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屿随即告退,但是他退下之前瞥了一眼荆子期,他眼中含笑,分明是乐意亲自出手对付漆雕梨汐的。
许是因为这漆雕姑娘与旁人不同吧。
乔屿怕惹主子不高兴,不敢多揣摩,会意去办主子的事了。
这时,荆子期已经抱着梨汐到了一间内室,方才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只真鸡腿,手上也确实沾了不少油,她眼里的嫌弃只要是人都能瞧出来,那他现在偏偏要把这股油腻留在她的身上。。
他放下梨汐后,还特意用她的裙摆擦了擦手。
梨汐中了密制迷药,此刻昏迷不醒,像是睡着了一般。
荆子期早过了少年时期,此刻瞧着梨汐却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一般。当年他喜欢的那个女子也是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只可惜后来的她一直走错了路。
第71章 蛊毒
已过子时, 荆予寒还坐在客栈的房间里等着梨汐。
时间缓缓流过, 他总觉得心里无法平静下来。他和她说过了,要她在子时之前回来, 以她的个性,若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是决不会忤逆他的意思的。
只是滇王荆子期生性狡诈,梨汐虽然武功高强, 但终究还是单纯了些。
荆予寒已经按捺不住,敲了敲桌子后似是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他得去趟滇王府将梨汐给带回来。
尚未走出这扇门, 理智又令他折了回来, 不能就这样贸然前去,还是应该再等一等。
荆予寒重又坐在了榻上,这时他突然想起在蜀地时,护卫许九章曾递给他一封信,说是让他到了滇地再拆开, 现在也是时候了。
荆予寒找到藏信的包裹, 将信封给抽了出来, 然后缓缓撕开外面的信封, 展开里面的信纸。
纸上确实是荆皇的笔迹,只是荆皇素来健壮,下笔也比旁人用力些,这封信上的字却像是软了许多。荆予寒有些怀疑,但还是坚持看了下去。
信上的内容更令他大吃一惊。
“吾儿予寒,朕已身中滇地蛊毒十数年, 幸而意志坚定才存活至此,只是偶尔也会控制不住毒性举止癫狂,若是你能在滇地寻到蛊毒解药自是更好,若是不能,也盼我儿替为父除去滇王这一大害。滇王子期与太后楼氏早有勾结,关系匪浅,万望我儿留心!”
蛊毒。他的父皇居然早就被人下了这种毒,难怪十年前他会兴兵屠杀青瑶一族,他一直想不通,为何素来英明的父亲会突然改了性子。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可恨那楼氏还安然无恙地坐在太后之位上。
荆予寒将信纸揉成了一团,对楼氏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现在想来,那楼昭惠比他父亲大不了几岁,比之他这个王叔滇王自然也大不了多少,他们之间若有勾结,那很有可能就是珠胎暗结了。
荆予寒按捺住心中的怒气,静坐了一夜,对梨汐的担忧转化为了思索对付滇王的方法。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梨汐躺着的雕花大床上。
梨汐被光线刺着了,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她躺着的这张床上挂着精美的帐子,层层叠叠,还有不少刺绣的纹样。梨汐下意识反应过来这不是她和荆予寒所处的客栈,而她答应了荆予寒子时之前回去的,现在已经天亮了,自己还没回去,他肯定会着急的。
梨汐掀开被子,就要走下床。
一袭浅金色龙饰暗纹的裙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缓缓抬头朝上看去,穿着这身衣服的人约莫而立年纪,头戴金冠,留着些许胡须,身上自带一种贵族气质,仔细看得话,他的五官与荆予寒还有些相似。
梨汐很快反应过来,直接问道:“你是滇王?”
那人就站在梨汐的面前,仿佛觉得梨汐这一问很搞笑似的,向梨汐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而后笑道:“不然呢?大名鼎鼎的漆雕护卫难道还会以为本王是个叫花子么?”
叫花子?梨汐突然觉得头有些疼,揉了揉脑袋后,她才震惊道:“原来昨晚的叫花子就是你,你堂堂滇王,居然干这下迷药的宵小之事。”
荆子期不以为意,转而一笑,笑起来的面容更显邪魅,偏偏又和她的予寒有些相似,叫她厌恶不起来:“漆雕梨汐,你夜闯我滇王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梨汐不解,却又不得不承认:“你都知道了?”
荆子期自己寻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我知道的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至于怎么知道的,自然不会告诉你们了。”
梨汐恨得咬牙切齿:“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说着,已经悄悄伸手去拔依然别在自己腰间的雁翎刀。
荆子期叹了一口气,觉得梨汐的行为十分愚蠢:“怎么样?使不上力气吧,如果你有力气去拔刀,我又怎么会把你的刀还留在你身边呢?我真是不懂了,荆予寒怎么会看上你。”
梨汐气急,一鼓作气想要去拔那刀,但是果然使不上力气,只要她越用力手就越软,反而越没有力气了。
荆子期转了转手指上的扳指,颇为耐心地解释:“这可是软骨散,你若强行运功,只会带来反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