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地面冰着脚,切茜娅便踏到了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的楼梯上,她沿着楼梯往上走,既像是漫无目的,又像是目标明确。
她在找人,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谁。
要找的人似乎就在这里。
切茜娅没有敲门,极自然地就拧开了门把手,她的光脚踩上了门后人的拖鞋,张开双臂扑进了他怀里。
“切茜娅。”他轻声说,“你来的太晚了。晚上回家怎么不早点睡觉?”
“我没有啊。”切茜娅贴在他的耳边说,“我回家就洗了澡,然后喝了杯牛奶就躺下睡了。我连日记都没写呢。”
“那就是瓦勒斯卡故意在路上拖时间了。”他有点不快,“下次我送你回家。”
切茜娅站在他的脚上,仰脸咬住了耳垂,“你送我的话还回什么家啊……”
他轻笑一声,“说的也是。”
在他低头去吻她的时候,切茜娅却忽然松开手臂跳开了。
她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华丽的房间里,青龙瓷瓶里依然插着玫瑰花,嫣红的花瓣上沾了露水,好像是刚被浇灌过。
“你真宝贝你的花,天天都要浇水。”她说,“这是哪里种出来的?”
“安洛先高地。”
切茜娅随手扯了一片花瓣,在指尖玩着,她笑道:“我说的是花。”
“我说的是你。”
切茜娅银铃一般的笑起来,她用牙咬住玫瑰花瓣,含着送到他的唇边。花瓣上的露水让她的唇越发莹润,切茜娅眯着眼笑。
他低头咬住花瓣的另一头,切茜娅便松开嘴,她在花瓣上咬下了一个圆弧形的小牙印。
就在她要跑到房间另一头时,他猛然将她拉回了怀里,含着花瓣便吻住了她。
青涩的玫瑰花瓣在唇齿间碾碎了,散发出了浓烈的清冽芬芳,水红色的汁液染了彼此的唇,暧昧又凌乱地铺展开来。
切茜娅咽下了玫瑰花瓣的一部分,那么漂亮、鲜妍又芳香的花,尝起来是苦的。
她的脑海微微发晕,好像沉湎在摇荡的葡萄酒里,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水彩似的色块。
切茜娅越发发狠地踮起脚来去吻他,她抓着他的衬衣领口,不顾一切地想要贴近他,仿佛这才是驱动她最原始的欲望。
她推着他步步倒退,食指挑开了衬衣领口第一粒扣子,滑过了锁骨流畅的线条。
“你洗过澡了,”她笃定地说,“是在等我吗?”
他散漫地笑,丝毫不因为被戳穿了而窘迫,“我对待这件事一向认真。”
切茜娅解开了发带,海藻一般的金色长发倾泻下来,他绕在指尖轻轻一嗅。
欲望像泡了水的海绵似的发胀,她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推倒在了床上,“亚瑟……”
***
“小姐?”伊莲伸手在切茜娅眼睛前面晃,“起床了。”
切茜娅唰一下睁开眼睛,弹簧一般霍然从床上跳起来,额头猛地撞在了伊莲脸上。
伊莲捂着鼻子后退几步,痛苦地道:“小姐不想起床也不用这么撞我吧?”
切茜娅茫然又仓皇地向周围看了看,她的确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身处自己的卧室,但是……
昨天晚上梦里的她急迫的轻叫声犹在耳畔,绣花被褥仿佛还在蹭着大腿,切茜娅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额头上。
救命啊!她为什么会对亚迈伊蒙做那种梦啊!!
切茜娅忍不住扶额怀疑人生,不可能不可能,我是那种做梦都肖想着人家身子的人吗?
怎么可以对他做那种事情啊!简直太羞耻了!
切茜娅愤恨地一拳捶在了床头。
伊莲被吓了一跳,硬着头皮道:“小姐,吃饭吗?”
“吃饭吃饭。”切茜娅烦恼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不行!她绝对不能胡思乱想!
伊莲一边替她收拾着床铺,一边说:“今天早晨有人送来了玫瑰花,门房都很奇怪,那么一大捧玫瑰花!也不知道是怎么送进来的……”
切茜娅身子一斜,把脚崴了。
伊莲只好下楼去给切茜娅找了药膏,让女仆把早餐端上楼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