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葛根粉沉淀好了,林姒拿来一个水瓢把上面黄色的水舀出来倒掉。
昨天下午他们再次上山又挖到了一些葛根,估摸着也有七八十斤了。
回来弄到晚上才把这些葛根处理好,累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好在有个男人,力气大,不然光靠自己她不知道得弄多久。
要洗,还要切小块,捣碎,洗粉,把洗好的葛根挤压出水,样样都是力气活。
不过总算没白费,林姒看着桶底沉淀着的白色的淀粉欣喜不已。
找来个盆子,用昨天白色的纱布垫在盆子上面,林姒把沉淀好的粉挖出来,拿到外面院子里晒。
吃完早饭,林姒准备去县里,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去了,得买点日用品。
知青点里的人家里时不时都会寄点东西过来补贴一下。
只有林姒,每次收到信都是问她要钱要东西的,从来没人关心过她在乡下好不好。
想起她的家庭,林姒眸子暗了下来。
她家里兄弟姐妹多,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弟弟。
大哥二哥都结婚了,姐姐比她大一岁,弟弟还在上小学。
林姒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两头不沾,爹不疼娘不爱,从小到大在家里就是个受气包。
每次被哥哥姐姐甚至是弟弟欺负了,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骂一通。
吃得最少,干的活最多,身上的衣服都是姐姐林娅穿旧了给她的。
林姒看了眼洗的发白的衣服,叹了口气,大女儿是宝,小女儿就是根草。
本来应该是林娅下乡的,最后却变成了她,就这样,还时不时写信让她寄东西回去。
苏醒前,林姒性格是胆小懦弱的,母亲说什么,她并不敢反抗,现在的她,不打算再给他们寄东西了。
家里明明除了林母和林小弟,其他人个个都有工作,哪里需要她一个下乡的女儿去补贴了?
也亏他们拿得心安理得。
一直到出门之前林姒都没看到宴怀。
不过她没放心上,一般这种情况不是和气运之子相遇、就是在相遇的路上。
他们能自己修复姻缘线更好。
林姒带了个帽子,背上挎包就出门了。
她的皮肤开始慢慢变白了,现在她出门都会小心做好防晒,虽然她并不需要,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汉溪村到县里有二十多里路,林姒没有自行车,只能靠两条腿走着去。
一路穿过村子,碰到大爷大妈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林姒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还有点不习惯,后来也能做到大大方方打招呼,惹得大妈们看着她的背影议论纷纷。
“刚刚经过那个是林知青?”
“可不是嘛?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老低着头看不清长啥样,没想到这么水灵。”
“咋地?你这是看上了?要给你家柱子说媳妇?”
“我家可要不起,城里人有这么好娶的?”
“说的也是,你看那狗剩家的媳妇,生了个孩子还跑了。”
林姒:……
大妈们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吗?她都听见了!
领教了一翻大妈功力的林姒,决定以后躲着点。
惹不起惹不起!
到了县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林姒两条腿都快走废了,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
肚子也饿的不行,但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打算去药房把她包里的人参卖了。
她身上一共才两块多钱,这两年省吃俭用的钱和粮食都换成粮票寄回家里了。
昨天晚上她在空间种东西,这才发现,原来那片药材地里种了一些人参。
她挑了颗小的出来,看模样约莫也有五十年份的样子,准备今天卖了换点钱买东西。
循着记忆里药店的位置,林姒一路走过去。
大约花了十来分钟,终于找到了,大门上面挂着“康乐国营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