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一排排营帐,和营帐前挂着的风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
亲兵飞驰回营, 将消息回报魏烨。
“大将军,西北军大营已经人去营空!”他跪地禀报,描述了在营中见到的景象,“……营帐却一个不少。所有营帐,皆挂风灯, 似乎是有意营造驻军之景。”
果然。
魏烨沉重地叹了口气。
古有孙膑减灶斗庞涓,今有谢韫之点灯忽悠他魏烨。
他面色凝重地看向帐中悬挂的舆图。
如果西北军避开辽东, 从中西部绕路, 最有可能的路线共有三条。
但他如今既不知道他们会走哪条路,也不知道他们走到哪儿了。哪怕他们途中惊动官兵, 消息传递到京城, 再抵达他手上,都少说要五日时间。
魏烨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
唯有震撼。
主动放弃大部分城池的驻防,分散他的兵力,同时分批转移主力部队, 亲自留守营地,牵制他的视线。
与此同时,主力部队集中力量, 执行大迂回战术,从后方直插京城。
这种战略指挥的水平,已经堪称艺术。
她甚至还在最后关头带着仅剩的一千骑兵破了个鞑靼王帐,如同品尝餐前小菜一样的不紧不慢。
魏烨咧了咧嘴,实在笑不出来,最后长叹一声。
“大将军?”亲兵担忧问。
镇国将军苦笑。
“若有转世轮回,希望下辈子,再不要与她为敌了。”
……
就在魏烨向京城传信的时候,本应驻军辽东的西北军突然出现在京城西面,连克两城的消息,已经传回了京城。
延景帝下意识认为魏烨背叛朝廷,帮着谢韫之一同欺瞒自己,险些就要将魏氏一族午门问斩,被左都御史拼了命拉住了。
过了两日,魏烨的信件才抵达京城,还了自己一个清白。
同一时间,京城带着质问口吻的问讯也到了他手中。
魏烨骑在马上,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拿着京城的信件,眉头蹙紧。
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此地离京城还有多远?”
“五百里。”副将骑马跟在一旁,“前面就到济州城了,济州的驻防部队已经集结,可以立刻随我们回援。”
“只要三日,我们就能抵达京城了!”
“三日。”魏烨默算了一下时间,“不行,太慢了。”
“这样。”他很快做出了决策,“点出五千精骑,随我先行回京。”
要守住城池,并不需要很多兵马,只要素质合格,战术得当即可。
但京城目前,怕是没有善于守城的将领,更别提是面对谢韫之领导的西北军这样的强敌。
若是京城失陷,城内的皇亲贵胄,朝廷重臣,乃至边关将领家眷,将全部落入谢韫之手中,到那时候是想不降都不行了。因此,京城绝不能失陷。
他得亲自去守。
“西北军应当会在你们抵达之前围城。”他对副将道,“你带着部队赶到之后,在西北军的外围进行速攻,且战且走,尽量以最小的损失扰乱敌方攻城的节奏,同时集结辽东赶回的驻军。”
“立刻传讯西南,让西南军立刻赶回,援救京城。”
副将领命而去。
魏烨望向京城的方向。
等到西南军赶回京城,谢韫之和她带领的西北军就会陷入前有坚城,后有强兵的局面,到时候就能截断她的粮草供应,逼迫她撤退。
前提是,他必须守住京城。
……
五千骑兵很快点齐,魏烨亲自率兵,昼夜不休地以最快速度赶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