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幸摇着扇子进来,悠哉悠哉道:“余妃娘娘最爱平南洛神与深海珍珠,我这些个脂粉里可是放足了量,各位要是不信大可先试试,不好的话不买便是。”
平华被卓幸这话唬住,忙拉过卓幸着急道:“公子怎能拿余妃娘娘做噱头呢,还有皇上,皇上可不是咱能随便提的!要是传进了宫里,那可如何是好啊!”
卓幸瞥了一眼平华:“你怕什么,深宫后院的哪那么容易传进去,再说这是皇上的铺子,他不出力出出名总行吧,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卓幸不以为意,反正卖身契都签了,还能有更糟的情况?她不将盛安帝这个名号给榨成银子,她就不信卓!
事到如今,卓姑娘只想赶紧替皇帝赚后一万两到时卷铺盖走人,是以卓幸现在眼里除了盈利旁的都看不见。
余妃在宫外可是有个收保护费的表兄,这事还没几天便传到了她耳里。
孟由还差人从宫外给她送了一盒胭脂,据说花了三两银子呢!那盒子就是用一般的木头做的匣子,上头就两个字,周生。
余妃打开试用了一番,却是比宫里最好的胭脂都要好,但她心中更窝火,哪里来的商贩,竟敢用她的名号做生意!
可孟由也说了,那是江南周生家的生意,余家碰不得,也不能碰,余妃心里这股气是憋得慌!
上回皇帝除了她一园子洛神花,宫里都传她失宠了!加之皇帝近日又不入后宫,便让有些势利眼的小人看轻了她,连带着司膳房送进来的饭菜都不如往日精致!
真是群见风使舵的小人!
“皇上到底把花送去哪儿了?”
大宫女想都没想,一边替余妃揉着肩一边道:“奴婢上回叫人跟着,那五斤洛神花是运出了宫外,娘娘,这宫外头还有谁,肯定是卓家那个养女!”
——
五月初六,卓府外放着几箱红缎子绑着的木箱,卓母与卓益忠一同出来迎客。
来人是余府的人,其实按官阶来说,余府不过是侍郎官阶,而且这侍郎还是靠着女儿在宫里诞下一子一女才得来的。
可就是这女儿诞下了一子一女,哪怕是个侍郎家,卓府还是要好生待着。
卓幸早早听粉萃在那说道,说是余府派来来送了几大箱东西,看着像是提亲来的。
余府只有一个儿子,所有人都以为余府是来替余家公子向卓琦提亲的,卓幸当然也这么以为。
前世的五月初六,正是余公子余尚开爱慕卓琦,特让余府管家向卓琦提亲,要不是卓琦一心入宫侍君,卓家还真想把她嫁给余家,毕竟余家有个诞下了长皇子和长公主的女儿。
卓幸懒得理会,在房中自顾自得算着账,就听院子里卓琦在那嚷嚷,道:“提亲?余府?我才不嫁呢,我们卓家是尚书,他们余家只不过一个侍郎,本小姐怎么可能嫁!”
卓幸翻了个白眼,这白眼还没翻下来,门忽然被粉萃推开,粉萃喘着气道:“小、小姐,老爷夫人让你去大堂……”
粉萃凑在卓幸耳边跟她说了什么,卓幸蹭得一下站了起来,这时卓琦也听说了,过来凑热闹道:“我就说呢,余家哪来的底气向我卓府提亲,原来想娶的是姐姐你啊,那倒是叫姐姐高攀了。”
余府这次提亲来的猝不及防,卓益忠与卓母一时都懵了,但回过神来,却觉得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啊!
卓母心想,卓幸的名声在临都也不大好,将来怕是也许不了一个好人家,没想到余侍郎的公子竟看上了卓幸!
这余侍郎的长子长的一表人才,姐姐又是宫里的宠妃,若是能与余家攀好关系,将来卓琦入宫,说不准能得余妃照拂。
卓母将心中所想告知卓益忠,卓益忠的思虑比妇人家的长远,想了半响又忧心道,皇帝最不爱结党营私,若是两家结亲,引得皇帝心中猜忌那就不好了。
卓幸匆匆赶来,那余府的管家将一封信交给卓幸,称是公子心悦小姐已久,此次提亲来的急,特在信中向小姐请罪。
卓幸实在不知,上辈子加这辈子她都没见过那余公子,他何时就心悦于她了?上辈子,他可是喜欢卓琦喜欢的死去活来,直到卓琦入宫侍君,他这才不得已痛心割爱。
她从管家那接过信,招呼了几句,待管家走后她才对卓益忠与卓母道:“爹,娘,我不嫁。”
卓母觉得卓幸不懂事,那余府可是好人家,后宫朝堂皆有势利,下回卓幸要找这样的人家,可就难了!
卓幸听出卓母话里的意思,卓母不将她当卓家人,这才会觉得卓幸是高攀了余家,若是这次被求亲的是卓琦,恐怕她就会换另一种说辞了吧。
卓幸又转而去看卓益忠:“爹也希望女儿嫁?”
卓益忠仍是顾虑朝堂上的事,犹豫不决,最后说此事改天再议,便不了了之。
卓幸捏着手中的信,她怎么可能嫁,她还等着赚后银子去江南安享余生呢!
只是卓母仍在劝她,说她嫁到余家有好处。
卓幸实在忍不住回了一嘴:“什么好处,全是给卓琦的好处吧?”
卓母一滞,说了卓幸两句便走了。
虽知道卓母就是这样的心思,卓幸还是忍不住心酸,她在卓家十五年,尽心尽力对卓母好,终究比不得自己生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