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防不胜防,狼狈地躲下岑昭一剑,但让它没想到的是,岑昭不知从哪处摸出来一堆用朱砂水泡的骨针,密密射向狐妖头颅。
千钧一发时,狐妖嗷嗷大叫抱头鼠窜,“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奉命来找人的!我的主人是栖梧山的山主!”
岑昭听到后将信将疑,可手中的动作仍没停下。
妖狡猾奸诈,若是被骗,局势将彻底反转。
“三尾妖狐!三尾妖狐的事就是我来传话的!”狐妖想起什么似的,指着一旁的双善,“它!这青雀喙上的血不是它的,是我的!”
果不其然,岑昭终于收手,狐妖直呼天老爷保佑逃过一劫。
“说罢,究竟是怎么回事。”
狐妖吞吞口水,缩成一小团,“我的主人让我来寻杜夔,说他欠了我主人的东西该还了。”
双善也化为人性,擦擦嘴角的血,“刚才啄它尾巴的血,主别担心我。”
岑昭这才发现,狐狸的尾巴确实秃了一块。
那狐狸继续说:“我主人还说,杜夔消失许久,要是死了还好,但是活着就要还债的。”
说到底,狐妖也没说杜夔到底欠了什么,岑昭刚想问,谁料狐妖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直直地扑向了杜夔——
凶恶地声音犹如从地狱而来,“纳命来——!”
第10章
狐妖血盆大口冲向杜夔,而杜夔动都没动,眼眸骤然爆亮,霜白发丝飞舞,连带着岑昭额间的红痕都显了一秒钟。
只一瞬,狐妖“噗”一口污血喷了出来,如山一般轰然倒地不起,威压激起的周遭竹林的鸟雀四散开来。
岑昭的脑子“嗡”一声,连忙看向外面,从怀里火速摸出符咒贴在地上,咬破大拇指在符咒周遭画了阵法,最后,一把将佩剑拔出插进地里。
阵法忽亮,岑昭五感瞬间增强,确保周遭十几里没有任何人,才放下心来。
旋即转头瞪着杜夔,“你疯了?!引来人大家都得一起死!”
杜夔耸耸肩表示自己没办法,“这已经是本座能控制的最小力度了。”
“野蛮的妖。”岑昭皱着眉,走向一旁瘫倒的狐妖,“你们有仇?有仇出去打,去鹤极峰外面打,这里的宗卷有一页都不能损坏。”
宗阁的卷宗可以说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也是最重要的东西,它是记录,是传承,是即便司定监消亡,也可以为后人留下踪迹的存在。
杜夔踢了一脚地上昏迷的妖,“本座怎么知道。”说罢一施法将妖逼醒,“汝主奉光,与本座相识千载,何来本座纳命?”
狐妖悠悠转醒,感觉委屈呜呜的哭,“我主人说你还欠他一条命,不可能随便死了。”
一旁的三个人:...
岑昭觉得自从杜夔从天而降,自己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额角是突突的跳,“他是跟你说的这话,还是你听到的这话?”
“是我在我主人自己偷偷喝桃花酒的时候听到的,都怪你这妖!”狐妖嗷嗷的哭,一边哭一边指责黑着脸的杜夔。
“你多大?”
“一百零....嗝一百零三岁了。”
岑昭深呼吸让自己保持清醒,耐下性子和狐妖说:“他说这话只是感慨,你们具体有没有仇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那话绝不是为了让你听到然后过来报仇的。”
狐妖半信半疑,杜夔压根不想说话,他早年间就说过奉光别乱养什么没脑子的小狐狸玩,浪费时间还是个累赘,奉光当时直呼他不懂人间。
“趁本座没发怒之前赶紧滚,回去告诉奉光老狐狸,本座还没死,让他等着吧。”杜夔一拂袖,也不管剩下的人,径直离去。
于是岑昭和双善将小狐妖劝走,小狐狸临走前要留下一包糕点,抱着尾巴抽抽噎噎的离开,走前还不忘说:“今天对不起,我又制造麻烦了,糕点给你们当赔罪礼,是我在山脚买的,超级好吃!”
岑昭觉得这小狐妖空有一百多岁,其实还是个小孩子罢了,将糕点送回去让他拿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小狐妖回去别说他来咬杜夔,以后小心行事。
小狐妖连忙点头,擦擦鼻涕泪,“漂亮的人类姐姐,你真好。”
双善面色不善,将小狐妖领出门外。
岑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微微翘起,精神突然松懈下来,打了个哈欠,疲惫感也逐渐上身,她嘱托了双善几句便去沐浴睡觉了。
天气渐冷,好在府里有地龙,往后日子冷了也不怕冻着。
岑昭今日是真的累了,沐浴后沾着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在下沉,周围被涌来的海水包裹,柔软却冰冷,像坠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