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若不是我武功太差,受制于人,范老也不至于顾虑我的安危,分了神。”说着说着,漠骐的眼里已经有了泪水。
从漠骐零散的言语中,他们大概知道武功如此高强的范老为何会丧命了。
云柒霜蹲了下来,整理好范老乱了的头发,道:“漠骐,不是你的错,我们,该带范老回家了。”
灰蒙蒙的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呵,真是冷得刺骨。
漠骐把眼里的泪水憋了回去,抱起范老的遗体,眼神坚定道:“好,回家。”
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
漠潭山庄
范老的遗体已经葬下了,他的墓前堆满了白花,也站了许多人。
云柒霜虽然与范老相识的时间不长,但范老如此可爱又平易近人的性子,她还是挺喜欢的。
而且,范老的死多多少少与她也有关。毕竟,若是当初她没答应让范老跟去,那他便不会是如此的结局。
禾伯的腿伤已经医治过了,但一时半会还好不了,禾婶扶着他也来到了范老的墓前。
禾伯鞠了一躬,道:“范老,您是骐儿的救命恩人,小时候也教导过骐儿的功夫。我擅自做主,让骐儿拜您为师,还请您老在泉下勿怪罪。”
司徒爷爷敬了一杯酒,道:“范老是个武痴,他这一辈子都在追求武学中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以至于这一生都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如今,能有个徒弟送终,他又怎会怪罪。”
“如此,便好。”
漠骐跪在墓前拜了三拜,坚定道:“师父,您放心,您的遗愿,徒儿定会完成。”
白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有山庄的各位,我们大家一起,定能完成范老的遗愿。”
“白家小子,这里的情况可通知百里老头了?”司徒爷爷头也不回地问道。
“已经告知百里前辈了,想来前辈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司徒爷爷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先走吧,让我和范老单独说会话。”
白漠应了一声好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把空间留给司徒爷爷。
众人散去,白漠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站了良久。
云柒霜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进屋拿了两瓶酒,随后把其中一瓶递给他,道:“喝一杯?”
白漠接过后猛灌了一口,像是想把心中的不甘与无力压下去。
云柒霜摇了摇手中的酒瓶,垂下眼道:“抱歉啊,我若没带范老过去,他便不会死。”
白漠伸出手轻抱着她,柔声道:“以范老的武功,你又怎么拦得住。十七,这不是你的问题。但说到底,其实怪我,是我没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才会让他们无辜地死去。”
云柒霜仰起头,直视着他,目光坚定道:“所以我们,需得变得更强大才行,强大到足以保护好自己所在意之人。”
“好。”
白漠饮下了一口酒,慢慢地觉着困了。
云柒霜接住他慢慢倒下的身子,随后把他抱了起来。迈开一步后突觉不妥,白漠一个男子被她如此抱着,传出去怕是会惹人笑话。于是她理智地改抱为背,把他送回了住所。
白漠眼底的乌青表明他已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如此下去,他的身子怕是扛不住。
所以刚刚云柒霜趁他不备,在他的酒里下了些迷药,目的只是想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她知道,白漠心里其实是很难受的,但他是庄主,是大家的主心骨,所以他必须得强装冷静,成为大家的依靠。
次日清晨,白漠睁开眼揉了揉发痛的脑袋,一时之间想不起自己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白漠甩了甩头,打开门正看见漠平端着一碗粥向他走来,等走到面前时,只听他道:“庄主,这是十七小姐让属下拿给你的早饭。”
“端进去吧。”白漠心里一暖,坐下来喝了一口粥,随口问道:“对了,昨夜我是什么时辰回来的?”
“您昨夜是子时回来的,是十七小姐背您回来的。”漠平看了他一眼,笑道。
白漠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脸色怪异地问道:“除了你,还有谁看见了?”
漠平收敛了笑容,道:“庄主放心,这事只有我和院子里的几个暗卫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行,下去吧。”白漠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该用何种词语来形容。
此时,云柒霜的院子里,白漠抚摸着呜呜的毛,突然道:“十七,等范老三个月的丧期过后,我们便成婚,可好?”
云柒霜翻书的手顿了顿,瞥了他一眼道:“不好。”她这身子才十七岁不到,还是个未成年人,成什么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