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红缨枪便要进府,这时却有一名苍龙府的卫士小跑着过来,知是找岑樱,叱云月冷笑一声,扭头就进了府。
岑樱有些意外,回头一瞧,原先熙熙攘攘的巷口已经停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她干笑两声,同周沐告别:“那、那我先过去啦。”
进到车里,车中毫不意外已坐了一个人,手里拎了本书在看,脚畔趴着条黄犬。
她先跟阿黄玩了一会儿,才把目光转到主人身上:“你怎么来了啊。”
嬴衍面色阴翳,看着书不说话。她碰了一鼻子灰,无端就心虚起来:“不会、不会被人瞧见吧,要不,我还是下车?”
他这才应她一声,话音依旧毫无感情:“不会。”
这一片都归苍龙府统管,薛崇的狗放不进来。
而即使是洛阳外城,看守各个城门的禁军也还在他手里。
两人难得见面,岑樱本是高兴的。但此时察觉他态度冰冷也有些莫名其妙,只好蹲身去逗弄阿黄。
冷不防头顶又响起一声“过来”,她起身坐在了他身边。
嬴衍瞥她一眼。
往日里毫无矜持可言的小姑娘此时呆笨得像个木头,满脸无辜和迷茫,仿佛做错事的是他。
罢了。
他又一次说服自己不与她计较,揽过她的腰把人抱到膝上便开始吻她。岑樱眼睫诧异一扇,瞳孔迷蒙地微睁,受着他的轻啮和吮咬,鼻尖口齿都是他温热的气息。
但他却似不满足于此,不悦地补充了句:“把眼睛闭上,专心些。”
她只好把眼睛闭上,依旧是生涩而僵硬地,任他亲吻着,被他撬开贝齿吸住了一截丁香尖儿,脑中霎时蹿开阵细微电流,她迷蒙地轻哼了声,整个后颈都蜷缩了起来。
他似察觉她的紧张,手掌揽在她脊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总算令她放松下来,呼吸却愈来愈紧。
好在,不过半晌他便放开了她,古怪瞪她一眼:“你怎么连这个也不会?”
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她每次都像个木偶任他施为,自己却什么也不做。
从前撩拨他的那些劲儿呢?
嬴衍还欲教她:“像我这么对你一样的对我,明白了吗。”
岑樱缩在车壁和他怀抱之间吁吁地换气,又转首瞧他:“我只是觉得,夫君好像在生气。”
“我生什么气。”他眉头皱得愈深,面上隐隐有青气流转。
顿了一刻,才吐出毫不相干的一句:“以后,离那个姓周的远点,你最好记得自己的身份。”
岑樱恍然而悟:“夫君,原来你在吃醋啊。”
什么吃醋。
嬴衍不悦地蹙起眉,只想堵住那胡言乱语的唇齿略施小惩。她却一直吃吃笑个不停,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他只好放过她,肃了脸色说起正事来:“你的表姨母被我找回来了。她姓谢,是你生母的表妹,想是过几日,圣人就会叫你去见她。”
“她会说动圣人认你为养女,往后,圣人就不会再打你的主意。别的,你什么也别问。”
“为什么圣人要认我为养女啊?”岑樱好奇地问。
其实有件事情她一直想不明白。
都说她长得像她的生母永安公主,那圣人觊觎她,总不能是因为圣人他觊觎自己的亲妹妹吧?还是只因为她自己?
然而闷罐儿和高阳姨母却什么也不与她说……
嬴衍丢给她一个“明知故犯”的眼神,没好气地道:“为你和你养父好,别再问了。”
岑治果然是她的死穴,她一下子便噤了口不说话了。嬴衍又觉得她有些可怜,轻咳一声,神色微赧:“你搬到宫里来,改天,我们再试一次。”
她住在薛家,不知要被薛家那几个带成什么样子,每一次见她都得假以高阳公主之名,偷偷摸摸如做贼一般,嬴衍实是不满许久了。
而皇宫,至少是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崔贵妃也已被幽禁起来,无人再敢对她动手。
再试一次?
岑樱愣了下才明了这话的真实含义,一下子扭过身子:“不要。”
“姨母说了那是不可以的,要等大婚后才可以,你别想再骗我……”
当夜你情我愿的,怎么就成了他骗?嬴衍的脸色霎时便不是很好。
他倒也不是有多想与她……行周公之礼,只是觉得,自己为她费了那样多心力,理应从她身上得到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