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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幸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天边清明, 几缕朝霞镶嵌, 是早晨。
她稍微吸了口气,腹部酸疼的她眼泪一下便出来了。
平华赶忙迎了过来,口吻还带着笑,显然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娘娘快别动,您这一下诞下两胎,可伤身子了。产婆说一般人月子做一个月, 您得两个月呢。”
这话听的卓幸眼前一晕,她要在床上躺两个月吗?
杨姑姑与紫兰二人进来,一人抱着个婴儿,杨姑姑立即抱着小皇子往卓幸身边去:“恭喜娘娘,太子殿下身子壮实,太医都说比一般孩子身子要更好呢!”
紫兰也附和说:“公主亦是。”
卓幸稍稍抬了头:“太子?”
几人相视一眼,皆是笑的合不拢嘴。最后还是杨姑姑解释说:“娘娘还不知,钦天监昨日看了天象,说是帝王之象,小皇子又恰好于昨日诞生,是以皇上早早拟了旨,封了储君!”
杨姑姑笑的合不拢嘴,卓幸却一愣一愣的,这么快?
钦天监?卓幸心下顿悟,便没再说什么。
她稍稍伸了手,杨姑姑与紫兰就将孩子抱在跟前,卓幸伸头看了一眼,用手指点了点小公主的额头,方才还在吮手指的小孩儿睁了眼。
那双大眼睛圆溜溜的,与她十分想象。杨姑姑直称道:“公主殿下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将来可如何了得!”
小家伙像能听懂似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卓幸这一胎可谓不能不惊人,皇后一下产下了一位皇子一位公主,皇子又被立为储君,简直羡煞旁人。
这一消息传开,卓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卓益忠心惊胆战的,命管家闭门谢客,生怕惹上拉帮结派的嫌疑。
而虽然心中仍存嫉妒的卓琦,却也不得不松一口气。毕竟卓幸名义上还是她长姐,只要卓幸还在后位一天,余府便不敢给她难堪。
这几日,连带着她的日子都变舒坦了不少。
卓幸在床上躺了几日,余平都以皇上政务繁忙为由,说皇上不来了。坐等右等,她都快出月子了也没见着赫连慎。
夜里,她翻了个身,夏夜闷热,实在容易惊醒。隐隐约约感到有束烛光打在脸上,迷迷糊糊睁开眼。
被莫名其妙的人影一怵,她霎时惊醒。看清来人后立马红了眼眶,委屈兮兮道:“你去哪儿了?”
赫连慎抿着嘴角,一张脸面无表情,着实骇人。
只听他问道:“你想要出宫的令牌?”
卓幸细眉一挑,这事儿啊?她险些忘了。
是以,卓幸毫不设防的点了点头:“要。”
赫连慎缄默,目光下滑,落在绣花枕上,整个人如一座雕像似的静坐。
终于还是没忍住,他抬手大力捏上卓幸的下巴,那力道丝毫不收敛,卓幸下巴一疼,像是要连骨头都让她捏碎了。
她呜呜乱叫:“你干嘛啊!很疼,很疼,松手!”
赫连慎宛若未闻,直直盯着她:“出宫想去哪里?江南?”
卓幸动作一怔,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半响才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随后气道:“是啊,去江南,再也不回宫了,如何?”
嘶…
下巴更疼了。
“你给我再说一遍?”
卓幸气着了,腹部一阵酸疼:“赫连慎!”
赫连慎的手稍稍松动,眼皮都抖了抖,凑近她:“你叫朕什么?”
卓幸从未喊过他的名字,平日里皇上二字都少有。
卓幸将捏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用力推开,闷头躺下,朝里翻了个身没再理他,因为眼眸紧闭,睫毛还一颤一颤的。
她偷偷睁开眼,半响都没听到一点儿动静。于是卓幸往外挪了挪,正要偷偷转过身看一眼,刚好撞上赫连慎掀开被子,她还没来得及吓一跳,就已经被人抱着往胸口压。
男人胸腔上下起伏,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心中憋着一股气。
卓幸想了想,还是生怕他半夜没忍住掐坏自己的下巴。
忽然,一只细软的小手伸了出来,搓了搓他近日未来得及修理的胡茬,好声好气道:“我是想出宫玩,没想去江南……”
最后一个字被卓幸拖的长长的,小姑娘在和他撒娇,显而易见。
赫连慎一顿,不大相信的垂头:“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