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皇帝——白鹭下时
时间:2022-03-25 07:47:13

  不想这村女如此不识好歹,一上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而圣人说是把她交给自己了,自己却又哪里敢以母亲自居,真要闹出什么,圣人只会怪自己不会教养孩子。

  “母亲何必跟个村女置气。”薛瑶扶一扶髻上金钗,满不在乎地说,“她又不是咱们家的,估计也只是暂住,您待她面子上过得去就成了,将来嫁妆又不要您出。”

  她不喜欢岑樱,但看在她挤兑走了薛姮的份上,倒也说不上多讨厌,只是有些瞧不起她底层的出身罢了。

  郑夫人却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她额头:“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永安县主这个封号可不是虚封,每年都有真金白银进账。

  薛姮性子软弱,以往,那些俸禄都可捏在自己手上的,这个村女看着却是个不好拿捏的。

  她只能安慰自己,那一位毕竟是个村女,浅陋无知,还对自己这些年失去了什么一无所知,等她回过味来,定会恨上薛姮的。到时候自可坐收渔利。

  “去,回去做你的功课去。”

  郑夫人还有些话想同侄女儿说,遂对女儿下了逐客令。

  薛瑶懒洋洋地从案上爬起,行了个礼,转身退出门。

  郑夫人于是拉着侄女小郑氏进内间坐下,盯着她平坦的小腹,抱怨:“你都进门一年多了,怎么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是继室,进门时薛崇这个长子都已在府里站稳了脚跟,多年来一直被他压了一头,心有不甘,便做主给他娶了侄女儿,想要长孙出自郑家女的腹中。

  小郑氏神色凄楚,只轻摇了摇头。

  她相貌秀丽,但性子怯弱,虽是长媳在薛家也是个不起眼的。郑夫人又问:“那这回回来,他碰过你没有?”

  她还是摇头。

  郑夫人将信将疑:“那他院子里的几个妖精呢?也没碰?”

  “姑母,您别问了。”小郑氏噙着泪说。

  郑夫人神色凝重,没有再问下去。

  薛崇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没理由会在这种事上节制。他却一个都不碰,可想而知那一腔血气是用到谁身上去了。

  忆起当年之事,她也有些后悔,本以为可以借他和薛姮的事拿捏对方,未想他却半点不惧,直言她与薛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件事闹大对琸儿也没好处,只得压下了。

  如今薛姮既不是永安县主,再想拿这件事威胁他也是枉然。倒真是竹篮打水了!

  思来想去,也唯有安抚侄女儿:“好孩子,这件事,是姑母对你不住。”

  “但既然嫁进来了,也还是要往前看,有个儿子,才是你终身的指望。”

  *

  棠花阁建在地势较高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虽名为阁,实则是一处院落,本是薛家客居之所,早在半月前便被改成了女儿闺房。

  薛鸣和薛姮带岑樱过去的时候,阁中已然焕然一新,尚有下人忙忙碌碌地往院里搬东西。

  阁中所有设施布置一应是薛鸣的主意,得意地向岑樱邀功:“樱樱你瞧,这粉青花瓶是越窑的,这张虹霓屏是御赐的,还有这青玉烛台是……”

  “这些,可都是哥哥我翻遍了库房、跑遍了整个京都替你置办的,怎么样,哥哥对你好吧?”

  岑樱举目一望,院子正中的主屋是歇山式,两侧各有厢房,廊下种着湘竹。

  四面檐下垂着织金垂幕,轻纱带风垂,游尘随影入,牵动廊下杨柳细丝,在夕阳晚风里轻轻摇曳。

  这屋子的布置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岑樱多少有点触动,柔柔一笑:“谢谢哥哥为我费心。”

  薛鸣被她一口一个“哥哥”唤得有些飘飘然,又拉她去看院子里的那株两人合抱粗的大棠花树。

  正是花落时节,棠树丝垂翠缕,蕊结轻粉,棠花纷纷扬扬落了小娘子满身。薛鸣道:“樱樱你看,在这儿扎个秋千好不好?”

  他记得岑家那株大槐树上也扎了个秋千,绳索上缠着牵牛藤蔓,在春夏之交开满了蓝白的小花。煞是好看。

  岑樱听他说起秋千,一时也想起了分离已久的父亲,眼眶一涩,笑意渐渐黯淡了下去。

  “唉,你别哭啊。”薛鸣一下子慌了手脚。

  不知怎地,他从前面对这便宜妹子时还好,近来却越来越诡异,她一哭他心里就慌。

  岑樱没有哭,她怅怅看着花树,轻轻道:“以前,我阿爹也给我扎过秋千。”

  “他腿脚不好,也不会做木工活,因为我吵着闹着要秋千,再不容易也想办法给我做了秋千请人安上去。我真的很想他……”

  这话薛鸣没法接,尴尬地摸鼻子。薛姮递过去一方绢帕,轻轻地揽住她的肩以示安慰。

  岑樱拭泪伤感了会儿,又睁着红红的眼圈儿看向薛鸣:“哥哥……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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