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人还是小动物，在撒谎的时候，会非常一致地躲避视线。
胡椒很想对它说，如果撒谎想要骗过对方，最好在回答的时候直视对方的眼睛。
不过黑猩猩好不容易不对她散发恶意，所以这小小的吐槽，胡椒忍住没说。
点点头，假装相信了黑猩猩的话。
无论是在哪里生活的兽人，他们的性格都惊人的相似，一脉相承的嘴硬心软。
走了一会儿的时间，流水的声音渐渐清晰了。
这里是一个平缓的铺满了石子的河床，周围散落着不同的来喝水的动物脚印。
有了黑猩猩这个大块头的同伴在，真的让人非常的安心。
胡椒蹲下身去撩了撩清澈的溪水，小白马就很亲热地跑过来，整个贴在胡椒身上撒娇。
但是很快的，小马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视线，撒开蹄子跑去玩了。
黑猩猩在不远处坐下了，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
胡椒见小马去玩之后，她转身看到不远处的黑猩猩，于是主动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视线中，小马无忧无虑地跳来跳去的玩耍，黑猩猩看向它的目光柔软了很多。
胡椒小心翼翼地向黑猩猩询问小马母亲的事情。
黑猩猩的目光一直在小马的身上，她说：“她的母亲被送来这里的时候就怀孕了，后来在生小马的时候倒下了，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胡椒在听到真相之后，下意识地说了一声抱歉。
“不用道歉。”黑猩猩的声音平静而有力量，“在放逐之地，死亡对我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生育本身就是一道坎，更合快是在什么都缺乏的野外。
“你们会怨恨帝国吗？”胡椒再次问道。
这些都是很敏感的话题，胡椒有点担心黑猩猩会因此生气，因此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看着黑猩猩，等待她的回答。
“我一直赞同那个决定。”黑猩猩说道。
胡椒疑惑地看着她，有点不明白。
紧接着，黑猩猩说：“如果我活在一百年前，在当初投票的时候，我也会投上赞同的一票。”
“舍弃无力支撑的部分，保留希望的火种，这是濒临灭亡的兽人族，必须选择的道路，我理解。”
胡椒心疼地看着它。
可是理解并不代表不会伤心，他们是被族人放弃的部分，一定很难不失落吧。
黑猩猩继续说：“我既然已经能在这里生活的很好，那就不应该回去给帝国增加负担，不过我希望你能带小马回到帝国，它还小没有经历过狂暴，帝国会养育它到成年的。”
胡椒突然懂了黑猩猩的思路。
他们一直以为，他们这些狂暴兽人是帝国的累赘，是不得不割舍的血肉，而且他们也不愿意再让帝国受难为难。
她好像还从来都没有对狂暴兽人们宣传现在的帝国。
“其实……现在的帝国现在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胡椒说，“破解了狂暴兽人的秘密，现在帝国新增的狂暴兽人的数量已经降到了原来的十分之一。”
胡椒向黑猩猩介绍了帝国最近的变化，商业、医学、娱乐、托儿所。
黑猩猩一直波澜不惊的目光动了动，然和一转头，就对上了胡椒含笑的眼睛。
胡椒对她说：“你们不是累赘，一直都不是。”
可是黑猩猩的目光中还是充满了不信任，她不相信，以前那个捉襟见肘的末路帝国，会在短时间内这么快地恢复活力，变成胡椒口中的模样。
“你不信是不是？”胡椒举起了好久都没有打开的光脑，“还好我有拍照记录的习惯。”
紧接着，小马看到两个人都没有关注到自己，一直低着头在看什么，于是它也跑过来凑热闹。
胡椒将光脑打开，给黑猩猩看她曾经在庆典上拍摄的狂欢场面。
“看，这个活动就是我举办的，很有意思。”
紧接着，胡椒按下播放按钮，光脑上的视频开始动了起来，小动物们挤在一起，头上身上呆着发光的小装饰，在黑夜中尽情地跳动着。
台上传来极具动感的音乐，带着下面的小动物们一起起舞。
两只动物都被光脑上的视频吸引了视线。
其实这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三个，还有很多的“小卧底”，在早上吃完自助餐之后，看到胡椒要离开这里，便默默地跟上，一直追随到了河边，静静地休憩在大树的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