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尘笑笑道:“自古帝王,哪里有没点城府的,他登基四年,便将四面八方的兵权收回了大半,丞相糊涂,父亲也糊涂……”
卓幸看着她这副样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松开了手,道:“所以,这样的皇帝,清尘姐姐以为是好糊弄的?你确定,他当真不知当初是谁害了二皇子?”
卓幸觉得,皇帝就算要对付侯府,也没有必要日日宣李清尘侍寝,好办法多了去,他在朝中多夸夸侯爷,一样能达到同种目的。
如果他从未碰过李清尘,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他在处罚李清尘,用帝王的手段。
没有什么能比从云端落到泥泞里还惨了。
闻言,李清尘白了脸,抬头不可置信得看着卓幸,问:“你是说……他知道了?”
卓幸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但姐姐当初所为当真天衣无缝?”
李清尘不再说话,一脸疲惫的躺了下去,闭了眼,谁也不看。
卓幸在她床前站了一会儿,便也离去了。如今皇上尚未定罪侯府,其实到底如何都说不准。
——
两日过去,侯府一事还未有定论。皇帝像不关心此事一般,也没在朝堂提起,反而是有些大臣,各个义愤填膺的,恨不得将侯府大卸八块。
赫连慎弯着嘴角翻了翻,这是今日第几份说要收回东阳候手中兵权的折子了?
季良善进来,看起来也是神色大好的样子,道:“皇上,如今侯爷这兵权是不交也得交了,他若是不交,那谋反这罪名可就坐实了。”
赫连慎也是一声轻笑,道:“东阳候就是靠着南边的兵权在朝中立足的,要是拱手让给了朕,他怕也是舍不得。”
季良善笑了:“舍不得又如何,侯爷是个聪明人,知道声名与性命要比这兵权重多了。”
余平穿过帘子,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皇上,宁芝大长公主来了,说要见皇上。”
赫连慎眼中带着些零零散散的笑意,只是那笑不到心底,不是真的笑。
“说朕身体不适,不见。”
余平为难:“奴才说了,可是……”
“她要愿意等,也无妨,让人好生伺候着朕的姑母,千万别怠慢了。”
余平低头应下,匆匆退了出去。
公事也说的差不多了,季良善不知从哪儿掏出个小盒子呈上,道:“这是属下从外头搜罗来的稀罕玩意儿,水晶玛瑙,冬暖夏凉。”
赫连慎握在手里玩了会儿,想到了什么,忽而一笑:“是个好东西。”
第51章
十月的天, 冷风从门缝里透进来, 卓幸懒洋洋的挣了眼睛,便看到床头放着一个精致的镂空雕花匣子, 里面躺了一颗红玛瑙。
红玛瑙透亮透亮的,她抓在手里把玩没多久,便热乎起来。这是皇帝送的, 不用说她也知道。
这几日每天一睁眼,床头便会摆上些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儿, 大件的物品都摆在地上。
卓幸悠悠吐出一口气, 没想到在宫里发家致富竟然是这么容易的事儿, 早知道皇帝这么大方,当初她跑什么。
平华从外头进来,抖了抖厚重的衣物,散了寒气方才敢靠近,问:“娘娘要起了?”
卓幸转头看看外面的天儿, 点头:“那起吧。”
平华看了她一眼, 又说:“静贵妃搬去紫华宫了, 说是翊坤宫要修葺, 暂时不能住人。”
虽是这样说,但大家也心知肚明,静贵妃怕是要让出翊坤宫了。
前几日侯爷交了兵权,一下子仿佛将侯府抽骨髓似的,没了兵权的东阳候府,也就只空有一个名号罢了。
不过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只要侯府不坐实谋反的罪名,他便还是两代忠臣,李清尘便还是静贵妃,只是皇上将她迁出翊坤宫,等同于告诉众人,侯爷交了兵权,不代表他就没有狼子野心。
少了皇上的信任,将来在朝堂上依旧难做。
卓幸想想又问:“这几日有太医去给静贵妃瞧病吗?”
平华:“有的,虽说不像以往那般多加照拂,但到底也不敢怠慢了贵妃。”
卓幸轻轻一句那就好,便没再问此事。
只是这侯府突然间生了此事,便让丞相一党有机可乘。还不过一日,说要皇后重新搬进玄坤宫的折子便上了一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