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昭太阳穴突突的跳,能听到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自从上次开会茯苓刻意找茬,她的存在感就直线上升,平常不想这么多人关注自己,这下好,再加上以后她也要出任务,被人忘记都难了。
她已经很久没出任务了,在崭新的任务牌面前站住。
别人以为这位风云人物是故意告诉别人自己来了,享受众人的实现。
实则...岑昭正在记忆中搜寻,这些卦象都是代表什么,什么阁能接,以及寻找她自己的名字。
这么多年,司定监的任务牌是越来越复杂了,随着妖的不断进化,情势的复杂,任务告示也逐渐繁琐,她甚至注意到有几个任务用朱笔标注着,旁边写着:存在鬼族。
这在之前是闻所未闻的事,鬼族很少接触,鬼族与天族一样,傲而自居,不与人族和妖族接触。
她多看了几眼任务牌,赶紧找到自己的名字,将任务取了下来收进袖中就要转身离去。
其他围在这里想看戏的捉妖师也连忙散去,远处一人看到岑昭离去的身影,鼓起勇气走向她。
“小师叔!”
岑昭听到有人叫她,回头发现是起初为她送符咒的师侄,也是那天替她说话而被茯苓欺辱的人。
她生人勿近的表情松懈下来,“怎么了?”
师侄摊开自己的任务令,“师侄,三天后的任务,我们同行,金岭镇靠近矿山,又是有多个泉眼,空气灼热,险象丛生,小师叔你多多注意。”
岑昭笑了一下,“没事,师侄莫要担心我,保重自己。”说罢便要离开,可师侄连忙叫住她,犹犹豫豫想要说什么,岑昭也不着急,站在那里等他。
最后师侄鼓起勇气来,“茯苓法力属火,又喜火,那里的环境对她来说再有利不过了,而且我听说此程本来没有她,但是她不知怎么要来了名额,想来可能是冲着小师叔您去的。”
这确实没让岑昭想到,因为她压根没有去打听同行之人是谁的想法,对她来说是谁都一样,因为她压根没想着跟人一起行动,她有她自己的除妖方法,更何况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自然是要趁机去四周考察一下。
但这小师侄倒是送过来消息,岑昭勾起嘴角。
茯苓一个小小的宗门子弟,如何又有这般大的能耐,想做什么做什么,还不是因为身后有靠山罢了。
而这身后的靠山是谁,岑昭不用猜都能想出来。
人前一副模样,人后又是一副模样,洛水秦真是这么多年都没变,但是她有这个自信,养出那个徒弟能有什么用吗?
她倒是要看看,她洛水秦养出来的徒弟,能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这么想着,她冲着师侄微笑,“多谢师侄提醒,劳你费心了。”
岑昭平日没什么表情,略一笑便如春雪融化,开的艳丽的梅,看的师侄呆住了,再回神时,面前哪里还有他小师叔的身影。
他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他多少也是听过传闻的,可惜小师叔,天赋无极,一身傲骨,只因为当年一场灾难,勉强活了下来,可筋脉尽废,跌下神坛,被如此欺负。
若是从前的小师叔,哪里还会有这种烦恼,想来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他每每想起,都替小师叔可惜,虽然司定监宗门中都觉着小师叔怪异,但他许多次给小师叔送符,多少打过交道便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如今的宗门,已经过于崇尚强者,不愿去探究了。
他摇摇头,替岑昭惋惜。
而当事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被这么多人觉得惋惜,若是知道,恐怕也只会说:惋惜有什么用,命是自己挣出来的。
然后继续拿起各种武器暗器练起来。
此时岑昭颠着手中的任务令牌,脑海中搜索金岭镇的地理位置以及周围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对她来说知道的信息越多越好。
她的目的很简单,只有一个。从前是攒钱离开司定监与世隔绝,现在是想办法让杜夔恢复妖力,还要把这个妖力保持在一个不会将她自己反噬的地步上。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跟杜夔做交易,让杜夔将两人的血誓解除,即便不能解除,也有办法压制,她可不想自己下半辈子都跟一个妖绑在一起,不老不死。
看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对她这个凡人来说,惩罚太大了。
她隐约记得金岭镇离着栖梧山挺近的,想到这里,她举起胳膊摸了一下手腕上的青玉铃,这是在杜夔强烈要求下甚至恐吓下戴上的,这次不同的是,岑昭不能随意将青玉铃取下来了。
青玉铃就像一块普通的不起眼的玉石,静静缠在红绳上,她不知道的是,青玉铃除了可以召唤杜夔的神识外,还有充盈丹田恢复法力的功能。
她懒得跟杜夔拉扯,反正戴着也是戴着了,平日的衣服会将青玉铃藏得严严实实,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想着一堆事,岑昭回到了宗阁,可刚进门就被面前的景象吓到愣住了。
双善极为难得的化了原型,尖锐的喙沾了血,眼神凶狠,杜夔在双善身后,他俩的对面是一只庞大的狐妖。
瞬间,岑昭从怀里摸出符咒,祭血贴符加持佩剑,飞步冲向狐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哪来的妖,在宗阁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