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周细春的步伐就慢了下来，并不是为了照顾燕伯今，而是她累了。
一日三餐没落下，身上也长了些肉。但是这山路看着不陡峭，也挺费体力的。
周细春右手边就有一条小溪，这是村里河流的上源。越往里走，鸟叫声此起彼伏。
她家的茶地要跨过小溪，此时溪水只有一步宽。上方横放着两根粗木头，显然是为了过河搭的。
周细春喘着气带着燕伯今跨过那条小溪，再往里走就不像之前那么开阔了。树木也高了许多，她打了个冷颤继续找进入她家茶地的小路。
凭借原主唯一一次来过的记忆，一条比外面小路更窄的路被她发现。只不过长久没人走过，这条路被堵住了。
“我先开个路。”
周细春缓了一会儿，就拿着镰刀砍这些杂草。有常青的、有枯死的，好不容易清理出原本的小道。
并不算热的季节，她出了一身的汗。
周细春带着燕伯今穿过小道，出来时觉得豁然开朗。整个一片茶树暴露在她眼底，她打量着这斜坡上的茶园。坡度较缓，大概离地面有三十度角。放眼望去，大概有两百米长。
周细春直接好家伙，这个茶园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就近观察了一片茶树，发现跟山脚处有些不同。这里的茶树老叶饱满厚实，泛着碧绿光泽。
周细春深吸一口气，冲着正抚摸叶片的燕伯今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上去看看。”
燕伯今捏着叶片道：“好。”
周细春提起裙角，一口气往上爬。才爬了一半，她就爬不动了。歇了一会儿，一鼓作气爬到顶。
极目远眺，云雾飘山间。
还能看到仙芽村，整个村庄被群山包围在中间。
周细春重重呼出一口气，她刚刚观察了，这一片茶树的状态都挺不错。想必这个地理位置更适宜茶树生长，微风习习，土壤肥沃。
只是这么大的茶园，她什么时候能锄完！
下去不比上来容易，这好歹是个坡，周细春难免刹不住脚。又不敢用力抓茶树枝，即使走的小心翼翼，在离燕伯今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时还是没控制好冲了下去。
“快……快让开！”
周细春尖叫着往下冲，还不忘提醒燕伯今让开。
燕伯今听着周细春的声音，站在原地不动，准确无误的捞住了她。
她整个人扑进燕伯今的怀里，因为惯性太大他还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右脸直接撞到他的胸膛，硌得她发麻。
周细春捂着脸站稳，燕伯今急忙问道：“撞疼了？”
她一脸幽怨道：“你怎么不躲开？”
燕伯今：“不躲如何，躲开又如何？”
周细春：“你也不怕我撞伤你。”
燕伯今怀疑道：“就你这小身板？”
周细春一噎，她身材的确有些瘦小。可她毕竟才十六岁，还有发育的空间呢。
燕伯今见她不说话，伸出手问道：“哪儿疼？胳膊还是腿？”
周细春揉了下脸，道：“脸，是我的脸。”
燕伯今显然没想到，脑海里突然浮现刚刚她撞入怀中的场景。她的脸就贴在他的心口上，咳了一声，道：“脸……脸可还疼？”
周细春忽视他伸出的右手，道：“好多了，我脸要是歪了你得负责。”
燕伯今挑眉，道：“我的人都是你的了，还想怎么负责？”
周细春闻言一脸惊悚的看着他，道：“什么……什么我的人，你不要瞎说……”
燕伯今也有些不自然，道：“我是说，我的人都随你使唤了。”
周细春眸光闪了闪，道：“那是，就罚你以后都要陪我来茶园。”
燕伯今毫不犹豫道：“好。”
看着长满杂草的茶地，她终于明白村里为什么没有人春季锄耕了。一户才几个人，根本干不完，还不如放着。
她看了燕伯今一眼，仅凭他们两个还不知道哪天能干完。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我们先回去吧，今天干不了。”
燕伯今大概也猜出来了，默默带上背篓跟在她后面下山。
周细春在路上想过了，以往都是到了采茶的季节，村民们一边采茶一边将杂草踩倒或者砍掉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今年要不也这么干吧。
回到家后随意洗了把脸，大口咕噜了两口水。准备开始做午饭，自从自己家菜园被她薅光以后，她只能从外面买菜。
一个锅煮米饭顺带蒸碟腊肠，另一个锅炒菜。
将韭菜切段，肉片加酱油和姜片腌一会儿。肉片炒至表皮卷曲焦黄再加韭菜段，炒至入味最后加盐出锅。
先将白菜叶子撕成小片，鸡蛋液炒熟，加入热水，水开后下豆腐和白菜叶加盐煮一会儿，白菜豆腐汤就成了。
让周细春高兴的是她的厨艺越来越好，再加上区别于这里的口味。可以说她做的菜味道绝对独一，连奶奶也夸她。
她还贡献了几道特色菜给聚成酒楼，手里也攒了些钱。
周细春扒拉着碗里的饭，院门被敲响了。她迅速放下碗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牛大壮。还有旁边放着竹制的烘斗以及两个圆形大簸箕。
燕伯今让牛大壮帮忙让牛爷爷带回来的，是她让燕伯今去跟牛大壮提的。因为牛大壮自从上回离开后对她的态度就冷冷的，直觉告诉她应该跟燕伯今对他提的要求有关。
牛大壮每次来找燕伯今请教打猎的问题，除了两人一起上山几乎没有其他时间共处。她每次想问牛大壮，他都避过去了。
见是周细春开的门，牛大壮突然提高嗓门喊了声：“你让我爷爷给你带的东西带来了，放院子里啊。”
周细春退了两步，当她耳朵不好使，还是对其他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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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1章
◎“那六年后呢？”◎
果然燕伯今听见声音就出来了，牛大壮这才把东西搬进来。刚刚还没什么表情的的牛大壮，见到燕伯今脸色才缓和了些。
周细春摸了摸下巴，牛大壮过河拆桥，无情。之前还一口一个阿周妹妹的，现在眼里只有燕大哥了。
牛大壮手上拿着簸箕，热情地冲着燕伯今道：“燕大哥，要不要我帮你们直接搬进屋？”
燕伯今点头：“多谢。”
牛大壮立刻挺直了腰背，道：“燕大哥客气了！回头再教我做几个陷阱就成。”
周细春帮他开了仓库房的门，牛大状将东西依次放进去。
周细春看着他对着自己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地好笑。“你想说什么？”
牛大壮立刻警惕起来，又往门外看了一眼，小声的说了句：“没事。”
他也没多待，走后周细春他们也回去继续吃饭。
整个下午她都在菜园里，种菜前要先处理地块。燕伯今帮忙手动除草，她拿着锄头将土地浅浅的翻一层，将大的土块敲碎。总共五垄，旁边还都留了小沟。
周细春一身汗味脸色通红，燕伯今手上也都粘上了泥草混合物。
太阳落山时，拔下来的杂草都晒枯了。周细春将所有杂草堆在一块，一把火点着烧着，这可是天然肥料啊。
只不过这烧出来的烟像是跟她作对似的，她到哪儿烟就飘在哪儿。她被熏得眼泪直流，“怎么回事，咳咳。”
燕伯今闻声将她拉至自己身后，周细春去看那烟竟然不再跟着她了，觉得奇怪：“连烟都怕你。”
燕伯今脸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在说着别人。“我……出生那日天降血雨。”
周细春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燕伯今接着道：“他们觉得我不详，把我们赶到柴房住，整整住了六年。”
周细春听着，心情有些难言：“这都是迷信……”
她总不能跟他解释，这是因为暴风雨气流中混入了红色的尘土或者其它什么动物被卷入风暴后受了伤流的血，最后导致雨水被染成了红色，是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吧。
无法想象一个生命满怀希望的诞生。还没睁眼，就被烙上不详的名声。
周细春问他：“那六年后呢？”
燕伯今沉默，似乎不会回答。
也不知道沈渊收养他时是几岁，看着燕伯今清冷的脸，咬了咬嘴唇道：“那你母亲呢？她总不会……”
燕伯今声音突然冷硬起来：“她的心里只有自己。”
周细春大概明白了，说不定这位母亲不仅不会保护自己的孩子，还会和其他人一样厌恶他。
而六年后燕伯今不愿意说，一定也是不堪的。
不由地想起自己现代的父母，到底还是有人不屑亲情这种东西的。
周细春伸手拉了拉他脏污的手指，又快速放开，盯着熊熊燃烧的草堆道：“人的信念就像眼前的这把火，它能烧掉任何你想毁掉的东西，也能成为黑暗里的一道光。”
燕伯今心中一动：黑暗里的一道光么？
周细春喃喃自语道：“人活着，不就是靠着信念么。”
失去水分的枯草很容易被火光染上，炙热的温度将它们化为灰烬。
周细春看着全都被燃烧而尽，心中诡异的畅快。等到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她拿起锄头将烧成的灰分铺在垄起的田地上。
她觉得现在就很好，每天都有事情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明白未来想做什么。
黄瓜、香菜、香葱、菠菜、茄子、四季豆、豇豆。
这些都在她的春季播种名单里，就等着买回来育苗了。
出了一天的汗，再加上做晚饭，她整个人黏腻的不行。
吃过饭后燕伯今帮她烧热水，周细春在屋里拿新荷包装银子。她明天打算带着燕伯今去医馆，顺便买菜种。
头天晚上已经跟燕伯今说了要去镇上的事情，所以周细春这天早早起来准备早饭。
没想到有人比她还早，看着坐在灶洞前烧火的燕伯今。很难想到一个双眼失明的人，干起活来一点也不马虎。
“怎么？一大早这么看我？”燕伯今抬头道。
周细春眼神闪了下，道：“在想你是不是晚上没睡觉，起这么早。”
燕伯今没解释，只是淡淡道：“觉少。”
周细春回头走了两步背着他伸了个懒腰，全身都痛。洗漱完和燕伯今吃了早饭，给奶奶留了早饭就出门了。
不同于寒冬季节，村子上空飘着缕缕青烟。不少人都起床劳作，一副世外安宁的模样。
往来镇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小小的牛车瞬间变得狭窄了。周细春坐在燕伯今和婶子中间，为了避免他被挤到。
可是她真的挤不过力气大的婶子，任由她们挤来挤去。而燕伯今坐着纹丝不动，苦了她在中间被挤成肉饼。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僵硬，燕伯今微微侧头不急不缓询问道：“阿周，要不我们换个位置。”
周细春闻言，脑子一转凉凉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婶子，道：“不了，兄长你脾气不好，我怕……”
她话没说完，身侧的婶子猛地将她胳膊往前一拽。周细春整个人开始向她倾倒，局势一下变了。没人挤着她了，这位婶子还带着她挤别人。
周细春抽了抽胳膊，没人挤她就成，她也犯不着去挤别人。
下了车付过钱后，周细春带着燕伯今直接去了上次用包子赊药的那家医馆。特意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众济医馆。
张大夫站在柜台后，一抬眼就见一位娇小玲珑的姑娘带着一位气质挺拔的公子。
本能的快速扫视了一眼二人的面色，开口问道：“二位是来抓药的？”
周细春摇了摇头，示意大夫去看燕伯今，“是我兄长来看眼睛。”
“眼睛？”张大夫眯着眼对着燕伯今观察了一番，便引着他们往诊室去。“跟我来。”
张大夫给燕伯今把着脉，眉毛皱的跟什么似的，脸上表情也十分丰富。
周细春在一旁看着大夫表情奇怪，不由地担心起来。难道不好治？她实在想问，可又不好打断大夫，只好耐下性子等着。
良久，张大夫收回把脉的手，摸了一把没有胡子的下巴，缓缓道：“他这不是病。”
周细春懵懵道：“什么意思？没救了？”
作者有话说：
周细春：没救了？
燕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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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数据，代号799，存在于末世实验室里的一个机器人。
爆炸前，她从来没有出过实验室。
数据恢复后，穿进一本书里，有了一个新身体——炮灰太子的炮灰太子妃。
可她什么都不会，又没适应人类的脑子。唯一的设定就是研究风俗人物活动，于是她掏出小本本……
东宫太子妃顶撞太子后跳湖了，醒来后越来越怪异……
皇室家宴上，所有人都在拍皇帝马屁，唯有太子妃埋头苦写；
狩猎场上，别人都在拉弓射箭，太子妃追着箭跑，并埋头苦写……
太子李连奚没忍住，目光看向秦琼琼怀里的小本本，问她：“你这是在干什么？”
秦琼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不太适应这个，记不住。”
李连奚：……
传闻太子木讷、心如铁石又残暴不仁，可秦琼琼却不这么认为。
给他捶腿会重重拍掉她的手，只说了句“女子不必讨好男子，你拿笔更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