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就不讲理(重生)——拾西
时间:2022-03-25 08:37:06

  隔日,宫里的流言越传越凶,大胆到苍沐瑶自己去弘文馆的路上都能听到角落里丫鬟在嚼舌根。

  “你听说了吗?昨日长乐殿的宫女啊,个个嚣张跋扈的去各宫耀武扬威,穿的花枝招展的,还说是公主的意思。”

  “何止,我还瞧见了,那缎子,那绣工咱们宫里的娘娘都穿不上,你不知道那人送完礼回去,娘娘把一桌子首饰都砸了。”

  “这长公主原来不是说是个规矩人,怎么长乐宫这回这样目中无人?”

  “不知,但听说自从长公主去了弘文馆,长乐宫里面……”

  几人越走越远,终于苍沐瑶再听不到,她从树丛后头显出身形来,嘴角微扬,心情好得很。

  小玉跟在她身后,听了半天早就按奈不住,“公主殿下,她们这样说长乐宫以后岂不是名声都毁了?”

  苍沐瑶现在心情好,转身便点了一下小玉的鼻子,“不,你且瞧着,不止不会毁,往后咱们的长乐殿才会是真正立足。”

  小玉捂着鼻子,还是不懂,“公主您本来就是圣人最宠爱的女儿,还是镇国长公主,长乐殿的地位难道还不高?”

  “这算什么地位?”苍沐瑶嗤笑一声,长乐殿现在只是一个花瓶,一个竖着规矩旗子的花瓶,插花浇水皆要旁人来做,但她要的是长乐殿本身便是一种震慑,就仿佛从一个穿着华丽的木偶变成拥有灵魂的真人,她想做的,是镇国摄政长公主!

  “要有权利,能摄政才叫地位。”低沉的男生忽然出现在身后,苍沐瑶诧异,猛然转身,是谁!竟将她的想法看透?!

  “然而一个女子摄政谈何容易,上有圣人,下有太子,而你手上只有一个长乐殿的宫女,长公主真是好志气啊。”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似笑非笑那张讨人厌的脸,不是沈煜是谁?

  苍沐瑶冷了脸,微挑的桃花眼里一片冰凉,“沈公子慎言。”

  “长公主敢做还怕人说?不知道是柳升桓看上了你这身志气呢?还是他让你有了这样的志气?”

  不同于二人在课堂上的小吵小闹,此刻二人对视的眼眸里皆是试探,苍沐瑶心惊,说好的武夫,为什么沈煜会有这么深的城府,这样敏锐的洞察力,竟然在她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意图摸了个七七八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忘记了防范沈煜?是因为他是太子的伴读?还是这人平日里不着调的模样,让她忘记了防备?

  “公主不说也罢,您身为镇国长公主有点权力无可厚非,您继续,我祝您一帆风顺。”对视片刻,沈煜移开视线,“时辰不早了,公主再不走呢,讲师该到了。”

  说罢,他也不等苍沐瑶,径自越过她往弘文馆去,小玉根本没敢抬头,这对话她都不敢听,哆哆嗦嗦的吓白了脸,心里嘀咕着,她家公主每日到底是在跟什么样的人一起上课呀,为什么这般的吓人?公主可真厉害,要是她定然早就吓跑了。

  难能可贵,苍沐瑶和沈煜都在,一上午却没有吵起来,蒋戚光晃过来那是一脸的惊奇,“子墨兄今日不换衣裳去了?”

  沈煜总是被茶水泼一身换衣裳的事儿,整个弘文馆都知晓,他也不在意,“今日大约是长公主的茶水金贵,不愿意泼……”

  他话音未落,熟悉的茶水,熟悉的角度,苍沐瑶举着杯子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是本公主今日找不到泼茶的理由,既然你说这茶金贵,那就赏了你吧。”

  蒋戚光捂着嘴,悄悄往后退,他怎么总是撞枪口呢?夭寿。

  沈煜倒是笑脸都没变,抖了抖衣服,“那便劳烦公主殿下帮我同讲师告个假了。”说罢,衣带翩翩走了。

  同时,大玉去紫宸殿教泰公公和六公公按摩的手法,说了一句她们穿公主旧衣的缘故,还有宫门口自己坐马车险些摔出去,被公主救起,却害的公主扭伤了手,自己强行跪在宫门口的事儿。

  当夜,圣人招秋水阁的何昭容侍寝,夜半未过,便听得秋水阁一阵喧闹,热热闹闹接驾的何昭容在这夜色里被拖下去掌嘴八十,整个脸都花了,降为六品宝林,其身边两个大宫女皆掌嘴而亡。

  长乐宫,苍沐瑶挑灯夜读,大玉伺候笔墨,一派宁静。

  隔日,苍沐瑶出长乐殿走了一圈,颇为猖獗的流言在今日全部销声匿迹,她指了指外院九歌去随便找个宫女试探一下。

  “诶哟,姐姐这可不能再问了,昨夜秋水阁出事儿了,何昭容便是提了这个,一降三品,往后怕是再也见不得圣颜了,长公主本就是镇国大长公主,可入弘文馆,可协理六宫,有什么事情做不得的?就是她要整个大明宫全都换常服,也只得听从啊。”

  苍沐瑶在树丛后头对九歌点点头,回了长乐殿,孔圣人其言,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真是太对了,业元帝大善,只要大业还在,他便是那个不倒的善,而恶……总有人来做的。

  接下来就看柳家如何继续出招了,她不曾德行不良,就仅是柳升桓深情,那可逼迫不了任何人。

 

 

16

  长安城柳府,柳不言与孙子柳升桓对坐在棋盘两侧,玉质的棋子落在同样玉质的棋盘上,响声清脆,满盘的黑子密密麻麻,将白字紧绕,柳不言手心抓着的棋子,一把放回棋盘,“惟壬,你心不在焉便不下了罢。”

  柳升桓抬起头,双眉之间有着深深的刻印,“孙儿扫了祖父的雅兴。”

  “无妨,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同你下棋的。”柳不言一把年纪,精神气却不错,说话掷地有声,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道道壕沟,唯有眼眸透亮有光,让人不会错认,这便是大业权倾朝野的尚书令。

  柳升桓有些痛苦的移开视线,“不知祖父所为何事?”

  柳不言闻言面色便沉下来,这是还要坚持?语调加重不少,“何事?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什么事吗?”

  “孙儿不知。”柳升桓能感受到祖父的怒气,他站起身来俯首退让,但嘴里依旧说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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