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幸一下子跟捡了宝似的,完全忘记什么生个皇子公主的,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赫连慎看她高兴,不由弯了弯嘴角,幽幽道:“若是再让朕发现什么避子药,那便以欺君之罪处置,满门抄斩。”
卓幸一怔,扯过被褥,打了个哈欠:“好困。”
然后便躺下了。
那日,皇帝难得没有为难她,一夜相安无事,待卓幸再醒来后身边人已经不见了。
她坐在床上发着呆,想起了李清尘。她是按照李清尘说的装病让敬事房撤了牌子,可皇帝自个儿长着脚走来的,不赖她吧……
——
自打那日清晨,皇帝面色还算愉悦的从凤栖宫离开,底下的人都觉得娘娘与皇上感情甚好,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候着皇上再来。
但一转两月,入秋了,连个龙袍的边角都没瞧见。
反而是翊坤宫那头日日承宠,人人都说这静贵妃就是下一个皇后了,个个趋之若鹜,变着法讨好她。
反观凤栖宫,一杆子打不出个水花,卓幸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是摸摸内务府送来的新鲜玩意儿,再就是站在那尊人身那么高的羊脂玉佛像前,摸上两把。
杨姑姑都看不下去了,这是今日第六次叹气:“娘娘,要不娘娘去花园走走吧?今儿天气好。”
卓幸懒洋洋的抬头看窗外,正逢大雁飞过,她微微颔首:“杨姑姑,我听紫芬说御花园的灵池里有鲤鱼?”
杨姑姑笑了:“那可是进贡的鲤鱼呢,宝贝的不得了,据说,还是大师开过光的!”
卓幸咧了咧嘴角,偷偷叫上平华备上了东西,一行人难得踏出凤栖宫。
卓幸不爱动,又被底下的人伺候的好好的,这一出宫门,险些将路给忘了。
御书房,彭大人将两封书信奉上,余平接过,转交于座上那人。
赫连慎没动那书信,淡淡一瞥,随即移开目光。
沉吟片刻,他悠悠道:“东阳候?”
彭喻气急,抱手道:“皇上,从前李相独大,东阳候次之,可终究被压了一头,也算本分!如今相府逐渐败落,这东阳候的狼子野心便藏不住,效仿李相,在御林营中安插了自己人,如当初架空先帝那般,他也不想想,李相如今的下场!”
赫连慎闻言,只浅浅勾了勾嘴角,并未言语。
彭喻瞧他这般,又想起近日的传闻,都说皇上对静贵妃多有宠幸,逼近中宫了。
想必,东阳候也因此助了气焰,才如此胆大心急的被捉住马脚。
彭喻不解道:“皇上既然知晓东阳候所为,为何还对静贵妃……”
赫连慎缓缓起身,弹了弹衣袍,眸中藏着机关算尽后的冷鸷:“再等等,切忌妄动,待朕传令。”
彭喻微微一怔,随即才明白过来,静贵妃,怕也只是一个幌子吧?皇上哪里是个爱美人的君王……
彭喻走后,余平福身问:“皇上,那今晚还翻静贵妃的牌子?”
赫连慎将茶盏往边上一放,问道:“凤栖宫那头如何?”
余平:“听说娘娘就没出过宫门,倒是还算安好。”
赫连慎微微蹙眉,没出过宫门?就她那个性子,还不闷死?
“你去内务府寻些东西送过去,还有膳房,可有日日送补汤过去?”
余平笑:“皇上吩咐的,膳房哪里敢懈怠,那补汤里还特意放了徐太医交代的草药,说是助孕。”
闻此言,赫连慎方才舒展了眉眼。只没一会儿,外头一个宫门急哄哄跑进来,喘着气道:“皇上,钟华宫传话,魏妃娘娘中毒了!”
赫连慎稍稍掀了掀眼帘:“可有大碍?”
宫女福身道:“说是发现的及时,无性命之忧,只是太医说药里掺了大量落胎药,说是往后……恐难有孕。”
那宫女说完,心中有些迟疑,连带着脸色都纠结万分。
余平替她急道:“有什么说什么,皇上在这儿!”
宫女忙跪下,惶恐道:“魏妃一听那毒药,一口咬定说是幸妃干的,怎么劝都劝不住……”
在御书房和玄清宫伺候的都知道,皇上疼爱幸妃,这话说出口,那不是惹皇上不开心么?
果然,赫连慎面色沉了沉。
余平见状,迟疑道:“皇上,要不去瞧瞧幸妃娘娘,万一魏妃闹了起来……”
赫连慎的面色又冷了三分:“她也得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