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断了,为什么还要害怕我提起他呢?”
切茜娅眼神迷离地扫过飞扬的塔罗牌,“玛尔维娜,你是占卜的高手,但是今天我也想占卜一下我自己的命运。”
她竟直接向旋风内部伸进手去,白生生的手臂霎时就变作了鲜红。
“就挑这张好了——”切茜娅举牌一看,“命运之轮。”
玛尔维娜心下一震,这时阳光在切茜娅身上腾地烧了起来,万丈晴空之下,少女背后燃起烈焰,照的绝美容颜惝恍迷离。
她的手臂背后都没在了火里,火焰点燃了纸牌,它们纷纷扬扬化作飞灰而去。
切茜娅手执那张“命运之轮”一步到玛尔维娜面前,嘴角的讽笑比火焰更加刺目。
“玛尔维娜,你以为自己是命运之神吗?你才是被命运玩弄的人。”
鲜血淋漓的手咔嚓挖入玛尔维娜胸腔,将那颗本不属于她的心脏狠狠挖了出来,鲜血在指尖滴答而下,切茜娅眯起了眼睛,
“我代我的爱人再杀你一次。”
切茜娅痛苦地拱起了肩胛,雪白双翼哗啦一声在背后凌风展开,片片羽毛伴着血滴飘落,金发在狂风中展开,无数的玫瑰花从草地里生出,迅速攀上祭坛,在她脚下漫成一片花海。
远方教堂的钟声响起,神父望向奥林匹斯山的方向,喃喃在胸前划十字跪下,“新的神明诞生了。”
***
爱琴海的对面,就是阿拉恰特小镇。那里商铺繁荣,街道宽阔平整,马车纷乱往来。
街道两侧伫立着三层小楼,这是当地的主要建筑,主妇们喜欢在阳台外面挂上花盘种花,种的最多的就是红玫瑰。
有时过往的游人会询问她们,为什么如此钟爱玫瑰花,她们总是会回答,
“因为那是命运女神的挚爱。”
临街的咖啡馆里,明晃晃的落地窗下是一张小圆桌,两个年轻绅士对面而坐。
在这个繁忙的工作日,咖啡馆里生意清闲,女仆频频往他们那边看,待瞥见了男人英俊的面容,又慌忙转过脸去。
拉兹罗交叠起长腿,往高脚椅上一靠说:“这儿的咖啡还算不错,比前天那家浓多了。”
瓦勒斯卡依然对他不屑一顾,“这一家从两百年前就开张了,你才知道吗?”
拉兹罗毫不介意,他向咖啡馆内打量了一圈,“装饰这么陈旧,怪不得没有人来。”
他打了个响指,无数细小的藤蔓从地下钻出,瞬间就爬满了古老的墙壁。
阴暗的室内霎时绿意盎然,仿佛连阳光都灿烈了几分。
女仆惊叫一声,呼唤起了自己的同伴,“天啊,玛莎,你看这些藤蔓!”
瓦勒斯卡不满道:“拉兹罗,不要乱用你的神力。”
“自那一战后,饥荒成为收获,瘟疫成为繁衍,暴|乱成为安定,”拉兹罗笑眯眯地说,“你的脾气也没好多少嘛,瓦勒斯卡。”
瓦勒斯卡冷冷睨了他一眼,起身付账。
这时一辆雪白马车从路中间奔过,车夫扬鞭喊道:“让一让!这里是命运女神的婚礼祭品,不要晚了时间!”
瓦勒斯卡身形一顿,和拉兹罗同时向那辆马车望去。
“她也结婚了。”拉兹罗低笑一声,“我不打算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他抬眸望向瓦勒斯卡,“你准备去哪儿?”
瓦勒斯卡掏出一个染血的木盒,“我打算去把心脏还给艾德里安。我有话要跟他说。”
“一万年了,”拉兹罗道,“你们确实应该好好谈一谈。”
瓦勒斯卡看向了他,“你呢?”
“我……”拉兹罗无意识地转着瓷杯,“我随便去哪儿都可以。或许是北欧?”
“去离神殿最远的地方吗?”
“胡说!”拉兹罗笑了一声,“我才没有参考神殿的位置。只不过北欧大概比较需要繁衍之神吧?”
他银灰色的眼睛望向窗外,晴空碧蓝,车马喧腾,他有神明的知觉,他不能再在她身边待下去,他不能看着她和别人结婚生子。
越远越好。
瓦勒斯卡先一步付账离开了,拉兹罗独自怔怔地坐在窗边,直到外面的天色黑透了,才恍然回过神来。
他起身付账,正听见两个小女仆在柜台后面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