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只晓的,你去忙吧,不必看着我。”苍沐瑶无力的依靠在马车壁上,这才看到腿上诡异的造型,她拨弄了一下,终于有了些许笑意,她昨日仿佛听到了沈煜说自己在他心里,本想问问是不是幻听,但瞧瞧这裙子,这多了几倍的纱布,这加了软垫的马车,应当是真的吧。
疾驰的马蹄声在诸多的脚步声中不明显,但有些人的嗓音可以穿透千山万水直接到脑袋里,“她如何了?”
苍沐瑶的眼睛抬起来,涣散的眼眸瞬间有了光。
“回将军的话,刚醒,问到您来着。”
“吃了药了?”沈煜又问。
“是。”
“真苦,她喝得下去?”
“是,将军恕我直言,这药苦归苦却已经是军中最好的药材了,普通人还吃不到……”
“我知晓,你去吧。”沈煜不耐烦的挥挥手,径自掀开了马车的门帘。
他猝不及防的落入了苍沐瑶这一双清澈的眼瞳,“太苦了。”
苍沐瑶点头,她方才还在想这个人,当真出现了却别开眼。
“给,吃点这个。我去抢了孩子的糖葫芦。”沈煜跟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就掏出了一串糖葫芦。
苍沐瑶立马瞪大了眼睛,盯着糖葫芦,“哪里来的呀,你不可能去抢来。”
沈煜轻笑了一声,动手将糖葫芦搁在了她的唇畔,“本将军又没钱,只能去抢了啊。”
“胡说,你镇守西北没动过半分民脂民膏,这些我还是知道的。”苍沐瑶伸出舌头小小的舔了一口,甜甜的糖味竟有些许天堂的错觉。
沈煜又笑,“是以这次我给孩子耍了套圈,他就把糖葫芦给我了。”
苍沐瑶已然不信,沈煜学的拳哪里是耍来看的,而且这附近根本没有孩子,当她不知道路线不成,“胡扯。”
“我说真的你不信,胡扯你也不信,这叫我如何是好?”沈煜盯着她的小舌头,身上的疲惫渐渐消散。
苍沐瑶似乎嫌弃小口舔舐不太够,张大了嘴想去咬,糖葫芦太硬,一下子失败了,正准备再努力一把,面前的糖葫芦忽然被抽走,迎上的是沈煜的唇。
“好甜。”沈煜品了品。
苍沐瑶红了脸,舌头怎么摆都别扭,“你过分。”
“收点跑路费罢了,吃吧。”沈煜还帮她举着,这一次安安分分的。
苍沐瑶舍不得吃完,只吃了一颗,余下的让沈煜好好留着,这药定不可能吃一天,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对一串糖葫芦如此珍惜,世事无常。
“好,你再睡一会儿,扎营以后我再来接你。”沈煜揉了把她的发,从马车中退出去。
苍沐瑶耳尖的听到,外头便有人在找他,说是长安急报,长安啊,苍沐瑶掀开了车帘,恍若隔世。
第70章
长安的战报苍沐瑶在不久后便有所耳闻, 沈煜本不欲多说, 奈何她如今是一军之首,沈煜不来说也总有人要来嚼舌根。
仇老帐下有一王姓将军, 在南军时小有名气,战绩颇丰,只是人有些傲慢, 唯有仇老亲自出马才能制得住,这一次跟着沈煜出兵, 面上没什么说法, 私底下却经常来求见苍沐瑶, 今日亦然,乘着沈煜不在的档口,王将军便摸到了马车边上。
“殿下。是我,王轴,您今日怎么没来参加战会?”王将军的声音在军营里算比较温和的一个, 说话有一股子书生气, 十分好认。
苍沐瑶在军营呆久了也习惯了这些老兵油子自来熟的脾气和随随便便的等级制度, 论功行赏全凭功绩, 饶是你出生六部家也一样不给你脸子,是以有这个胆子就能跑来同公主说话,根本不稀奇。
“嗯?本宫有些不适,有什么事吗?”
王轴为难的沉吟一声,“是有些事,不知当讲不讲。”
“不当讲你来此作甚, 有话就麻利的说完。”苍沐瑶小憩一会醒来的精气神已经与方才大有改善。
王轴嘿嘿一笑,“公主殿下是个爽利人,臣知道您与沈煜是夫妻,但是俗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指不定还要各自飞,长安传来的急报,他定然没同您说吧。”
“哦?你说来听听。”苍沐瑶心道沈煜就是想同她说也恐怕没有你迅速,若不是沈煜之前来过,这挑拨离间就有些高明了。
“长安城听闻要打起来了。”王轴的声音轻下去,就靠着车窗旁,很近,“三皇子与兰德纳大吵了一架,兰德纳把皇宫都围起来了。”
兰德纳这名字苍沐瑶在几次战会上都有听闻,他是匈奴五皇子门下的幕僚,这一次与三皇子的人接洽亦是他的主意,匈奴这位五皇子狼子野心,觊觎匈奴的王位更不放过大业的版图,进了长安城以后立马就改了主意让兰德纳留下,说好的退出大业让三皇子扶持他登基早就忘在了脑后,若是有大业的皇位坐,匈奴这穷苦地方还要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