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月抬起眼睛与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赵无夜对视,“所以我想带你去见当时经历这件事的老师和同学,我觉得你应该在现场。”
“他们不会相信的,”赵无夜冷漠地说,“你没有证据。”
“你能详细跟我讲讲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无夜抿着嘴不说话,江春月就有些着急,在她看来,这件事本来谁都没个证据,不过都是靠着一张嘴定下的结论,赵无夜如果不替自己申辩,那才是妥妥地被人家的话音带走了方向。
“你……”
“你相信我?”赵无夜看着江春月一脸急躁,忍不住问道。
江春月立刻就回答:“当然。”
赵无夜:“那就打开车门,我带你去见证据。”
“什……什么?”
江春月下车跟上赵无夜,“你有证据?”
赵无夜很酷地点点头,“嗯。”
“这些零件没有什么来源记录,解释起来的确很难,但是制作‘阿泰’的时候我们身边还有一个人,她的梦想是做一个记者,全程记录了我们的工作,一开始是为了在完成后整理成一篇报道。”
教导处的老师听到这番话后皱着眉问道:“有这个人,你当初怎么不说?”
赵无夜也皱着同款眉头,带着十足的叛逆气息,“这个重要吗?”
眼看着老师们又要生气了,江春月忙轻拍了赵无夜一下,和老师们道歉,又说道:“要不先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说?”
老师们也是见惯了青春期少年少女的各式脸色,还不至于被赵无夜这等挑衅气昏了头脑。江春月在带赵无夜过来之前已经和学校的领导老师都谈过了,这次带着当事人过来就是为了查清当时的真相,还赵无夜一个清白,所以双方态度都不尖锐。
于是老师也退了一步,问赵无夜:“那你说的那个人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江春月生怕赵无夜又犯了倔脾气,回头看他时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被发现了之后,赵无夜很快转移视线,这次倒是没再找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高三(5)班,白箬。”
“胡说!”
几乎是当时就有老师大声反驳:“白箬怎么可能跟你们这群……混到一块儿!”
“这位老师!”江春月也提高了声音,“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先把人叫过来问清楚再说?”
反驳的老师闭上了嘴,但是仍然有些气冲冲,他大步走出门去叫人了,很快就带回来了好几个少年。少年们都是打扮得不太正经,看起来有些混混劲儿,其中一个还大声直呼老师的名字,问道:“老赵,你这老打扰我们高三生的学习干……干!”
他看见屋子里赵无夜的身影之后眼睛爆发出火热的光,这时候才少了许多的社会气,看起来像个十七八的笨蛋少年。
“老黑!我操,真的是你么老黑!”
后面几个慢悠悠晃着的人全都精神地挤了过来,“黑蛋!”、“黑哥!”各种叫法层出不穷,人群的最后钻进来一个瘦小个,一下子扑在赵无夜身上,哭得像是一个老母亲。
“小赵诶!儿诶!老赵这家伙把你带回来了!”
赵无夜忍下了各种称呼,唯独这个变了脸色。他将瘦小个从身上拎下来,“王大宝你对你爸爸叫什么呢?”
他随口骂完后下意识朝着江春月的方向看去,在发现她捂着嘴偷笑时才松下了僵硬的肩膀。
那位被称为“老赵”的老师宝贝地把自己身后的学生带进办公室,等教导主任制服了那几个吵闹的小混混后才把他的年纪第一露出来。
在女生刚走出来的那一刻,江春月都有些呆住了。别说男孩子,就连她一个女人都会下意识想要微笑。
白箬。
江春月默念这个名字,她可能是所有男生心中对初恋最美好的向往。
福至心灵地,江春月看向赵无夜,少年也没有逃脱这大范围的捕杀——他的眼睛自少女出现就没有离开过,久久地,用视线代替语言,悄悄地问了一声好。
第 7 章
白箬是这所学校公认的校花。
高中三年的时间紧张又疲惫,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校服,露出一张统一的缺觉的脸,睁眼见到的是老师,闭眼前见到的是试卷,这种时候是很少有人会折腾出什么符合青春气息的活动,比如说校花校草评比大赛。
而白箬却没有经过这样一个赛程,或许说,她是校花桂冠下的唯一候选人。从五官到性情,从学习成绩到兴趣特长,白箬完全活在了一般人触摸不到的高纬度世界里。提起校花、女神,唯她而已。
这也难怪当赵无夜说出白箬的名字后,办公室所有老师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