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幸说的可怜巴巴,就差声泪俱下。
余平在一旁听着都憋的难受,抿了抿唇偷偷笑了,这卓姑娘真是人才,一字一句无不在控诉皇帝欺压之举,还偏生说的这么大义凌然,委屈巴巴的。
卓幸垂着脑袋说完这一大串话,战战兢兢等那位说点什么,可是半响,气氛静的可怕,卓幸也愈发后悔,完了,这回得罪了个彻底……
正当卓幸要豁出去,想着死就死,反正上辈子死的更惨时,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笑。
赫连慎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卓幸,胆子不小。”
卓幸心里咯噔一声。
“既然如此,你对朕一片衷心,不如就留在朕身边当个嫔妃如何?如此伶牙俐齿还会盘算的人,倒是少见。”
卓幸猛地抬了头,不可置信得瞪圆了眼睛,那惶恐慌张以及全身细胞都在拒绝的神色……实在太明显了。
是以,赫连慎的脸色也随之一变,黑了。
“不愿意?”
卓幸咽了口水,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扯着嘴角笑起来:“要不、要不然,咱们三七分吧,我三,皇上七……?”
赫连慎:“………”
罢了。
卓幸隐约听到皇帝叹了口气,说:“也罢,既然说是替朕经营生意,那这儿便与布庄一样,过几日宫里派一人帮你打理店面,若有事,便去找季良善。”
卓幸好不容易消化了上一段话,这会儿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直愣愣看着赫连慎。
“或者,你更想入宫陪朕?”
卓幸疯狂摇头,一字一句去琢磨皇帝的话,方才他都说了些什么?
余平看了赫连慎的眼色,从兜里掏出一张折成了小方块的纸,示意卓幸打开。
卖、卖身契???
“既然是替朕做营生,那便是朕的仆人,你可有异议?”
当然有啊!卓幸此时心内翻江倒海,合着她重活一世,就真的是换个雇主卖劳动力的?!
卓幸仍扬着嘴角,她憋着!
“那皇上,这契约可有期限?”她好声好气的问。
余平小声提醒道:“卓小姐,上头写着呢。”
果然,卓幸定睛一看,上头确实写着。
写着替赫连慎赚够一万两银子便算约满。
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卓幸这回是真委屈了,巴巴的盯着赫连慎,却见那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让余平拿笔墨来。
当着卓幸的面儿,将契约上四六分的四六二字……生生改成了三七。
卓幸心口痛,不想说话,捧着那张强人所难的烫手山芋恭送皇帝。
与此同时,有个自称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到了卓家,将方才皇帝让备的伤药送上,言明皇帝是看卓小姐受了伤,特意送来。
闻言,卓母脸色变了,卓琦也愣了。
后面几天卓幸发觉,府中气氛略有微妙,卓母对她越发客气起来,前几日还找了大夫给她看伤,说是姑娘家手上留疤不好看。
可是,这已经过了好几天,伤疤都要结痂了……
不过卓幸也没往心里去,这几日她沉浸在卖身的悲痛中,现在缓过神来,觉得是时候让皇帝也为难一下。
于是,御书房内,余平从季良善手中接过一封写满原料的书信,季良善说这是卓幸求皇上准备的,说是这些个东西宫外难寻。
余平随意一瞟,心下一沉,五斤平南洛神花,两斤深海珍珠粉……
这是要了余妃的命啊!
这平南的洛神花稀贵,整个临都也没有种这花的人家,而余妃偏爱洛神,两年前余妃诞下长子,皇帝才赐了她一园洛神花,还请了专人好生照顾着。
可那一园洛神花,如今这个时节,五斤一摘,也便成了光秃秃的花枝,这让余妃怎能割舍?
还有那深海珍珠粉,整个后宫除去按例给各宫妃嫔送去的,剩下几乎全往余妃的洛央宫送,虽说不合规矩,可皇后与皇帝提过一嘴儿,皇帝不管,这事也就由着余妃来了。
如今卓姑娘一开口就是两斤,这怕是大半年后宫都不会再有深海珍珠粉了……
这些余平知道,卓幸自然也是知晓的。她便是听说过宫里最得宠当属余妃,虽说娘家一开始只是个四品官员,可她为皇帝诞下了长皇子和长公主,可是莫大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