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娇娇——陈十年
时间:2022-03-25 07:45:48

  萧决应着话,微垂着眸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劲的。但陈嫣就是觉得,好像他有心事。
  她下巴抵在萧决心口,声音跟着低下来,“阿决不高兴吗?是因为晚上的事吗?”
  陈嫣知道自己晚上做得不对,她不应该把萧决忘掉。她是萧决的妻子,他们都说,妻子应当以丈夫为天,所以她也应该很重视萧决,当然了,即便没有这些话,她也把萧决看得很重要。
  “没有。”萧决抬眼,揉了揉她耳垂。
  陈嫣不大信,慢慢地拱回来,拱进萧决怀里,亲他嘴角。萧决回应着她,但也仅仅是亲。
  说好要给舅舅写信,其实还没写,陈嫣已经忘了这回事。萧决倒还记得,却也没提醒。
  陈嫣趴在萧决心口,垂着剪水瞳,隐约有些不安。她讲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本能这么觉得。
  和萧决的相处好像只有这些,吃喝玩乐,亲亲抱抱。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必想。
  他从不拒绝她的主动,哪怕是处理些政务,也不顾忌地回应她。在东宫的那张桌案旁,有时候她坐在萧决腿上,被他轻轻颠着,更遑论床榻、净室。
  她侧过头,心里想,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今日精力充沛了一整日,这会儿静下来,又沐浴过,困倦之意很快袭上心头。陈嫣揉了揉眼,没精力再想那些,打了个哈欠,很快睡下。
  第二日陈嫣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人。她没来由有些慌张,看着入室的晨光,翻身下床。
  才起来,便听见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她看着来人,又放了心。
  “阿决。”
  萧决方才去楼下吩咐小二做些清粥小菜送上来,见她醒来,便走近,拿过梳妆台上的梳子,捞起她一缕青丝,慢慢地梳下去。
  他手虽不能说笨,可这么精细的活还是做不来,最后只简单挽起发。
  吃过朝食后,便启程回行宫。
  路上陈嫣忽然记起没写的信,说起来,萧决只道:“没事,不着急。”
  他挑开窗帘子,视线朝着远处的行宫方向望了望,俊眉微皱。
  陈嫣不明所以,朝着他的方向看去,“怎么啦?”
  萧决还是说:“没什么。”
  很快陈嫣就知道自己为何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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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哭哭,要找阿决。◎
  马车停稳在行宫门口后, 陈嫣迫不及待踩着脚凳跳下来,抬眼瞥见行宫门口的侍卫多了一倍,有些奇怪, 但并未放在心上, 依旧回头牵萧决的手。
  见萧决的眼神也从那翻了一倍的侍卫上扫过, 道:“咱们进去吧。”
  她还给云朱和母后她们带了礼物, 迫不及待要送给她们, 期待看见她们惊喜的眼神。
  萧决嗯了声, 由她牵着往大门去。
  却在行宫门口被拦下,那些侍卫们铁面无私地开口:“太子殿下请留步,陛下有请。”
  侍卫们不止多了一倍, 甚至个个神情都更紧张, 捏着腰间的刀,好似下一刻便要拔刀一般。这种境况让陈嫣疑惑又紧张, 她看了眼萧决,萧决却面容平静,一如往常。
  萧决偏头对她说:“那嫣嫣先去母后那儿,嫣嫣挑的礼物, 母后应当很喜欢。”
  陈嫣哦了声, 又看了眼那些侍卫们。他们并未拦陈嫣,让她进了门。
  进门之后,陈嫣一步三回头, 看向门口的萧决。
  “出什么事了吗?”陈嫣下意识回头问十五, 才想起来十五是萧决的近卫,必定要跟着他一起。
  她只好收回视线, 又感觉到昨晚那种不安。
  好在没走几步, 便瞧见了皇后身边的迎秋姑姑。除去迎秋, 还有好几个脸熟的皇后身旁的宫女,一并来接陈嫣。
  陈嫣又找到安全感,转忧为喜,“迎秋姑姑。”
  迎秋福身,“太子妃,随奴婢走吧。”
  陈嫣嗯了声,指着自己带回来的东西说:“我给母后带了礼物。”
  迎秋笑着点头道:“太子妃有心了,皇后娘娘一定会很高兴的,咱们先过去吧。”
  “好……”她又回头觑向门口方向,却没再看见人了,想来是已经走了。
  应当没什么事吧?母后与迎秋姑姑瞧着都安然无事,倘若阿决真的有什么事,她们不可能如此神色。
  陈嫣如此说服自己,跟着迎秋回了皇后的鸾凤鸣。
  皇后特意在廊下等着,见陈嫣来,朝她招招手,唤了声:“嫣嫣来了,好孩子。”
  皇后一如往常的和蔼可亲,拉着陈嫣的手进门,与她一个个拆礼物。这些都是陈嫣昨日特意挑的,有些是模样精美的糕点,宫里虽然什么都有,但与外头的口味终究不同。何况这里是承州,而非京城,陈嫣总觉得个个都想送给她们,克制了一番才挑出这么些。
  “这个糕点,母后要快点吃,要不然天气这么热,很快就会坏掉的。”她一本正经又急切地交代着,“这个灯……”
  她带回来的礼物颇多,等拆完已经过去半个时辰。陈嫣回来时已经快用午食,皇后便留她用了午食。
  陈嫣自然高兴,只是想起萧决,又犹豫:“咱们不等阿决么?”
  父皇请他去,也不见得一定会留到用过午食。
  皇后只说:“无妨,陛下那儿自然有招待的。”
  陈嫣哦了声,与皇后一同吃过午食。而后,皇后命迎秋送她回去。
  回到烟霞阁,盼夏她们早在外头等着,簇拥着陈嫣往里头去,叽叽喳喳地,围着她问了好一通。
  “太子妃,承州城中好玩么?”
  “太子妃给我们讲讲吧。”
  “……”
  陈嫣喜欢热闹,被她们起哄,注意力便全然被转移。
  “好玩儿的。”
  “比起京城来呢?”
  陈嫣思忖片刻,道:“那定然还是京城更好玩。”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儿啊?太子妃快告诉我们吧。”
  陈嫣被她们围着,从昨天出门讲起,讲到承州城的风土人情,吃食风景,再到途中看见的一些有趣的人和事。
  她讲起这些来很有激情,中间几度口渴,被盼夏她们送上水,又继续滔滔不绝地讲下去。明明也就一天,也不知怎么,竟讲到了烟霞满天的时候。
  彤光映在窗棂,陈嫣才猛地反应过来,“怎么讲了这么久呀,都这个时辰了。”
  盼夏她们意犹未尽的模样,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今日她们似乎格外地活泼。
  陈嫣拿起杯盏,一口气喝下半杯,讲得她嗓子都干了。
  窗户半敞着,晚风送凉入室,陈嫣看了眼门口,疑惑萧决怎么还没回来。
  “阿决怎么还没回来……”她小声嘀咕着。
  盼夏道:“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太子妃不用担心,晚上殿下总会回来的,再不济,明日殿下便会回来的。”
  陈嫣努努嘴,不甚高兴,“晚上……已经晚上了呀。”
  话虽这么说,她倒也没有再问,耐心等着天色更晚,泼墨的暮色降临。
  听奶娘说,笑笑今日也很听话,没哭也没闹。陈嫣去看了笑笑,与笑笑玩了许久,待笑笑累了,又被奶娘抱下去睡觉。
  今夜星月疏淡,在黄昏时候盼夏便已经将窗户合上,不然会有蚊虫闯进来。为防蚊虫,室内早挂了香囊,除此之外,又燃了熏香驱蚊。
  陈嫣方才舒舒服服由她们伺候着沐浴更衣,这会儿头发刚干,她从幔帐里探出头来,问盼夏:“什么时辰了?”
  盼夏说:“戌时了,太子妃可要安置?”
  陈嫣摇头,嘟囔道:“都这个点了,怎么阿决还未回来。”
  方才吃饭的时候她也问过一遍,被盼夏她们哄过去,只说是大抵被陛下留下了,可能还要再晚些时候。
  “该不会父皇今晚真的留阿决睡吧?”她将幔帐合上,盘腿坐着,又隐约地不安。
  盼夏看向床上那道身影,垂眸时才泄出许多情绪,太子妃自是从不知人间哀愁,皇后娘娘一早便差人来叮嘱她们,不许叫太子妃知道。难为她们一个借口一个借口编下去,哄着太子妃。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事。迟早……会瞒不住的。
  这也只有这位太子妃才有这种待遇,倘若换了别人家的大家闺秀,此时此刻应当已经焦急万分,乱了阵脚,再等缓过来些,找母家帮忙商量。
  可这位主子……
  盼夏一时多想,收回思绪,问:“奴婢将灯灭了?”
  “好。”她懒懒地答,声音听起来没精打采。
  盼夏将灯灭了,陈嫣躺下去,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自从与萧决回宫之后,她与萧决分开的天数屈指可数,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总不习惯。想念阿决的孔武有力的臂膀与怀抱,想念他结实的胳膊,想念阿决。
  陈嫣翻了个身,又感觉自己的身体隐约地不舒服起来。
  心口发胀,好像需要安抚。可是她自己不会啊,只有阿决会。
  怎么办呢?
  倘若是父皇留阿决歇下,她总不好贸贸然去找,兴许他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吧。可是再重要的事,也应当差十五回来说一句才是……
  陈嫣委屈起来,将薄被卷在身下,用白净小腿压住。她伸手按在心口,学着萧决平日里的动作,试图让自己得到舒缓。
  只是总觉得差了些什么,脑内苍茫空白,陈嫣垂下眼睫,安静躺了会儿。
  没多久,听见奶娘来说,笑笑晚上不知为什么忽然闹起来了。
  她坐起来,瘪嘴起身,心想,笑笑大抵也想阿决吧。她是不是知道今晚她的爹爹没有回来呢?
  盼夏过来伺候陈嫣,替她披了件外衣,往笑笑那儿去。笑笑还哭个不停,在奶娘怀里也哇哇大哭,奶娘垂着头,很是惶恐。
  “太子妃,这……小郡主也不知怎么了,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哭闹起来。也不是尿床了,也不是饿了,就是哭个不停,奴婢各种方法都试了,就是哄不住人。”
  婴孩的哭闹声尖锐刺耳,听在耳中,只觉得心情愈发躁郁。陈嫣压下心里那点烦闷,道:“那我抱抱她。”
  其实她知道,奶娘都哄不住了,笑笑又怎么会听她的话呢?笑笑平时就不怎么听她的话。
  可是笑笑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只能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微微地晃着,嘴里说着哄人的话。
  但笑笑的确不听她的话,不止没有停下哭声,反而哭得更大声。倘若先前的哭声只是刺耳,此刻的哭声,只怕能吵醒整个行宫。
  陈嫣心情也不好,被笑笑弄得更不高兴。她抱着笑笑,看着她哇哇大哭的表情,自己也嘴一撇,掉下银豆来。
  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
  陈嫣哭着要萧决,小郡主也哭着,不停不休。奶娘与盼夏她们对视一眼,都有些手足无措。
  陈嫣道:“阿决呢……他去哪里了嘛……你们都在哄我,我知道……呜呜呜。”
  盼夏叹了声,低下头,只得将事情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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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发生了什么】
  【撒花】
  【今天真早】
  -完-
 
 
第85章 
  ◎他的嫣嫣,今晚会不会哭?◎
  昨日夜里, 萧决与陈嫣都不在。
  行宫里发生了天大的事,淳安帝遇刺,那刺客来势汹汹, 招招凶险, 差一点就让淳安帝一命呜呼。不幸中的万幸, 淳安帝只是受了些伤。
  可天子跟前, 竟发生这样大的事, 淳安帝震怒。那刺客早被拿住, 险些咬舌自尽,好在被侍卫们拦下,将人看押。
  淳安帝盛怒之下, 命人一定要查出是谁指使。没想到, 那个刺客却一口咬死,是受太子指使。
  盼夏越说越激动:“咱们自然都知道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太子殿下何必要如此行事呢?太子殿下自幼便被立为储君,他何至于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可咱们知道没用,咱们相信殿下的为人,也没用, 陛下他不信。先前那许多事, 陛下显然已经与咱们殿下离心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又铁证如山, 陛下自然是信了。陛下他……当时便生了好大的气, 甚至于摔了张檀木桌子,因此今日, 殿下一回来, 陛下便命人将他请去了。如今, 如今是被拿住了。”
  盼夏是皇后身边的人,对皇后忠心耿耿,自然也对萧决忠心耿耿。她说到眼红,微垂着头,哽咽不已。
  陈嫣听罢,哽咽声还未止,却又哭不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呢?阿决肯定不会干这样的事呀,父皇他……
  可是之前,父皇总是和阿决吵架,都吵了很多次了。父皇他会信……也不奇怪,可是……
  陈嫣一时间更不知如何是好,抱着笑笑跌坐在椅子上,怀里的笑笑哭得更大声。她茫然望着前方,完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她从来只会依赖萧决,这会儿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陈嫣呆坐了会儿,喃喃自语道:“去找母后……我们去找母后吧……”
  今天母后还这么镇定,一定会有办法的吧。陈嫣抱着孩子,茫然地起身,就要往外去。
  云朱不知几时来的,把人拉住,按下,“你就这么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去?她这么小,哭久了要出事的。”
  陈嫣委屈地看了眼笑笑,用手背擦去眼泪,问:“那怎么办嘛?她又不听我的。”
  她说着,又要哭起来。
  云朱抿唇,从她手中接过孩子,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孤高的人,这会儿抱着孩子,却哄好了。
  她轻拍着孩子,待孩子情绪稳定下来,才交给奶娘。
  “我是大夫。”云朱解释。
  陈嫣低着头不说话,“那……现在可以去找母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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