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皇帝——白鹭下时
时间:2022-03-25 07:47:13

  薛姮按下心事,安慰了她一会儿:“其实我不明白,陛下那般爱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我不喜欢那里。”她轻摇头,脸儿贴在她颈下,“从前就不喜欢,但我觉得,我可以为了他忍受旁人的傲慢与偏见,后来,我很认真地想过了,我受不了一辈子都要在那样的笼子里生活。”

  “还有,爹爹年纪也大了,又伤了腿,他要走,我就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至于闷罐儿,我走了,他还会遇见更好的女孩子,会有更多更好的女孩子爱他。可爹爹就只有我一个了……”

  她虽是伤心,眼里的光却一丝丝坚定了起来。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这件事她不后悔,她只希望他能遇见更好的姑娘,忘了她。

  薛姮一时也是无言。各人有各人的不得已,她虽羡慕樱樱,却无法责备她。

  “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要走。”岑樱问道,“你和那个姓薛的,是不是……”

  胸腔里噗通噗通地响起来,心跳得好快。

  薛姮闭眸,睫下双泪流:“他逼我。”

  “起初是用父亲和母亲的灵位,后来是用婚约。”

  “每一天,我都生不如死。”

  岑樱讶然,心头痛如刀绞。

  她双眼落下泪来,很用力地抱住了薛姮:“以后不会了。我和爹爹、还有阿黄,都会保护姮姮的……”

  “不会,不会再让姮姮有事的……”

  女孩子温热的体温隔了薄薄的衣衫传来,似能给予她无穷的力量,薛姮心情平复了些许,抬手拭了拭眼泪,露出一个恬淡的笑:“樱樱,谢谢你。”

  她不会是怀孕的。就算是,她也不会要他的孩子。

  她的人生,理应刚刚开始。

  一夜无事。

  次日晨起,父女几人同老妇人告别,赠以银钱。

  因几人特征过于明显,临去时,岑治又托以被恶官逼婚之词,特别嘱咐老妇人勿与人提起。

  春明景淑,油壁车行在村间小道上,帘动如舞,轮转如飞。

  在这明媚的春光里,岑樱不禁放声高歌,歌声婉转清越如林间的百灵鸟。

  薛姮被那欢悦的歌声所感染,就连晕车之症都好了许多,问:“樱樱,你唱的是什么?”

  “《凉州词》。”她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是我阿爹教我的《凉州词》!”

  父友相伴,她心情实在舒畅,话音也不由微微扬高。薛姮从未见过这般神采飞扬的她,话音也含了一丝笑意:“那我们是要去凉州吗?”

  “不是,我们去滑县,白马津。”

  “是我阿爹的故里。传闻有白马群行山上,悲鸣则河决,驰走则山崩。等到了白马津,我就带你去骑马啊,驾——”

  她模仿着提缰策马的动作,脸上的笑有如春光明媚。薛姮看在眼里,心头也不由荡开丝丝的暖意。

  大概,有了樱樱,她是真的可以远离那些不堪回首的噩梦。

  ——

  京城之中依旧没有收到半分消息,嬴衍已命尚书台往周边各个郡县都发了公文,全力搜寻几人。

  但因岑治明面上的身份已死,发去的公文上也只写了岑樱和薛姮二人及阿黄的信息,又命麾下的苍龙府在洛阳境内沿着车辙搜寻。

  薛崇去了上阳宫复命。退位成为太上皇的宣成帝十分惬意,身着道氅,在樱花树下悠闲品茶:

  “这么说,那丫头和阿姮,是一起走了?”

  他身侧坐着大着肚子的谢昭仪,正在纺线,点点琼英被春风送来,实是相敬如宾、岁月静好。

  “是。”薛崇应。

  “启禀上皇,二人不过闺中少女,焉能策划此次出逃。臣猜想,此次事件应是由乱党谢云怿策划。”

  岑治的“死”彼此都心知肚明。太上皇森森冷笑:“看来,人家不领他的情呢。”

  但岑治的出逃反倒说明二人之间并无勾结,因而嬴伋虽恼怒儿子欺瞒,倒也没有特别生气。转问:“永安呢?她又是因何要走?”

  紫微城中新帝时常留宿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处之事,薛崇实际早已知晓。但两宫的宫人都瞒着嬴伋,显然是新帝联合太上皇后将其架空。

  他适时将事情捅出:“臣听闻,陛下在宫中时,时常夜宿永安县主处,不知是否是因了此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