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呜呜哭着甚至还打起了哭嗝,光听声音倒真像是恶霸在欺负小朋友一般。
那只诅咒长得实在怪奇,我收回目光感觉到因花晓院寻子的扑抱我似乎被撞到了手,手臂隐隐作痛。
--------------------
作者有话要说:诅咒:呜呜呜呜呜遇到最强咒术师了,打不过,好恐怖呜呜呜呜呜嗝花晓院寻子:呜呜呜呜又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好恐怖白桜:我好像撞到手了|-|……
五条悟:这诅咒长得真够奇怪的,还以为是特级诅咒,没意思
第82章 家主
“为什么要抓那个小孩?”五条老师问到。
“是……母亲吩咐的。”那只诅咒弱声回道,“抓走花晓院家的女孩。”
“你母亲是谁?”
“母亲就是母亲。”它认真回道。
“为什么要抓走花晓院家的小孩?”
“我、我不知道。”
不知是不是怕极了五条老师,它倒是有问必答。
它受吩咐说要抓走花晓院家的女孩,可现在出现了一个疑点——花晓院绪绪子已失踪一周,而这一周的时间花晓院寻子并未被它带走。
为什么只带走了花晓院绪绪子,而没有将花晓院寻子一起带走?难道是什么阻拦了它,让它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没能带走花晓院寻子?
“为什么只带走了一个?”五条老师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她身上有东西,我带不走她,。”
显然这只诅咒也不清楚具体原因。
“好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可、可以放我离开吗?”
“当然——”五条老师语气里含了笑意,我先是听见那只诅咒快速爬动的声音,复而一声脚踩踏在它躯干上的声音打断了它的逃跑声,“不可以啦。”
未去看这一幕也能想象到说话人的恶劣。
“不、不可以吗?”诅咒呜呜道。
“带我去见你的母亲。”
诅咒打了一个哭嗝:“现在吗?”
“现在。”
“好。”
它话音未落,破裂声传来,我抬眼望去,烟花炸裂般破开满天的樱花花瓣,带着花瓣糜烂的味道,樱花落在客厅的各处,散去后留下黑色灰垢,一楼的灯再次亮起。
那只诅咒消失了,不是逃跑了,而是被祓除了,祓除它的不是五条老师。
“这是怎么回事?”花晓院寻子抬起头颤声说到。
五条老师默了一瞬,又轻松道:“它不会再回来了。”
花晓院寻子这才坐起身,我得以动弹,扶着腰也坐了起来,手臂隐隐作痛。
不得不说,人在恐惧时真的无法控制得住自己手上的力道。
见她的注意力没在我身上,我用治愈术将身上隐隐作痛的地方治疗了一下,痛感这才消失。
“那个怪物这几天出现在这里是想要抓我吧?这样的话我可以和你们待在一起吗?”花晓院寻子小声说到,似乎怕我们拒绝,她又继续道,“之后说不定会有其他的更厉害的怪物出现。”
“好。”五条老师应了下来,走向我们。
花晓院寻子脸上的惨白褪了几分,含笑“嗯”了一声。
我全程都待在一旁没有说话。
“我们回高专吧?”五条老师问向我。
“好。”
“我可以先去换套衣服吗?”花晓院寻子询问道。
“可以的。”我和声道。
听此,花晓院寻子起身走上二楼,五条老师在我身旁坐下。
“我已经让人联系了这边的物业调取监控,让那些在你家门墙上乱涂乱画的人写道歉信并把门墙清洗干净。”五条老师对我说到,“还需要他们做什么吗?”
“这些就够了。”
“这些就够了吗?”
“是的。”
“好吧。”五条老师倒是不强加给我他的想法,“那只诅咒可以说一半是这里的人创造的,他们创造流言,流言使它强大。”
“原来是这样。”
我低头思量着那只诅咒的话,五条老师也没有再开口,只安静地望着我。
花晓院寻子身上是有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花晓院寻子这才缓步下楼。
她显然是好好打理了一番,原本黑色中长直发微卷,烫发的技巧很不错,看起来很自然,脸上的气色好了许多,双唇涂了淡色唇釉。
一番打理让她的干净清秀越发可人,虽说她不是一眼惊艳的外貌,但是她莫名让人对她生出好感,让人想要靠近她几分。
许是因为她身上的气质吧。我这样想到,在心里夸赞了她几句。
花晓院寻子的目光落在五条老师身上,我也看向五条老师,见他仍在望着我,我略感尴尬地移开视线。
“我们走吧?”花晓院寻子出声。
没听见五条老师的回答,于是我回了声“好”。
回程的路上花晓院寻子仍旧像之前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五条老师,时不时拨弄她的头发或者抚平她自己的衣角。
我没再继续看着这个微妙的画面,侧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算着时间野蔷薇他们出任务应该已经回来了,也不知他们在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有没有遇到危险。
轿车因红绿灯而停下,夜色之中,我瞥见几个看起来是高中生的少年有说有笑地走过,其中有一位神色冷淡,让我不由想起一脸兴致缺缺的伏黑。
出任务的话,伏黑会不会又会让他自己受伤?
以他的性格肯定会的吧?
我刚想叹口气,想起五条老师对我说过的话,于是将叹息收了回去,只在心里叹口气。
怎么样才能让伏黑高兴呢?
这个问题实在太难了,我无法想出一个好的答案。
如果让他拥有自己喜欢的事物是不是就能感到高兴了?
伏黑喜欢什么呢?
我忽然想起他不久前说过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说起来,我上次似乎还没有问他究竟是喜欢谁来着。
即使用尽所有夸赞人的话语她都不为过,甚至还不足够吗?
我细细回忆伏黑说过的话。
她是个很好的人,拥有着坚定的人性,是一个该得到幸福的大善人……
拥有着那么多夸赞的人究竟是谁呢?我头一次如此好奇。
无可替代的喜欢,她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吧……
可惜,她似乎不喜欢伏黑。
那这个女孩所喜欢的人该有多好才会让女孩没有注意到伏黑的喜欢?
我转念又想,倒也不一定她喜欢的人就比伏黑好上许多,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孩与她喜欢的人之间的羁绊很深。
“你终究要辜负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肯垂怜他?”
我脑海里忽然响起狐面少年对我说过的话。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神通晓世间事,唯独不懂爱,不知恨。
他又说我与渡源葉以及那位叫渡源的神明各自独立,但也互有关联。
我明白,无非是前世今生,因果轮回罢了。
我的确在爱恨方面不够明白,但是我也在一点一点地学习。
“做了某个选择,在某一天回过神来后会不会后悔于自己现在的这个选择。”
狐面少年的话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思绪繁杂,我不知为何再次回忆起坐在和室的屏风后等待五条老师的到来。
屏风上的花很好看,可看久了也令人感到厌倦。
盘发上的发饰很精致,可戴久了也令人感到疲惫。
身上的和服很华丽,可穿久了也令人感到繁琐不堪。
庭院里的樱花开得很好,但它被困在了这一方天地,不如枝头上的鸟儿那般自由。
十二岁的我在心里想着,如果能变成鸟儿就好了。
我没有等到我想要等到的那个人,于是我想要离开,可我无法离开,只能被困在和室。
明明随着年岁的增长,我的记忆力一年不如一年,可那天的画面甚至是感受我至今都无法忘记。
我不想再回忆过往,思索着起死回生术,忽然察觉到自己未曾注意到的一点。
咒术界的那位天元大人是不会使用渡源家的起死回生术的,虽然一直都未有这方面的解释,但是渡源家的起死回生术从未作用于天元大人的身上。
为什么?起死回生术不比找寻并保护能让天元大人进行同化重置□□信息的星浆体来得便捷一些吗?
每隔五百年一次的话,上次星浆体的同化是在06年左右?好久远……算算时间的话那时候五条老师才16岁左右吧?
也不知同化星浆体是怎样的,为什么天元大人不使用渡源家的起死回生术。
难不成起死回生术是什么□□,用了会有副作用?我在心里胡乱想到,暂且定了个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的结论。
“白桜,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懂善,不懂恶,不知恨,也不明白爱,你没有生死的概念,也不明白生命究竟是什么。”
这是在面对我疑惑于为什么他会继承起死回生术时我的哥哥渡源崎月给我的回答。
所以是在我弄明白一切后才能继承起死回生术吗?非得如此?
我的思绪渐远。
最近高层已经得知诅咒转移仪式,想来或许会有不少人想要成功举行这个仪式,我这一久都得保证自己处于足够安全自由的状态,不然到时候会让四部陷入麻烦。
渡源家只剩下了我,而我是他们的渡源家主,我必须为四部上上下下考虑。
我忽然在这一瞬间有些理解了上一任平素对我足够放纵的渡源家主为何会在得知我想要与和子离开渡源家后会震怒。
那一位渡源家主,十三岁以前我总爱称呼他为叔叔。
他很忙鲜少露面,将家宅内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出现过任何的疏漏,渡源家上上下下都惧怕着他,在我十三岁以前他也会和善地笑望着我唤我小白桜。
是的,是在我十三岁以前,十二岁那年五条老师没有出现,自那以后很多人明里暗里都在讽刺我向我表达他们对我的不满,然而他却没有。
被五条老师放鸽子的第二天,我去见了他,他望着我许久后让我走近他,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长叹口气,似在惋惜着什么。
“叔叔,是我的错吗?”那天的我这样问到。
“不是。”他淡笑着,“不是小白桜的错,只是……”
外间有人敲了敲门打断了他的话,又有新的事务需要他解决,我等待着,可他没再继续说下去,我也就没有再在那间和室里继续待下去。
离开时我回头去看他,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我将好奇收起转回头向外间走去。
我不知道渡源家发生大火的那天,我的哥哥与他在和室里都曾说了些什么,都曾做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哥哥从和室里出来时面无表情,衣襟上染了鲜红。
我没有过多询问我的哥哥,我的哥哥也没有多与我说些什么有关于他的事。
“渡源白楼,家主大人说,如果你从这里出去了,不管活得好与否你都要记得自己的名字,纵使你再也不会回来,你都要知道自己永远是渡源氏的人。”
这是他最后让家仆带给我的话。
他在当任渡源家主这方面勉强不错,然而在做父亲这方面……
我不是渡源崎月,我无法评价他是否是个称职的父亲,但是对于和子的腹中胎儿来说,他不是。
我听人说,他很喜欢他的妻子,也就是我哥哥的亲生母亲,可惜渡源夫人走得早。
他在某个喝醉酒的夜晚去见了和子,他对和子说——你很像她,可你不是她。
我哥哥无法复活他的母亲,原因很多,但无论是什么,渡源家主都无法再见到他的妻子,无法让她复活。
那天晚上他以半清醒半睡觉的状态走向和子,然后,我闯了进去大闹了一通,气得他说我顽劣不堪。
他脾气其实很差,但他那时又不忍对我动手,只黑着脸教训了我几句,说要给我找新的教习老师好好管教我。
正好,我也腻烦了捉弄之前那位教习老师。
他找和子几次,我就闹了几次,最后逼得他拎起我的衣领将我提溜起来恶狠狠地对我说我若再顽皮,就把我关进祠堂,锁在里面直到我学会乖巧。
我毫不在乎地说着好啊。
他对我束手无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和子没忍住笑意噗嗤笑出声,他愣愣地望着和子。
“叔叔是被和子的美貌吸引住了吗?”我胡乱说到。
“小屁孩说什么呢!我、我才没有!”他难得褪去平常那一板一眼的姿态,“你、你这小孩,实在顽劣不堪!”
“还说没有,你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他“你”了半天到底还说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我要给你换新的教习!”
“知、道、了,快把我放下来吧。”
“顽劣不堪,顽劣不堪。”
我学着他的模样,故意道:“顽固不堪,顽固不堪。”
“你这小孩!”
“叔叔,我有名字的了。”
“渡、源、白、桜。”他咬牙切齿道。
“我在这里呢,叔叔。”
“多和你待上几秒,我都要少活几年。”
“真是辛苦你了,一直以来都很不容易吧。”
他再次气得说不出话来,放下我。
“我不和你这个小孩子计较。”
“谢谢叔叔不和我这个小孩子计较呢。”
“阴阳怪气的,就不能给我一个好台阶下吗?”
“下次我尽量。”
他欲言又止,许久后才道:“行。”
和子旁观着我们,脸上的笑意不减,见他看着她,她便敛了笑意。
“想笑的话就笑吧。”他对她说到。
和子一顿,抬头回望着他,两眼弯弯:“好。”
他撇开脸,脸上染了红霞。
和子被丢进咒灵堆的时候他有感到难过吗?
我不知道。
那时,他坐在高高的轿椅上,红色的伞遮住了白日的阳光,他的脸半张隐于阴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