顺平抱着他母亲躲过它们一上来的攻击,不熟练地用水母式神抵御它们的扑杀。
“诶——我发现了有趣的术式哎!”走出一个蓝色长发少年模样的人,他的身上有不少缝合线。
特级咒灵,现任咒灵首领——真人。
但吉野顺平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真人先生!”吉野顺平仓皇道,带了几分欣喜,“这些咒灵!……”
真人扬起笑容摆摆手让那些咒灵都退了下去,饶有兴味地走近吉野顺平与他的母亲吉野凪,吉野顺平对这些咒灵顺从的反应感到奇怪。
为什么它们会听从真人先生的指示?吉野顺平疑惑地看向真人。
真人弯下腰仔细观察吉野凪身上的术式,发现在刚刚承受伤害后变得略有稀薄,虽然术式还在但并不方便他观察,他失望地看向顺平又惊喜地发现顺平身上也有那样的术式。
他拿走吉野顺平手里的手指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容:”我发现了另外一件好玩的事诶!”
好玩……的事?吉野顺平愣住。
“七海已经赶去吉野家了。”家入老师走近我站在我旁边说到。
我支撑着想要坐起身奈何没有力气,家入老师动作温柔地将我扶起,我缓了好半天才说出谢谢二字。
没有人能够治疗我,我只能自己给自己缓解疼痛。我将手凑近我的双腿用治愈术来缓解,剧痛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转,在我能够有余力交流后我收起治愈术以减少咒力的消耗。
疼痛并未褪去,只是在我所能忍受的程度内,我需要留下足够的咒力来维持术式“祝福”的运作。
“祝福”起作用了也就意味着吉野家不是吉野顺平就是他的母亲遭受了一次危及生命的伤害,我想到吉野顺平被更改灵魂构造的事,他去过那家电影院,电影院出现三名被强行更改人体构造的受害人,而他没有向虎杖或是我透露这方面的相关信息。
对还不相熟的人抱有戒心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他清楚我们是咒术师,并且向虎杖问出了“是否杀过人”、“与坏咒术师战斗”那样的问题……他是不信任咒术师还是觉得我们和他不是同一方的人?
不管怎样首要任务是让他和他母亲活下来。我得出这样的结论,又想到现在吉野家的两人中有一人身上的术式“祝福”已快消散,无论是谁他们都很危险。
见我状态有所好转后家入老师也没有避开伏黑向我问到:“白桜,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吉野家出事了?”
“他们家身上有我的术式……”我还没说完腹部传来被刀捅入的痛苦,我吐出一口血以致医务室的这张白床一片狼籍,还没等我缓过来身上各处都传来剧烈的疼痛。
“白桜!”
家入老师与伏黑的声音嗡嗡传来,我又再次意识模糊。
与此同时,吉野家。
“真的可以快速痊愈诶!”
真人发现无论他怎么伤害面前的少年吉野顺平,吉野顺平的伤口都能很快痊愈。
“那为什么另外一个的术式会消失呢?”
真人又好奇看向吉野凪,吉野顺平勉强支撑着护在他母亲身前,即使他在害怕。
吉野顺平现在才反应过来面前的真人是什么样的存在,真人像一个不知善恶只顾自己开心的未被教化的孩童一般恶意伤害他。在被真人伤害的那一瞬间他很痛,但是巨大的痛苦只在一瞬,随后也只是细密的痛,但是即使这样也让人难以忍受。
吉野顺平清楚他敌不过真人,性格懦弱的他却依旧选择护在他母亲身前。无论是多弱小的他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如果没有了母亲,他恐怕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我知道啦!如果是承受了危及性命的伤害这个术式才会消失吧!”真人得出结论高兴道,“和那个人说的差不多哎。”
“好想见见给你施加这个术式的人,应该能成为很好玩的玩具。”真人笑眯眯凑近吉野顺平,又将手变为刀刃,“刚刚是腹部,这次换成心脏怎么样?”
还未等真人下手,“轰隆”巨响传来,走进来一人——七海建人。
“咒术师,又见面了。”真人笑道。
他们已在某个下水道交手过一次,彼此都清楚对方的招式。
七海建人未开腔,推了推他的眼镜拿出他的咒具。
“七海海!”虎杖悠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伊地知洁高并没有能拦下他。
虎杖悠仁走进吉野家发现吉野顺平的母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浑身是血,吉野顺平正被真人控制住,同样是浑身是血,他和白桜离开前这里尚是干净温馨的家而因为真人的闯入变得一片狼籍。
“小孩子现在应该在休息。”七海建人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