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想知道什么命运……我后悔了,我只想过回我原来的生活里去……”
“你以为自己还有退路吗?”
玛尔维娜的声音蓦然尖利起来,带着癫狂的嘲讽,“懦弱!”
梅兰妮吞咽了一口口水,没敢答话。
“行了,”玛尔维娜不耐烦地说,“我的身体太脆弱了,没能力承受那么久神力的使用,所以我才提前把一部分力量放在了你的身上。告诉我,你在切茜娅身上看见了什么?”
“玫瑰花……她的脊背上开满了玫瑰花,脚底下踩着灰雾。”
玛尔维娜忽然咯咯地笑起来,她声音犹如深山里老鸦的怪叫,幽深而诡秘,梅兰妮脊背发寒。
“很好,时候快到了。”
一只苍白的手从镜子里伸出来,指尖割了一个小口子,挂着一滴血。
“去,把我的血下到她的饮料里,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梅兰妮颤颤巍巍地拿了盥洗室里的玻璃杯,接住了那一滴血,“这个……她喝了会死吗?”
“死?不,不会。我多么喜欢切茜娅啊!怎么舍得杀掉她呢?”
镜子上的血红逐渐退去,梅兰妮推开盥洗室的门,吓的后退一步,“布雷迪?!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布雷迪平静地站在门口,“你在里面跟谁说话?”
“我、我……我没有。”
“你在撒谎。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他说完就要去抢梅兰妮手里的东西,梅兰妮连忙把杯子紧紧抱在了怀里。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愠怒地说,“我同谁说话与你有什么关系?”
然而梅兰妮一抬头,正看见布雷迪头颅破碎,粉红的骨茬露在外面,半只眼睛从眼眶里生生挤出,口角流血,带笑看着她。
恐惧如同闪电一般穿过了她的脑海,梅兰妮手一松,眼看着那只杯子就要掉到地上,布雷迪身手敏捷地接住了。
“你最近怎么总是浑浑噩噩的。”布雷迪皱眉道。
梅兰妮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那幻象又消失了。
“我——”她虚弱地张了张嘴,“你能答应我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布雷迪狐疑地看着她,“你说。”
***
“为什么一个子爵夫人的生日宴会也会来这么多人?”拉兹罗奇怪地说。
“安妮塔夫人丈夫的祖上做过很大的功勋,”切茜娅说,“他们家直到乔治八世的时候,都还很辉煌,但是德米特里子爵的父亲把家业败光了,又仗着功勋纠缠着国王不放,便慢慢走了下坡路。”
拉兹罗冷嗤了一声,“贪婪的人类。”
“别这样,拉兹罗。”切茜娅把一枚巧克力榛子塞进他嘴里,“安妮塔夫人现在不也过的很开心吗?”
拉兹罗咬碎了榛子仁,“这有什么好的?她需要到别人家里去做家庭教师,丈夫还是个瘫子。”
“可是她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而且过的很安定。”切茜娅皱眉说,“她不需要谁去怜悯。”
拉兹罗望了她一眼,切茜娅抿唇喝着橘子汁,她纤长卷翘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在拉兹罗察觉异常之前,切茜娅已经微笑着抬起头来,“当然我也很开心啊。”
她漂亮的手指点了点拉兹罗的心口,“我可是住在神明的心里呢。”
拉兹罗顺势攥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她身上有着令他着迷的气息,仿佛只有无时无刻不拥着她才无需担心她逃掉。
“我呢?”他低低地问,“我住在哪儿呢?”
他看见自己的面孔倒映在切茜娅清水一般的眸子里,一想到她的眼睛里也这样倒映过别人,就嫉妒的发狂。
“我的心里正在搬家,”切茜娅笑盈盈地说,“把不需要的人清出去。给要住进来的人腾位置。”
她指的是她离开亚迈伊蒙吗?
拉兹罗一晃神,他的确逼的太紧了,尽管他已经问过那么多次,可是每一次都让他感到说不出的空落。
切茜娅吻了吻他的下巴,“我再去拿杯橙汁来,你在这里等我。”
拉兹罗在沙发上坐下,他浑身仿佛有无形的气场,令周围的人不敢靠近搭话。神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