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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茶楼?”茶楼老板长了一张苦瓜一样的脸,听到谢韫之的打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您最好再仔细考量考量……”
“为什么?”谢韫之问。
“唉……实话和您说吧,我们家其实是被挤垮的。”他们三个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老板站起来,对着窗外一指,“您看那边,人最多的那一家——那家也是个茶楼,叫做‘茗香阁’,去年刚搬到这里的,也不知道他们家的点心有什么秘方,自从开业以来,就一直备受追捧,甚至有不少达官贵人,专门派小厮婢女前去购买……我们家也做茶点,用料也好,就是做不出那个味儿……价格压不下来,长此以往,生意就淡了……”
他推了推桌上的一碟子糕点,巴掌大的绿豆饼上面用胭脂点了个小红点,散发出一股绿豆的清香。
味道其实是不错的,就是看起来过于实在了一些。
“您要开茶楼,我还是得跟您讲清楚这个事情,毕竟咱是本分生意人,也不能平白坑您;您要是开别的铺子,这地段倒是很好的……”
坐在一旁的牙人表情有些尴尬。
“这无妨。”谢韫之笑了笑,“谢过老板告知此事。”
“您开个价吧。”
……
花了二十两黄金,折合两百两纹银,谢韫之盘下了这家茶楼。
双方当场签订了契书,茶楼的糕饼师傅姓王,原本要失业的,谢韫之把他留了下来,仍旧按照月薪二两银子给付。
老板和店小二等人三日内会搬走,谢韫之收了契书,就准备返回客店了。
解决了这一桩事情,她心情稍微好了些,顺着来路慢慢往回走。
“您为啥要开茶楼?”系统有些不解,“您不是要卖辣条吗?难道您想用辣条来配茶?”
“目光要放长远一点。”谢韫之教育它,“我随口一说罢了,你还真以为我只卖辣条?你是不是傻?”
系统:“……”
好家伙,本来是个小本经营的事,她一下子玩这么大,先前买了那二十一个小姑娘,现在又加上这一家茶楼,一下四十多两黄金出去了!
它不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开端罢了。
谢韫之走到街口,目光一扫,突然看见路边有个卖冰糖葫芦的,草扎子上插了几十串糖葫芦,正在沿街叫卖。
过了片刻,她往回走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草扎。
卖冰糖葫芦的大爷看她一买买这么多,很豪爽地连草扎一起送给了她。
谢韫之左臂夹着草扎,从上面取了串糖葫芦,啃下一粒,被酸得眯了眯眼睛:“啊,果然原汁原味不代表好吃,联盟小吃店卖的糖葫芦可没这么酸……估计是改良后的山楂品种。”
她又啃了两粒,终于放弃为难自己,一脸酸爽地把糖葫芦插回了草扎上。
“大少爷?”
谢韫之回头:“嗯?”
仆妇打扮的女子背着个不小的包袱,见她回过头,十分惊喜地扑到她面前,一把攥住她衣袖:“奴婢总算找着您了!”
第17章 挥金如土 “你要好好活,才能对得起她……
谢韫之回到客店的时候,不光带了一草扎的冰糖葫芦,身后还跟了一个背着包袱的妇人。
这妇人是原主母亲留给她的侍女,姓郑,原主叫她郑嬷嬷。据郑嬷嬷所言,昨日谢韫之被顾伯延赶出家门后,她内心焦灼,实在是担忧不下,索性一咬牙,向夫人求了身契,卷铺盖离了顾府,独自出来寻找谢韫之,打听了半天,才找到这里。
“大少爷,老爷他也太狠心了。”郑嬷嬷跟在他身后,有些哽咽,“都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能这样对您?辉哥儿如今才五岁,您可是十六就中了进士的,就算落魄一时,将来也一定能青云直上……他怎么能把您逐出族谱……一分钱都没有给您,当真要断了父子情分不成!”
“别说了。”谢韫之打断了她的话,“逐出族谱,对我并无不利,别忘了我的身份。木已成舟,顾伯延从此就不是我父亲。您要是想不明白,最好还是回老家去吧。”
郑嬷嬷被她一哽,脸色有些讪讪:“奴婢省得的。”
她偷眼瞧了瞧谢韫之,男装的少女容貌一如往昔,眉眼犹带青涩,气质却显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即使被逐出了家门,她也没有半点委屈或怨怼之色,神情无喜无怒,微微敛着眉,脚下步履坚定,大步流星,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
她似乎……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难道是因为受了这一番波折,心境更加成熟了?
郑嬷嬷这么想。
她既然想要留下,谢韫之也没有赶她走。她要隐藏身份,独自一人确实多有不便。既然郑嬷嬷已经知道此事,就没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她也比较放心。