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秘密只有在储君之位争夺时,他们才会被告知。
可他却提前知道了。
因为他体弱多病,所以龙皇决定杀了他,将他的能量晶体取出,给他的弟弟吞噬。
他不想死,所以他在龙皇要杀他之前设计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弟弟很受龙皇宠爱,而他又长了一张跟弟弟差不多的脸,在弟弟死后,龙皇时常将他当做弟弟,对他也多了不少照拂。
那时候,他并不觉得害怕。
杀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如果他的弟弟不死,死的就是他。
他一直如此安慰自己。
直到有一天,龙皇将一碗金色的汤送到他嘴边,告诉他这是祁羽留给他的。
看着那碗金色的汤,他才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一定是用祁羽的能量晶体融化而成的。
当他在龙皇的注视下喝下那碗汤时,那种害怕抵达了顶峰。
他感觉他和祁羽融为了一体。
祁羽这辈子都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责问着他,为什么要害他。
巨大的恐惧和身体中乱窜的神力折磨的祁戈生不如死,祁羽的脸变换成妖魔在他的脑海中步步紧逼。
祁戈完全崩溃了。
结界一瞬间炸裂开来,密闭的空间消失,在西北狼族皇宫之前,东边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光亮。
祁川的视线从祁戈的脸上移开,光亮照进了他的眼底,在逆光之下,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个身影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站着,他清楚地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颊上,镀了一层浅浅的薄冰,在微光下泛着晶莹的质地。
祁川定定地看了许久,眼中的猩红才慢慢褪去,如梦初醒一般松开了祁戈,身体中的神力也在这一刻大幅度的流逝,他在神力消耗掉的最后一刻来到了苏阮跟前。
可他的手才刚碰上苏阮的肩膀,她身上的薄冰就完全碎裂了,苏阮跟失了力一般向后栽去。
祁川将人揽进怀里,他的动作那么轻,她却依然像是被他碰碎了一般,皮肤的每一处都开始渗出血来。
祁川双手颤抖地抱着怀里的人,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祁川就这样保持着固定的姿势,抱着苏阮,垂着眼睫看她,脸上神情莫名。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她白色的衣襟被血染成了红色。
久到太阳升了起来,地上的血迹慢慢干涸。
祁川的嘴角竟有了一丝笑意。
他伸手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的衣襟,今天的苏阮有些古怪,她竟然没有一脸戒备地拍开他抓着她衣襟的手。
也是,她睡着了。
她一向睡的很沉。
很多个晚上,他偷偷抱住她她都不知道。
就像现在这样。
祁川目光柔和地看着怀里的人,抱着她缓缓站了起身,他并没有看滴落在地上的血迹,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不再滚烫的温度。
她什么时候这么怕冷了。
比他的身上还要冷。
祁川将怀里的人又搂的紧了些,可是他的身体却没办法焐热她。
他一步步向前走着。
可是。
他等了一路。
她却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马上一百年后了
◎最新评论:
【今天大概几点更呢】
【作者也要好好休息哦,熬夜对身体不好】
【在这历史性的时刻,在这伟大的时刻,作者大人你有看到我地雷般诚挚的心么?】
【关键时刻】
【男主不会被逼疯成病娇吧】
【好惨啊】
【呜哇!时间大法!】
【大大加油】
-完-
第84章
◎引子◎
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 一张隐形的手推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巧合,我们称呼这张编织命运的手为【蝴蝶】
——巫族族史
……
漆黑一片的寝宫里,地上是宫女和太监血淋淋的的尸体, 附着之上的黑色液体已经凝固。
整个寝宫弥漫着腐烂而腥臭的气息。
叶永罡吃力的睁开垂老的双眼, 脑子已经混沌不轻, 他只记得那个黑面人独独没杀他不过是觉得他就快要死了, 根本不值得他动手。
叶永罡也知道自己快死了, 呼吸之间都能闻到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
哒哒……
哒哒哒……
一片死寂之中突兀地传来脚步声, 叶永罡的神经也绷紧了起来,不免有些害怕会不会是黑面人折而复返来杀他。
他死死地盯住寝殿的门扉,月光之下, 一个戴着青铜面具, 身穿铠甲的男子正迈着匀速的步伐朝他走来。
这个如同阴兵一样的男子,比之黑面人的诡异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阴兵一步步地走近, 叶永罡的害怕也在无限的放大。
在这种害怕情绪的刺激下,他的意识反而清晰起来,这时候他注意到阴兵脸上的青铜面具有一半碎裂了,露出光洁的下巴, 和挺直的鼻梁。
叶永罡看着看着, 像是辨认出了什么似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哆嗦的唇, 语无伦次道, “……你你……是你……你是……”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胸膛就被阴兵一手贯穿。
阴兵居高临下俯视着瞪大着眼睛咽气了的叶永罡, 将手用力拔了出来。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 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杀死。
随着那一剑没入胸膛。
他的身体也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最新评论:
【我以为第一句话就是‘一百年后’哈哈哈哈】
【OvO】
【2币,震惊到我了】
【2个晋江币是真的震惊了我】
【第一看到这么少的⊙_⊙】
-完-
第85章
◎再见了男主,我要远航◎
白茫茫一片。
雪已经停了, 她终于能帮少年把头顶的雪给拍下来。
她本身不是怕冷的人,可在这片极寒的地方依然冻的瑟瑟发抖,更别提背着她的少年了。
可是她从来不会心疼人, 她只顾自己舒服, 她累的已经走不动了。
而他是她的哥哥, 就该背着她呀。
“哥哥, 你……你要找什么东西?”
她说话已经有些哆嗦了。
“我在找【门】。”
“门?”
她不理解。
这里除了雪就是雪, 哪里来的门。
风雪中夹着蒙蒙雾气, 透过呵出来的雾气,能看到漆黑的夜里一排排亮着等的窗户。
晚自习的教室。
她的手机夹在资料书里,高考在即, 她却迷上了一本一千万字的男频爽文, 这位作者是资深的水文高手。
三千字能写清楚的事情,他偏偏用一万字去写。
她连跳了三十章, 还没到大高潮。
终于跳到了男主踏平西北狼族,结果后面的章节竟然锁了……
晦气。
不过锁的原因,她猜应该是涉及黄.暴情节,被网站强行锁住了。
想想也知道, 男主事业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后面可以开后宫了,这就要考验作者的开车技术了。
很明显这个作者他不行。
她想着也许明天作者修改之后就能看了,正准备把手机给收起来, 一只手就把她的手机给抽走了。
“晚自习还玩手机?不想写作业出去站着去!”
于是她就被迫出去罚站了。
事实证明, 成绩好的人犯错,老师一般都会罚的更狠, 灭其气焰, 以此来警示其他学生。
本来这只是单纯的罚站而已, 可谁知她靠着走廊的墙壁站着站着,不远处竟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她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楼底下混乱奔跑的学生却告诉着她,不只是她,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世界末日、时空隧道、外星人……
很多很多的词闪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突然觉得很不真实。
这特么不是电影情节中该发生的事情么,为什么她出来罚个站就出现了这种怪事。
其他人都在跑路,但她却盯着这个黑洞觉得非常的熟悉。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
她看着这个巨大的黑洞,看着从教学楼中乱窜逃跑喊着世界末日的学生们,觉得分外陌生。
这种不真实感,随着年龄的增长,出现的频率更高,每次出现之后,她就好像从这个世界分离了,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哪怕是她最好的朋友在这种感觉出现后,都会忽略她。
她就像是被所有人给遗忘了。
就算她努力低获得别人的关注,通过外貌,通过学习,通过技巧和话术来讨人喜欢,一旦这种不真实感来临的时候,她依然会被别人忽略、遗忘。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活在了一个古怪的世界里。
最可怕的是,她笑着迎合这个世界,演着演着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苏阮眼睁睁地看着黑洞将自己吞噬,终于一个打挺从床榻上惊醒了。
这几天她做的梦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连黑洞都出来了。
当然最恐怖的还是上次做梦,她竟然梦到顾尘染死掉了。
她将此归咎于是太想念顾尘染了,距离穿书以来,她和顾尘染有一百年没见了。
梦到顾尘染也很正常。
苏阮转头去看向不远处床榻上睡着的祁川,还好她闹出的动静不算大,没把人吵醒。
她重新倒回自己的小榻上。
真是离了大谱,前不久她刚从祁川的贴身侍卫升职成了御使大夫,可是这御使大夫就是听着好听,实际上是一人干着两份工。
她还以为她能搬出王宫。
结果还是窝在祁川寝殿的小榻上。
要是以后祁川真从封地王成了龙皇,按照祁川这种升职方法,她不得一人身兼数职,活活累死。
不过,她活不活得到那时候还另说。
前不久她刚想起书中的一个情节,她很可能要为祁川挡刀而死,含泪成为千千万万挡刀大军中的一员。
那怎么行呢。
做人不能要钱不要命。
再说了,她被困在这王宫里,有钱也没处花。
更可怕的是,因为她跟祁川住一起的缘故,朝里都在传她是个断袖。
至于为什么只传她,不传祁川。那是因为那些大臣不敢,害怕一不小心惹祁川生气脑袋搬家就完了。
有这样的传言,归根结底还是祁川的问题。
多少大臣给她塞钱,让她把他们的女儿送进王宫。
他们塞钱又多积极,她就有多努力。
然而祁川却柴米不进,油盐不吃,甚至一个星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虽然已经习惯了祁川的沉默寡言,但是他冷着脸的样子还是好吓人,于是她只好含泪把钱给大臣们退了回去。
大臣们看着退回来的钱,竟然觉得祁川看不上他们的女儿是她的原因。
转头就给她塞了两个美男,并且叫她行行好,别勾着他们的王了,多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万一祁川当了龙皇,龙族断后那可就完了。
她还能说什么。
原本很生气,但看到那两个美男,她又没气了。
不得不说龙族的帅哥真多,长得好,个子还高,看着十分养眼,她舍不得退回去。
但是她跟祁川住一起,在宫里并没有其他住所,养美男谈何容易。
于是就把美男藏在了叶之雨那里,没事过去看两眼也是好的。
然而好景不长,祝融那货竟然把这事报给了祁川,她的美男就被赶了出去,她和那几个大臣也被扣了三个月的俸禄,朝内还被整治了一番,再有这种贿赂行径一律轻则削去官职,重则当斩。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而她心惊胆战。
对此事祝融怂道,“师父,我这事做的不厚道,但我不后悔!”
呵呵,不就是怕叶之雨被那两个美男勾走了吗?
为了发泄怨气,她当天就跟叶之雨告了祝融一状,当晚祝融就被叶之雨赶去睡了书房。
她对此乐见其成。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她也变得越发无聊起来。
以前祁川去哪都会把她带上,她还能出去看看,但近年王宫的结界加固之后,祁川就没再带她出去过了。
日出日落,看着高高的宫墙,她眼睛都快长茧了。
如果不是答应过顾尘染,要干大事,她无论如何也要走了。
至于去哪,可能会先回西北狼族看看,听说萧北当上了皇帝,她得回去叫他快跑,不然等祁川当上龙皇,他就白奋斗了,到头来还是给男主当炮灰。
然后再去看看王仁他们,看看他们把体术发扬的怎么样了,好歹她也是祖师爷,回去蹭个饭也不过分。
想着想着,苏阮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叶之雨和她说过,她的病不能想太多以前的事情,容易恶化。
说来也奇怪,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的这个病。
按照叶之雨的话来总结,她这病很像凝血功能障碍,不能受伤,一受伤血就止不住的流。
非常吓人。
但是她心比较大,觉得有叶之雨这个治疗师在,便不会有生命危险。
直到有一次她打碎了一个琉璃盏,捡碎片的时候,手被割伤了,那伤口顺着她的掌心裂开,一路到接近动脉的地方,血流了一地。
祁川刚好那个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她一看到他进来她就觉得委屈,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祁川二话不说就把她抱了起来。
那是这么多年来她离他最近的一次。
他抱着她肩膀的手都在抖,冷峻的脸肃的吓人。
她还从来没在祁川脸上看到过如此慌乱的神情,就好像她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