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个月援军还不到。”谢韫之无奈一笑,“那咱们粮草再多,其实也没什么用。”
凉州卫戍守河西,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朝廷是不会放弃的,得知消息,一定会救。
对面只有一万三千人,虽然不算少,但也不算很多,可见没有长期围城的打算,只要撑过他们高强度攻城的前几日,基本就稳了。
现在就是拼士气的时候,当然要让大家吃好喝好,才能有力气战斗。
城外又传来蹩脚的官话。
“城里的晋朝人听着,交出丁鹏威,缴械投降者不杀!率先开城者,重重有赏!”
看来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这骨头难啃。
“嗯……他们倒是提醒我了。”谢韫之微微挑眉,“走吧,是时候去瞧瞧咱们的上司了。”
贺俊智也想到了什么,微微叹气。
谢韫之走在他前面。
“贺同知。”她说,“从今天起,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贺俊智无奈道:“顾佥事准备怎么做?贺某愿闻其详。”
他默许了谢韫之对丁鹏威动手,丁鹏威若是重新揽权,不会放过他的。
“贺同知果然是聪明人。”
谢韫之意味深长地笑了。
“放心吧,丁指挥使如此伶俐,怎么会不识时务呢?”
……
马厩的门应声而开。
丁鹏威看着门口出现的两人,立刻呜呜叫起来,怒目圆睁,可惜嘴里堵着一团破布,说不出话。
丁鹏威的亲兵一见他们来了,顿时迎上前来,十分热情:“顾将军!贺同知!”
外面仗打得如火如荼,也亏得丁鹏威这里需要人看管,他们才能在这里躲个清闲。
“把他嘴里的布拿出来。”谢韫之道。
丁鹏威终于获得了说话的自由,一开口就是威胁:“赶紧给本官松绑!否则的话,本官……”
他听见外头喊杀声歇了,还以为鞑靼只来了一两百人扰边,已经被击退了。
“好啊。”谢韫之含笑道,“鞑靼来了一万三千人,现在还围在城外,声称只要把您交出去,就不杀城里剩下的人,指挥使以为如何?”
一万三千人。
丁鹏威差点厥过去,好不容易回了神,两股战战,面如土色:“……顾,顾韫之,你少在这诓人!你在这夸大其词,是何居心!”
一定是顾韫之在骗他!真有那么多鞑靼,还能打这么久?凉州城不是早就破了!
谢韫之摊了摊手,看向贺俊智。
“的确是上万人。”贺俊智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若非顾佥事守卫得当,如今我们都已成鞑靼刀下亡魂。”
“丁鹏威,你身为主将,弃城而逃,该当何罪?”
“我没有!”丁鹏威顿时大叫起来,“我只是想去求援!诬蔑,你这是诬蔑!”
“指挥使,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旁边的亲兵当场拆台,“您之前明明说,要先在宁州城外逗留几日……”
“你们都串通好了!想要陷害本官!”丁鹏威面红耳赤。
面对铁证如山,这厮还在抵赖。
贺俊智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丁指挥使。”谢韫之随手取下墙上挂着的一条马鞭,慢条斯理道,“坦白的话可以从宽,抗拒那就只能从严了啊。”
她把马鞭递给贺俊智。
贺俊智接过鞭子,看向丁鹏威。
丁鹏威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脸惊怒:“姓贺的,你敢!”
贺俊智抬手就抽了他一鞭子。
丁鹏威惨叫了一声。
“唉,还是堵上吧。”谢韫之皱了皱眉,“不知道的以为这儿杀猪呢。”
那几个叛变的亲兵连忙上前,把丢在地上的破布捡起来,塞回丁指挥使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