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捕猎了,并且没准备带他们两个,估计是觉得他们碍事。
宋许看那猛虎下山的姿势,感叹一句:“这个前臂肌肉,真是个大佬啊。”
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纹着老虎花臂的黑道女大佬。
甩甩头,宋许迅速爬起来,摇晃乌木:“快,趁黑森不在家,我们赶紧下去捉鱼填饱肚子!”
黑森是个怕水的大老虎,看到她们下水就要吼,然后亲自把他们拖回来,所以他们下海的机会可不多。
宋许不怎么爱吃鱼,但她只要有机会就要跟着乌木一起下去。她总担心乌木这个状态,在海里游着游着会忽然忘记自己是谁,然后忘了上岸。而且她跟着下海,还可以给乌木一些建议,比如吃什么。
“这个就别吃了乌木,很多水母都有毒的,咱们游远一点。”宋许阻止了乌木尝试吃水母的动作,叮嘱他,“虽然你也是条毒蛇,但是那不代表你就不怕毒,特别是海里的,你又没吃过,不能乱吃,咱们吃点正常的东西。”
乌木一直是特别好养活的,基本上是遇上什么吃什么,迎面撞上一只大海龟,他也是张嘴就要吞,被宋许一把按住。
“不要!这都是壳你吃啥啊,乌龟壳多难消化!咱就吃点普通的鱼吧。”
乌木吃了一肚子鱼,宋许则抓着一大团海带从海中冒出头来,喜笑颜开:“太好了,今天吃海带!”脆脆的海带,她都好久没吃过了。
他们两个湿淋淋往上走,恰好被衔着食物回来的大老虎看到了。当时一方在森林边,一方在海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宋许就有种小时候在外面调皮捣蛋一身泥回去被家长撞个正着的感觉。
奇怪了,她小时候也没有这种经历啊。
大老虎丢下嘴里的原始兽,冲上来咆哮,大蛇又被老虎追赶着在沙滩上游走,而宋许再一次因为体型小以及大蛇的掩护,被大老虎放过了。
把他们赶回到洞穴里,大老虎还没有放过他们,堵着洞口,庞大的身躯背着光,显得巍峨又凶恶,张开的巨口还带着原始兽的血,胆子稍微小一点,现在就该被吓死了。
宋许蹲在乌木身边,缩小存在感,默默嚼着海带,聆听着大老虎的教导。语言不通不是问题,反正想也知道像老虎一样凶的妈妈教训起孩子来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嗷嗷呜呜!嗷呜!吼!”
“黑森这句话是在说:‘让你不要去海里不要去海里,就是不听,皮痒了是吧!’”宋许悄声和乌木翻译。
“嗷呜嗷呜!吼!”
“这句是:‘还带着宋许一起去,好大狗胆!’”
乌木对她的同声翻译深信不疑,眼中流露出对自己的怀疑。他在疑惑,为什么宋许能听懂黑森的话,而他却听不懂。
大老虎终于结束咆哮,把自己带来的原始兽尸体摆在两个崽子面前。哪怕之前她已经试过两次,最终宋许两人都没吃,她这次还是带回来了食物,仍然试图给他们喂。
过了几天互相折磨的日子,大老虎也发现了,这两个崽子不乐意吃原始兽,而是喜欢去海里抓鱼吃,还会和一些原始兽一样在森林里啃叶子。
为什么她的崽子和她不一样呢?大老虎思考不了太过复杂的问题,但是她明白了崽子们的食谱。
宋许发现又一次大老虎妈妈狩猎回来,没有带原始兽,直接拖了一根树回来了,树上还有无数青黄色的果实。
这果实宋许从未见过,长得像芒果,凑近了就能闻到一股香味。豪爽的老虎妈妈连带食物回来都是这么的大手笔。这么一棵树,连果子带花带树叶,够宋许吃上好多天。
不仅如此,老虎妈妈还试图在海边给乌木抓鱼,但她总是无法克服对大海的恐惧,不太敢走到太深的地方,烦躁地在浅水区徘徊,最后扒拉出些贝壳螃蟹,还有一只慢腾腾的大海龟。
眺望大老虎翻过的海滩,礁石仰躺一地,沙地一片狼藉。她为了翻能吃的食物,把这边一片的大礁石都翻过来了。
投喂自己的幼崽,是她的本能。接受了自己的幼崽是奇怪的长条和小小的毛毛,又接受了他们的食物差异,老虎妈妈主动承担起给他们寻找食物的责任。
她是个强大的老虎兽人,大概从没为食物发过愁,可幼崽要吃鱼,这真的难倒她了,一只大老虎,天天在沙滩上“赶海”,收获还不丰盛,这有点打击到她的自信心,于是她对大海的态度日渐凶恶,没事就要朝着海面咆哮两句抒发心情。
对于乌木自己下海去抓鱼吃的行为,她也不再阻拦,就是表现得有点郁闷,对着礁石磨爪子,仿佛在问:“是老娘的爪子不够锋利了吗?”
宋许看在眼里,乐得不行,帮她把爪子里那些自己很难处理的沙子全都清理掉。大老虎的肉垫厚实,藏起来的爪子比她用过的骨刀锋利得多,还有缝隙里长长的脚毛,宋许看着很想给她剪掉。
乌木回来了,拖着一张渔网,网里有各种奇怪的东西,收获丰富。
宋许有了老虎妈妈带回来的一大棵果树后,不用去寻找食物,就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制作工具上面。她重操旧业,开始做手工,在树林里寻找树藤,剥开外面粗糙的皮,用里面柔韧的筋来编织一张大渔网。
渔网交给乌木用来捕鱼,这样比他自己抓要方便快捷,还能让他把收获带回来。
老虎妈妈吃了太多原始兽给吃傻了,但宋许觉得也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下去,得停止继续食用原始兽才行。现在老虎妈妈已经接受了他们不吃原始兽吃鱼的设定,接下来就让她接受一起吃鱼。
为了唤起大老虎作为兽人的记忆,宋许还特地用树干做了木盆,做了串烤鱼的木棍,捡来大贝壳做锅准备炖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