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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焰收回思绪,他不明白小外公为什么那么信任自己,直到云漠说:因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
你的为人,你的喜欢,我最清楚。
阎焰终究还是释怀了。
他和云漠之间,不似亲人,胜似亲人,就说灵根的事,倘若云漠保下来阎焰的灵根,那谢青山必定会时时刻刻忌惮阎焰,想尽一切办法要除去他。
而他失去灵根,却捡回一条命。
更何况,云漠跟他本就没有关系,他教他炼体已是看在云姒的面子上,如今又把魔域留给他,也算是这个冷酷如寒冬的男人,最后给阎焰的一点温情。
他敬小外公,永远。
他也会守住表妹。
阎焰笑了笑,他抬眼看向谢寒洲,这位大师兄明明提着剑,却没有要打他的意思。
最后还是以打雪仗终结。
怎么说呢,打雪仗对小孩子来说太幼稚,但对他们这种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男人来说就正好。
雪花沾湿了他们的鬓发,落到衣袖上轻轻融化成雪水,青春肆意而张狂,哪怕喜欢的姑娘要出嫁,而新郎不是我。
但是巧了,他们是伴郎。
伴娘里有展红袖。
不过阎焰和谢寒洲都很放心,因为红袖师叔有了新的目标,看上了一个新入宗门的小师弟。
展红袖的择婿观和交友观都相当一致,那就是随机应变,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至于云扶摇,她哪敢腆着脸来参加晏宁的婚宴,还是阎焰拿来请帖,问她:“要一起去吗?”
云扶摇不解:“我哪配?”
她阴阳怪气的,从前的绿茶味褪了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再柔弱。
阎焰笑道:“婚宴上有很多青年才俊,你真的不心动?”
云扶摇的唇角不经意扬起:“去看看也行,没准碰到一个眼瞎的呢。”
阎焰挑眉:“试试看吧。”
云扶摇从善如流:“好,有劳少主挂念。”翻译一下就是谢谢老板,还替员工包办分配,我真服了啊。
话虽如此,云扶摇还是参加了晏宁的婚宴,并且打扮得很低调,绝不抢新娘子的风头,还亲手绣了一盏屏风,作为贺礼。
云扶摇差点绣成山茶花。
虽然谢不臣已经陨落很久,云扶摇也不受情丝绕控制,但她还是难免会想起他,偶尔也会去衣冠冢看看故人,一阵唏嘘。
其实谢不臣挺优秀的。
可惜和谢琊生在了一个时代,如果没有惊才绝艳的祖师爷,凌华仙君一定会是修真界榜上第一人。
可惜没有如果,就像谢不臣注定有谢青山那样一个父亲,注定童年失母,永不得偏爱。
注定是晏宁的仇人。
命运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
他却一直拼命想抓住,越收越紧,直到把自己搭进去。
为爱成魔,又立地成佛。
谁能说他不是君子呢?
至少在云扶摇的印象里,谢不臣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只是他不愿意舍身帮她解情丝绕,不愿意违背心意服从身体。
仅此而已。
*
晏宁的大婚盛况持久。
修真界有头有脸的宗门都派了首席弟子过来观礼,送上庆贺。
其中以顾氏最财大气粗。
大概是有家主谢寒洲的授意在,顾氏的礼箱一抬接一抬,从山脚抬到山上,绵延不绝,俯视时壮丽风景如画。
只是谢寒洲不像阎焰这么大方。
他始终没有出现。
也没有敬酒叫一声小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