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亭急红了眼,忽的停下脚步,瞪着宫女:“你如此为幸妃着想!莫不是想去凤栖宫伺候?!”
宫女慌张的跪在大道上,哭着:“公主明察啊!奴婢是为了公主想,若是幸妃的胎出了问题,到时候皇上只怕要将公主更快嫁到钟乳去,奴婢一心一意为公主啊!”
听此言,悦亭才缓和了脸色。大道上有几行太监宫女走过,悦亭叫她起身,别在路上丢人现眼。
只是才一转身,便遇到拿着蒲扇悠悠走过的乐亭。
这天还清凉着,她拿只蒲扇装模作样,看起来便让人糟心!
出于习惯,悦亭不嘲讽她一两句就心头就不舒服!
“我宫中新得了把刺绣金扇,你若是喜欢我差人给你送去,你手中的这把未免也太掉价了。”悦亭嘴一歪,冷哼一声。
乐亭知道和亲一事悦亭心中定会不快,本没想与她起冲突,心中也有些可怜她。没想到她不招惹别人,别人倒非要招惹她。
“不必了,我这扇子简陋是简陋,但是三姐姐的金扇怕不是陪嫁礼吧?我可不敢要。”
“你!”悦亭气的牙齿都在打颤。
乐亭懒得与她争执,抬脚就要绕过她,走自己的路。又被悦亭一个身子挡在了前面。
“你要去哪儿?”
乐亭翻了个白眼:“与你何干?我去陪卓姐姐聊天,怎么你也要去吗?她可不见得待见你。”
悦亭顿在原地,直到乐亭走远她才回过神,立马跟了上去。既然乐亭可以去凤栖宫,她也可以,她也去同幸妃说说话,说不准幸妃一高兴还能帮上她!
凤栖宫的宫人对乐亭公主见怪不怪,反而是悦亭公主,让众人都颇觉新奇。这个长公主就是要嫁去和亲的那位?
卓幸这几日依旧只能躺在床上,吃的也较清淡,刚刚才被平华扶着起身用了一碗粥,正要躺下,门外忽然一声惊呼,就见一道人影跑了进来,扶住她慢慢靠在靠枕上。
卓幸惊讶道:“悦亭公主?”
悦亭抿嘴笑了笑:“幸妃娘娘要当心,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一举一动都要下人好生帮着才好。”
乐亭慢悠悠进来,翻了个白眼:“你刚刚那声差点没将卓姐姐吓坏,还好意思说。”
悦亭瞪了她一眼,没理会。
这二人在卓幸面前明里暗里的斗,卓幸悻悻然靠在床上,也不知要不要出声阻止。
乐亭熟络的从柜中拿过画本,翻到有折角的那一页:“上回讲到这里了,卓姐姐可要继续听?”
两个大活人杵在她面前,她哪有闲心听画本,摇了摇头,偷偷睨了平华一眼。
平华会意,走至跟前说:“娘娘可是困了?”
卓幸打了个哈欠,点点头。乐亭努了努嘴,心知肚明卓姐姐这是不乐意看到她和悦亭在面前斗嘴,有意赶她们出去呢。
她只好作罢,拍了拍裙摆道:“那我明日再来给卓姐姐讲故事,换个好玩的故事讲,也让我的小侄子们高兴高兴。”
卓幸听着弯了弯嘴角。
只是乐亭都走了,悦亭却还立在跟前。
她面上有些为难,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好,只好问:“幸妃娘娘可有什么需要?如今母后不管事,若是内务府哪里亏待了凤栖宫,娘娘只管与我讲就是了。”
悦亭说完这话,屋子里静了好一阵时间。她说完也幡然察觉自己说的话太过打脸,如今后宫内务府就是亏待了谁也不可能亏待凤栖宫,她在卓幸面前说这话,真是觉得好笑。
好在卓幸不在意,挥了挥手道:“谢悦亭公主好意了,若是公主无事,便回去吧,本宫也累了。”
悦亭忙开口说:“幸妃娘娘!”
“娘娘,从前是悦亭无礼了,有眼不识珠,没能想到皇兄这样喜爱娘娘……可是如今,也只有您能帮我了,您能不能同皇兄说说,别将我嫁到钟乳去,您去和皇兄说,他定会答应的!”
正逢杨姑姑走进,她听了这话,忙皱了下眉头。皇上是在满朝文武面前说要将悦亭送去和亲的,哪里是娘娘一句话就能反悔的事儿?要是皇上真反悔了,那娘娘成什么了?
杨姑姑走过去:“长公主说笑了,皇上圣旨已下,又岂是旁人可以左右的?”
悦亭不高兴的看了杨姑姑一眼,可这杨姑姑曾经是皇帝身边的人,她不好太过放肆,只好转回头道:“幸妃娘娘只要同皇兄说一说,皇兄定会有所考虑的。”
卓幸扶了扶腰:“公主心中清楚,让皇上改变主意的几率有多大?与其想着这个,不如想想要带多少嫁妆去钟乳,想想如何在钟乳国立足。”
悦亭堪堪住了嘴,她知道卓幸说的有理,可她就是不想嫁去钟乳,就是不愿嫁给那样一个蛮夫!
可事实摆在眼前,连母后都让她莫要做无谓的挣扎,是真的没有法子了……
悦亭抬袖擦去眼泪,冷静了一下:“打扰幸妃养胎了,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