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撩人——喵晓镜
时间:2022-03-25 07:41:57

  孟云是知道这华家姑娘同太子先头在宣宁府的事情的,因而倒是对他的态度不奇怪——唯一有些奇怪的是,他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觉得这两人虽然以兄妹相称,但是瞧着氛围好似有些不大对劲。

  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兢兢业业地陪着文琢光将校场上的人马巡视了一遍,又同他确认了小年夜宫中的宫宴安排。因着今年许多外地藩王与云朝使臣俱都来京过年,所以京城的安保工作便需要格外的注意,皇帝把这件事情交给太子,文琢光自然要再三确认这事儿不会出差池。

  文琢光忙了一日,匆匆回了东宫,便问观棋:“红袖把话传过来没有?”

  “……红袖是来过的,”观棋见主子问起,连忙小心翼翼地说,“她说,华姑娘自几日前在街上偶遇九皇子后便闷闷不乐,是今日余三姑娘去陪了她一会儿,瞧着才高兴些。可是往外跑了一趟,又是耷拉着脸回去的,晚膳也没怎么吃,也不肯同侍女们说话,不许她们进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屋子里头哭着呢!”

  文琢光微惊,忽地起身,拿了披风便往外走。观棋在后头有些着急:“殿下!您晚膳都还没用呢!”

  “先放着。”文琢光头也没回。

  ……

  柔止回来的一路上,都压抑着情绪,不愿叫旁人瞧着自己哭泣,可一回房间,便有些绷不住了,拿了张帕子盖在脸上,一个人坐着呜呜地哭。

  她不明白,为什么文琢光这么久没有来见她,好不容易碰上了,第一句话便是开口呵斥。

  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或许真如旁人所说,对太子殿下是有些男女之情在的。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心里头一直又将文琢光当作兄长,因而心中十分矛盾痛苦,充满对这种情愫的恐惧。

  在这种恐惧之下,文琢光对她的任意一点儿疾言厉色,都会被无限放大,变成了她所害怕的那个可能性。

  她自己一个人哭得投入,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窗子的异常响动。

  头顶忽地就落下一只手,安慰般地在她头上用力揉了揉,文琢光叹息的声音响起:“……今日是我不好,不该凶你,你若有气,便冲着我撒就是了,莫要一个人躲着哭。”

  柔止一怔,下意识地抬眼望了望被自己反锁的房门——如今还是锁着的呀。

  文琢光轻轻咳嗽了一声,主动解答了她的疑惑:“……我翻窗进来的。”

  “……”柔止没忍住,一直绷着的小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些笑意。

  文琢光冲着她张开手臂,可柔止心里还有气,于是扭过头不理他。

  文琢光见她这样气鼓鼓的样子,只觉得愈发可爱,便失笑说:“我知道,那天文琢熙唐突你,我答应了晚些来看你的,却又爽约了,扇扇是不是很不高兴呀?”

  柔止“嗯”了一声,终于开口说话了,语音之中俨然带着浓厚的控诉:“……你先前不来看我,今天好不容易见面了,还凶我……”

  她说着,鼻子一酸,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泪。

  文琢光无奈,只好上前,把发脾气的少女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用哄小孩的语气道:“我今日见着你在校场,心里头很是害怕。”

  柔止:“嗯?”

  他也会害怕吗?

  “我看到你被一群人围着,”文琢光叹息说,“怕你被男人骗了。你这样瞧着一团天真的,若真是有心哄骗,自然一骗一个准。云颐与你不同,她身份更高,玩心又重,并不把男人当回事,可豊朝的礼法对女子却严苛,我担忧你吃亏呢。”

  柔止吸了吸鼻子,埋头在他怀里,闷闷说:“那云颐公主可以喜欢人,我就不可以么?”

  文琢光一惊:“你喜欢谁?”

  柔止连忙摇头,可是这会儿却有些心虚了,她连忙说:“那、那我要多接触接触,才能找到呀。”

  “……那也不可以从金吾卫里头找,”文琢光道,“里头的人便是有官职的,也不高,配不上你。且武将都是一些粗人,你这般娇娇弱弱的,我同你父母一贯把你捧着含着,是不想叫你受半分委屈的。”

  柔止这会儿有些逆反心理,听他这么讲,便下意识反驳:“那哥哥你先前还跟我说,国子监辟雍宫的那些男弟子俱都过于文弱,不够有男子气概,且读书人里头最出负心汉呢!”

  文琢光毫不犹豫:“那是自然。”

  柔止:“……”

  文琢光也发现自己把话说得太死了些,因而略犹豫后,便做了休整:“我并不是不许你去喜欢旁人,只是你年纪小,识人不清,我担忧你受骗。”

  柔止“哦”了一声,她眼睛被泪水冲刷过,显得格外明亮动人。文琢光望进她的眼中,忽然便心软得一塌糊涂,摸摸他的小姑娘的脸,温和地道:“我的扇扇,值得天底下最好的人来配。”

  柔止搂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到他颈间,小声说:“那哥哥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文琢光一怔,旋即失笑道:“今日是怎么了,这么同这二字过不去?”

  柔止却坚持一定要他回答。

  文琢光拍了拍她的背,笑道:“不论我将来喜欢谁,我都永远最喜欢扇扇,好不好?”

  柔止听得出来,他前后的两个“喜欢”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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