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撩人——喵晓镜
时间:2022-03-25 07:41:57

  她也嘀咕说:“柔止这性子到底像了谁?便是我出阁前家里宠溺,也是文静贤淑的,哪里同她这般,还亲自上手推人的。”

  华谦倒是无所谓,只说:“她这性子,像谁,你还不知道么?”

  这些时日夫妻二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平日里也会互相打趣几句,林含瑛听了这话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轻轻地看了华谦一眼,虽然已是个六岁孩子的母亲,可风韵楚楚,说不清的柔婉动人。

  华谦被她这般看了一眼,连打趣的话都忘了说,忙搂着她,低声笑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先时忙于公务,总是疏忽了你同柔止,若你性子不强硬些,又如何能护得住孩子。”

  林含瑛哼道:“你竟也知道。”

  夫妇二人难得腻歪了一会子,便听下人说杨氏带着华柔嘉来了。

  林含瑛的面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用脚指头也能猜到杨氏来做什么。她实在不喜欢华柔嘉,小小年纪,学了踩低拜高不说,也没什么脑子,先头被她诈了一诈,居然连陪着她长大的婢女都能舍弃。

  可她不好当着华谦的面太过于说他侄女的不是,只是吩咐身边人将柔止喊来。

  杨氏过来是拉着华柔嘉来道歉的,她既然已经舍出了脸面,双方自然也都客客气气。可杨氏最是要强,不会愿意落人口舌,思索一番,便拉着柔止笑道:“我瞧着柔止也到了该进学的年纪了,三弟妹可看好了学堂了?”

  林含瑛多少有些诧异,她虽然有这个想法,可豊朝礼法对女子严苛,莫说是出去读书了,便是寻常上街,也须得要带好帷帽。京城中倒是有女学,可宣宁府是个小地方,不比京城那般繁华,女子学堂是十分罕见的。

  柔止听了倒是眼睛亮亮的,她人小,并不记仇,也忘了这位大伯娘经常不待见自己,只是糯糯地道:“便是同阿徵哥哥还有大哥哥那样,可以读书写字么?”

  “是啊,”杨氏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三弟妹也不必担心,这位女先生乃是一位大家之后,据说孝懿皇后还在闺中之时,便得过她的教导,如果她当真愿意教谁,等到来日,于名声上便大有裨益。”

  这便是她为表歉意,送给柔止的大礼了。

  林含瑛同华谦对视了一眼,两人俱都是心动的。杨氏见状很满意,便又道:“不过这位先生性子古怪,要做她的学生,要首先经过她的考察,杨家同她有些渊源,我已然递了拜帖,说明了家中女孩儿想要拜她为师一事,想来她应当会卖些面子,可到底如何,还要看孩子们的造化。”

  林含瑛倒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客客气气地送走了杨氏,回头便问柔止:“扇扇当真想去读书么?”

  柔止只当读书可以遇到别家的姐姐妹妹,自然忙不迭地点着小脑袋。可林含瑛却道:“书可不是那么好读的,到了冬日,更是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学堂中,也不能像平日在家一般,叫青霜白露围着你殷勤地前后转,端茶倒水捶背捏腿的,若是学不好了,还要挨罚。”

  柔止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她紧张地咬住了自己的拳头。

  林含瑛拍开她的手,虎着脸道:“这般不好的习惯,叫女先生瞧见,也要挨手板子的。”

  柔止看起来有些沮丧,到底是个孩子,想到自己香香软软的被窝,就犹豫了。

  林含瑛倒不意外,她平日极宠这个女儿,从不舍得叫她早起,只要无事,都是许她睡到日上三竿的。可宠归宠,却也要有原则,这些话须得提前同她说清楚了才好。

  华谦见女儿的模样,像是心生了退却之意,忽地福至心灵,便温和地鼓舞道:“扇扇想想,要是上了学,就可以结实许多同窗的小姑娘们,且你不是最喜欢你阿徵哥哥了么?许徵他的功课便做得极好,他的老师没有一个不夸赞他的呢。”

  柔止愣愣道:“那我读书后,也会同阿徵哥哥一样厉害么?”

  华谦不意她居然有此野心。

  皇太子据说六岁成赋,惊才绝艳,被先帝问古今治国之策,都能对答如流,更兼字画双绝,自幼便是公认的神童。后来孙贵妃也想效仿着给自己的九皇子营造声誉,可在清醒人眼中,便是东施效颦、画虎类犬了。

  若说这样的皇太子早晚成为一代英明君主,只怕无人怀疑——只可惜,孝懿皇后过世后,一切便都生了变数。

  华谦定了定神,微微笑道:“扇扇是最聪明的,读过书自然会很厉害。”

  他这当父亲的一句玩笑话,便被柔止记在了心里头。

  翌日,许徵便在院子里等来了睡眼朦胧,两个丫髻都有些歪歪扭扭的华柔止。她白嫩脸蛋上还都是朦胧的睡意,穿了身缇色的儒裙,整个人像一颗圆润芬芳的橙子。

  小橙子扑到他跟前,扒拉着他的腿,扬起小脑袋笑吟吟地问好:“哥哥,你看扇扇的新衣裳好不好看!”

  林氏疼女儿,一个季度给她裁的衣裳便有几百套,许徵几乎都没怎么见过她身上出现重复的衣服,这会儿便打量了一眼,哄道:“好看的。”

  柔止便伸出手,许徵还没回过神来,便见小丫头的胳膊伸得老高,红扑扑的小脸仰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许徵这才回过神来,略显生疏地抱起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桌上早就摆满了她那天说好吃的各种早点,柔止咬了一口枣泥莲花酥,小脸鼓鼓的,还说:“哥哥,阿爹说,我读了书,也会同哥哥一般厉害。”

  许徵倒不奇怪。京城里头贵族女眷读书者不在少数,同男子并无区别。他“嗯”了一声,只说:“读书是好事,你不怕辛苦就行。”

  这话却同林含瑛说的一样了。

  柔止垮起小脸,“可是昨儿三姐姐还同我说,那个女先生好凶好凶,教过皇后娘娘的,平日里,要打人的……”

  许徵微微扬了眉毛,道:“那女先生姓什么?”

  这点柔止却答不上来了,倒是一侧的白露还记着,上前蹲身行礼道:“奴婢听了一嘴,仿佛是说姓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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