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跑了,我会祓除你的喔。”五条悟笑道。
它缩回了刚伸出去的脚,颤抖着望着他。
“我知道的。”花晓院寻子见此隐了身上的惧意,小声向白桜回道。
“我知道的。”
花晓院寻子的声音还带着细细的颤意,我在心里叹口气没再继续安慰她。
以刚刚出现的诅咒数量,恐怕眼前的这个村落里的人……
我的心沉了下去,目光落在那只被五条老师抓住的诅咒身上。
“谁派你们来的?”五条老师问到。
“母、母亲。”诅咒颤声回道。
“你母亲是谁?”
“母亲就是母亲。”
它的回答与昨晚那只诅咒的回答一模一样。
它们的退散并没有将那股腐臭味带走,这股味道很让我反感,会让我想起我第一次祓除诅咒的那个场景。
十三岁那年的我用手中的长刀将咒灵堆里的咒灵祓除干净时并没有如五条老师这般轻松,也不像他这般祓除完诅咒后身上纤尘不染。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五条老师继续问到。
“母、母亲说要我们把那些人送、送回来,是、是给渡源白桜的见面礼。”
见面礼?
“那些人呢?”五条老师问到。
“在、在前面。”这只咒灵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几栋房屋。
“带路。”
“好、好的。”
这只咒灵走得极慢,一步一步,忽得一溜儿烟往前跑去,然而它却被阻了去路。
阻了它去路的五条老师还未说什么,它就“哇”的一声大哭出声。
“不、不跑了!”
它这样说着,边哭边带路,哭声扰人,在这四下安静无比的地方显得尤为响亮。
“哭什么呢?不是还没祓除你吗?”野蔷薇出声。
咒灵立马止住了哭声,胆怯地看了看野蔷薇,抽抽鼻子,边哭边小声道:“呜呜呜,妈妈。”
“你叫爸爸也没用。”野蔷薇回道。
它止住了声,闷声哭着又看了看五条老师,哭得更加伤心了,不过不像刚刚哪样哭声嘹亮,现在的它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倒也是难为它能闷声哭得那么惨烈。
它哭得很是凄惨,然而因为外形奇怪显得又恐怖又可怜。
此情此景,忽略它的长相,真的很像是我们是欺负人的恶人,而它则是被欺负对象。
我默默移开视线,发现身旁的花晓院寻子正在打量着我,见我在看她,她很快移开视线,而后又移了回来。
“白桜和我一样面对它们没有反击的能力?”她问到。
“对,没有。”
“这样的话,你跟来不是很危险吗?”她面带担忧道。
危险?
在花晓院寻子说出这句话后,她成为了目光的焦点。
我莞尔一笑:“的确很危险。”
“那——”她显然还想说什么。
“现在最容易遇到危险的是你。”吉野直接道,虽然他看起来很斯文,但是在某些方面真的很直接。
“……嗯。”花晓院寻子没再继续说下去。
在咒灵的引路下我们很快来到目的地,那股腐臭味夹杂血腥味越发浓郁,那只咒灵刚想打开门,五条老师出声打断。
“等一下。”他回头望向我们,“你们先不用进去。”
虎杖疑惑地眨眨眼:“好的,五条老师!”
“白桜。”五条老师又唤住我,“闭着眼睛使用治愈术吧。”
他说出这句话来让我已经明白不少。
“好。”
我走上前去,在五条老师牵起我的手时,他对我道:“闭眼吧。”
我闭上了眼睛,听见屋门吱呀打开的声音。
阖上眼的我并不适应这个黑暗,即使有五条老师的引领与搀扶我也走得缓慢,忽得,我被他抱起。
“五条老师?”
“一会儿就放你下来啦。”他语气轻松,然而随着我们进入屋宅,那股腐臭味越来越近,四面八方尽数都是。
还有细微的痛苦的呻、吟,似有若无。
这里有无数的人,无数受伤很严重的人,即使暂时看不见的我也能清楚感觉到面前的是什么。
“见、见面礼。”那只咒灵声音微弱,很没有底气。
五条老师将我放了下来:“白桜,使用治愈术吧。””
从五条老师的声音里我听不出喜怒。
“好。”我抬起手,柔光乍现,隔着一层黑暗我能感知到面前受伤的人数量不少,甚至是很多。
究竟是伤重到什么程度,五条老师才不让我们看见?
究竟是什么人做出这样的事,还美其名曰给我的见面礼?
“妈妈。”年幼的声音轻响起。
是小孩?
“妈妈。”
眼前的小孩双目残缺,四肢受损,身上极其残破,像是被剪刀肆意破坏过的布娃娃,损坏处露出柔软的棉花。
然而受伤的人并没有损坏的布娃娃那般尚且能入眼,眼前屋宅内的小孩数量着实不少,每一个都受了极严重的伤,场面触目惊心,怕是成年人看了也会做三天噩梦。
五条悟在进门前就察觉到了,他没有让虎杖悠仁他们跟进来,也没有让白桜睁眼去看。
这些受伤的孩子身上的伤都附有残垢,与那只咒灵身上的咒力同为一源。
下手的人并不担心自己的咒力残留被他看出,或者说那位根本没有避着他,这是放在台面上的挑衅。
花晓院绪绪子失踪一事就是冲着他与白桜而来,五条悟思考着看向身旁的白桜。
她正闭着眼睛治疗躺在地上的“破布娃娃”,地上的“破布娃娃”们正抬着头带着希冀地望着缓解他们伤痛的她,几乎不可逆转的残缺在她手下倒显得像是小病小灾。
他忽然想起多年以前他的学生时代有一个名叫灰原雄的后辈。
那是个很开朗的后辈,和七海建人为同级生,性格的话……虎杖悠仁和他有相似之处,都是很元气的人。
他并非出身于术师家系,但有一个妹妹能看到诅咒,虽然他的妹妹能看到诅咒,但是他一直都在劝妹妹不要就读高专,他本人倒是对咒术师这个职业很认真负责。
那孩子还是个大胃王,喜欢米饭,没有讨厌的食物,这点虎杖悠仁也和他很像。
可惜的是,灰原雄因高层错估了任务等级,在与七海建人共同执行的任务中失去了下半身而牺牲,他的生命也就定格在了十七八岁的年纪。
五条悟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想起这名后辈,作为咒术师的他明明早已见过无数同伴的离开。
灰原雄因任务而死亡后没多久,正值五条悟外出的那段日子,夏油杰也被高层指派了任务。
五条悟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时间,07年的9月,夏油杰被派遣任务5日后杀光了村落里的人而后下落不明。
他们各自走向了各自选择的道路上,谁也没有回头。
“五条老师,好了吗?”白桜轻声询问,在她的治愈术下所有的人全都脱离了死亡痊愈至完好无损的状态。
“好啦。”他语气轻松很快回道。
“那我睁开眼睛了?”
“好。”五条悟唇角上扬着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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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加茂鹤川下线倒计时,渡源家会发生大火的更深一层的原因也会逐渐揭开了,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猜到前头已经有小可爱猜到了脑花为什么会很感兴趣于造神仪式,不过不仅仅是因为治愈术、起死回生术,还有更深一层次的原因,这个原因也是为什么天元不会借用渡源家的起死回生术的原因白桜会不会继承起死回生呢(小声询问17白与18悟的剧情还是蛮有用的,各种意义上最后分享一首歌——
《良し》作曲人是吉俣良这首歌是我在码这篇文时经常听的bgm,某易云上的
第87章 要求
我睁开眼来,发现眼前是无数的小孩,他们衣衫褴褛,看起来曾遭遇过十分不幸的事。
“您、您是神明吗?”离我最近的一个小男孩抬着头小声说到,那双眼睛干净透亮。
我浅笑着蹲下身与他平视,温声道:“我不是神明喔。”
“可您救起我们,还治好了我们。”
“因为……我会一种法术,这种法术是可以治疗好所有人的伤病。”
“就是故事书里那种会魔法的人吗?”
“对。”
小男孩眨眨眼,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姐姐。”
“不用谢我的。”
男孩又看了看我身旁的五条老师:“大哥哥是盲人吗?”
童言无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五条老师很明显地一顿,孩子气地撇起嘴。
“不是哦。”我笑道。
“不是吗?”男孩小声嘟囔。
“不是啦。”
正在我们说话间,虎杖他们走了进来。
“好多小孩。”野蔷薇开口道。
“这不会就是那什么见面礼吧?”吉野说到。
“小心。”
虎杖眼疾手快地扶住一个从他身边跑过差点摔倒的小女孩,小女孩站稳后小声对他说了声谢谢,来到我面前。
“那里有怪物。”小女孩哭似的说到。
“怪物?就是它!”刚刚与我说话的小男孩瞥见角落里的那只似乎想要离开的咒灵,大呼道。
“怪物?在哪儿呢?”另外的孩子四顾左右疑惑道。
“没有啊?”
“就在那前面。”
“什么怪物?”
“大蜘蛛!”
“什么都没有呀。”
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冷清的屋宅热闹起来,透骨的凉意退去不少。
那只咒灵被我们目视着又小步挪了回来,能看见它的孩子们皆慌忙躲在我与五条老师身后,有些不明所以的孩子们也跟着他们的伙伴们聚在一起,一时间,孩子们与那只咒灵中间隔了我与五条老师以及虎杖他们。
这只咒灵似是发现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于是停在原地弱声道:“我、我没有想要逃跑。”
“你跑了!”小男孩大声道,说着又躲回我的身后,告状似的对我说到,“姐姐,我们都是被这只怪物抓过来的,它有好多只,还会吃人!”
“不是我,抓人的不是我。”咒灵反驳道,“我才出生两天,没有吃过人。”
“送了见面礼后,还有让你做什么吗?”五条老师将我身后扯着我衣角的小男孩拎了起来放到了他的身后,问向那只咒灵。
小男孩愣愣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妈妈说,如果渡源白桜想要更多人好好地活着的话,就在这里等到晚上,她会送来第二批孩子。”
第二批?她抓了不止眼前这些数量的孩子?
“如果我不照做呢?”
“她、她就杀、杀掉那些孩子。”咒灵的声音弱了下去,“不、不是我杀掉他们,是我妈妈她动手。”
“还有吗?”五条老师继续问到。
“她还要求五条悟不能随便走动,得和渡源白桜待在一起,如果五条悟也随意离去的话她也会杀掉那些孩子。”
“那我要待在什么地方?她怎么能知道我离开与否?”我问到。
“妈妈说你和五条悟就待在这个屋宅里就好了,和这些孩子一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咒灵站在那里怯然地看了看五条老师,很快收回视线,呜呜哭着,“我真的才出生两天,没有吃过人,也没有害过人。”
“真的吗,五条老师?”虎杖抬头问到。
“嗯,它很弱,之前那些和它差不多,才出生没多久。”
我望着这只胆怯的咒灵思索着。
它们的母亲不仅知道我的到来,还知道五条老师的到来,将才出生没多久的它们派出来面对五条老师,一定程度上表明她并不是让那些咒灵与五条老师一斗的。
即使它们的数量不少,但是它们无法与五条老师相抗衡,而现如今,能与五条老师相斗的咒灵或是术师并不存在,与五条老师正面对抗并不理智。
那么她是想用什么办法与五条老师相斗?她抓走那些那么多人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我与五条老师在这里等待?
还有,她之前派咒灵去花晓院家是为了夺走花晓院寻子身上所存在的“我”的心脏吗?
这对她有什么用?她在盘算着什么?以及,她是谁?
“你母亲长什么样子?”我问向那只咒灵。
“很漂亮!”咒灵很快回道,“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不是问你漂不漂亮,是问你有什么特征。”野蔷薇不耐道。
咒灵被吓得一缩:“她、她有黑黑的长发,黑黑的眼睛。”
“还有其它很特别的地方吗?”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伏黑问到,“不同于我们的地方。”
“没有了。”
伏黑淡声询问:“她的额头上有没有什么缝合线?”
或许是被伏黑的眼神一吓,咒灵一哆嗦:“没、没有的。”
“真的没有?”伏黑面无表情,冷然道。
“没有的。”咒灵颤声道。
“伏黑觉得是……?”我明了了他的猜测。
“在猜有没有这种可能。”他解释道,语气软和了一些。
我“嗯”了一声,现在这个时期我们最为要提防的的确就是加茂鹤川和脑花他们。
“五条老师有什么打算吗?”吉野问到。
五条老师捏着下巴状似思考:“先把它祓除?”
“我没有做坏事!不要祓除我!”咒灵急忙开口。
“好,我不祓除你。”五条老师笑道。
“真的?”
“真的,不过——帮我给你母亲带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